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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王守義頷首道:「正是。所以秦老弟一說出那方法,老夫就追問他從何處學得。」

  蕭姣姣追問道:「王大人可是懷疑秦大哥可能自趙姑娘處學會此法?」

  王守義搖頭道:「不太可能,以年齡算來,在秦老弟出生之前,趙姑娘即已不知去向,且立下血誓,今生將永不與世人見面,直到老死!」

  蕭姣姣對此事極感興趣,又追問道:「那位趙姑娘為何如此?」

  王守義無限感慨道:「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老夫再慢慢告訴你。」

  蕭姣姣撒嬌道:「王大人,別賣關子嘛!反正此去洛陽,還有很長的路,閑著也無聊,說說給晚輩聽聽嘛。」

  王守義自從獲知她是蕭寒月與朱郡主之女,即另眼相看,且愛屋及烏,自是對這姑娘懷有一種特殊感情。

  王守義不禁笑道:「你這孩子,真跟你娘當年一樣,天生一副我見猶憐的小模樣,只要提任何要求,別人就不忍拒絕。」

  蕭姣姣嬌笑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王守義哈哈一笑道:「只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韓伯虎也笑道:「王兄,你就別再吊胃口了,我來趕車,你說故事吧!」

  蕭姣姣道:「不用了,我喜歡趕車,挺好玩的!」

  一揚手中長鞭,連連抽在馬身上,雙馬八蹄齊飛,車速突然加快起來。

  王守義一整思緒,將當年一場浩劫、幾乎動搖山河的往事,如數家珍般全部告訴了蕭姣姣。

  說到最後,無限感慨道:「若非趙姑娘心靈性巧,憑其超人之智,以一弱女子獨擔重任,力挽狂濤,扭轉乾坤,後果真不堪設想啊!」

  蕭姣姣一臉仰慕之色,道:「趙姑娘真了不起!但一夕之間,她帶著數百武林高手離開金陵近郊,竟無人知其去向?」

  韓伯虎接口道:「人家都知道趙姑娘的用心良苦,她是怕這批喪失心智的武林高手已被那二先生訓練,個個嗜殺成性,一旦放出去,流散各地,不知將造成多大禍害。但又不忍將數百之眾以藥物毒斃,只有將他們帶至人煙絕跡的荒山野谷,任其老死,自然消來。是以大家為了成全其志,從無人追查趙姑娘去向。」

  蕭姣姣不以為然道:「如果是我,乾脆把那數百殺手全部毒斃多省事!」

  手中長鞭一揚,連連抽在馬身上,車速又加快了。

  韓伯虎、王守義聞言,不禁相顧愕然。

  一行浩浩蕩蕩,途中幸未發生事故,抵達洛陽已是薄暮時分。

  城北虎風鏢局,暫時成了眾人落腳之地。

  其次安排各人住宿之處。好在鏢局客房甚多,自然不成問題。

  最後召來總管,詢問金鵬是否已到洛陽。

  但得到的答覆是,自韓伯虎離開洛陽、前往金陵後,多日來竟無任何人上門。

  金鵬是走在韓伯虎等人之前,當夜就先行,一路去追趕楊瑤的,怎會至今未到?

  楊瑤明知金鵬已到,故作焦急道:「韓大叔,金大哥會不會途中發生了意外?」

  韓伯虎勸慰道:「楊姑娘放心,金鵬武功不弱,且極為機警,說不定途中有所發現,因而耽擱了。」

  楊瑤表情逼真道:「可是,怎麼說他也該到了……」

  蕭姣姣怕她言多必失、露出馬腳,忙上前笑道:「金大哥不會有事的。走,我帶你到房裡去清理一下,趕了一天路,滿頭滿身都是風沙,怪難受的。」

  她在此己住過數日,如同識途老馬,當即帶著楊瑤與黃小玉,先行回客房去。

  趁著秦忘我去廚房親自指揮準備一切,白菊花由白玉仙押回客房,負責看守。身為主人的韓伯虎,招呼譚三姑、王守義至內廳休息。

  賓主坐定,家僕奉上熱茶,逕自退去。

  譚三姑首先發言道:「二位不知是否想到,白姑娘被毒藥所制,其手法跟當年七王爺的情形幾乎如出一撤!」

  韓伯虎微微頷首道:「確實如此,且無獨有偶,連秦老弟所用的解毒之法,也與當年趙姑娘完全相同,豈非太巧合了?」

  王守義驚詫道:「譚老前輩,韓兄,莫非二位懷疑……」

  韓伯虎、譚三姑不約而同道:「二先生!」

  王守義一怔,詫異道:「但據在下所知,早在數年之前,他已病歿天牢……」

  譚三姑道:「正因如此,才使老身感到蹊蹺!」

  王守義道:「藥醫不死病,縱然華陀再世,扁鵲重生,在下也絕難相信,能使那罪魁禍首死而復生!」

  韓伯虎又點點頭,道:「說的也是,除非他能借屍還魂!」

  譚三姑卻不以為然,神色凝重道:「老身所懷疑者,是病死天牢中的二先生究竟是不是他!」

  此言一出,韓伯虎、王守義不禁相顧愕然。

  正值此際,突見黃小玉闖入,氣急敗環道:「譚婆婆,那白姑娘毒性發作了,娘要我來通知你們……」

  譚三姑立即起身,道:「我們去看看,玉丫頭,你快去廚房通知秦大哥!」

  黃小玉來不及應聲,已轉身奔去。

  譚三姑、韓伯虎、王守義匆匆來至西廂客房。

  住在隔壁的蕭姣姣、楊瑤早已聞聲趕了過來。

  只見躺在床上的白菊花,正聲嘶力竭地哭喊狂叫,雙手在胸前亂撕亂抓,滿床翻滾,形同瘋狂,顯然痛苦已極。

  白玉仙側坐床邊,雙手全力按住她兩肩,安撫道:「你忍一忍,秦公子正在準備為你解毒……」

  白菊花痛苦叫道:「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我受不了啊……」

  譚三姑沖至床前,駢指如戟,疾點白菊花昏穴。

  輕嚶一聲,白菊花失去了知覺。

  白玉仙如釋重負,站了起來,鬆口氣道:「你們再不趕來,我真束手無策了。」

  譚三姑神色凝重道:「各位看看,她毒發的情形跟當年……」

  黃小玉正好帶著秦忘我急急趕來,使譚三姑的話被打斷。

  秦忘我直趨床前,一面按白菊花腕脈,一面伸手翻開她的眼皮,隨即急促道:「情況不妙,得儘量爭取時間!」

  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顧男女之嫌,雙手托抱起白菊花,匆匆出房而去。

  廚房內,大灶上火已生起,大鐵鍋、大蒸籠也已備妥,但採購百缸陳年老醋等物的人,卻仍遲遲未返。

  幹稻草上鋪著棉被,秦忘我將白菊花剛放下,總管匆匆而返,向街上懸壺的吳大夫借來一副十二支金針。

  這是秦忘我所需各物中最重要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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