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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他們全是練家子,個個都有兩手,雖是赤手空拳,來勢相當威猛,分從兩旁及背後,合力攻向秦忘我。

  蕭姣姣如同置身事外,坐在秦忘我對面,若無其事。

  只見秦忘我雙手齊分,駢指如戟,以隔空點穴手法,不容兩夥計攻近,穴道一麻,已被控制。

  幾乎是同時,秦忘我坐姿不改,突然騰空而起,向後一撤,身後攻來的夥計,被撞得倒退七八尺,一屁股跌坐地上。

  秦忘我卻借力向前,仍然原姿未變,坐回了原位。

  櫃檯裡掌櫃的,看得目瞪口呆!

  蕭姣姣卻樂開了,笑得像朵花似的,喝彩道:「好!就憑這一手,值一桌酒席!」

  夥計們猶待動手,被掌櫃的急以眼色制止,隨即走出櫃檯,趨前雙手一拱,道:「夥計們有眼無珠,冒犯二位,在下代為陪罪!」

  秦忘我置之一笑道:「好說好說。難怪門可羅雀,這種待客之道,誰還敢上門照顧你們生意?」

  蕭姣姣接口道:「不!秦大哥,你錯了,這是他們特別的招徠之術,讓客人先活動活動筋骨,回頭才能胃口大開,大吃大喝啊!」

  掌櫃的頓時面紅耳赤,連連鞠躬哈腰道:「得罪,得罪,請二位多多原諒,不與他們一般見識,二位要吃什麼,儘管吩咐,小店全部免費招待!」

  秦忘我道:「那咱們不是存心來這裡白吃白喝啦?」

  掌櫃的忙陪笑臉道:「二位肯賞臉,是小店無上的光榮!」

  蕭姣姣道:「既然不花錢,那就撿最好的酒萊送來!」

  掌櫃的連聲恭應,向泥塑木雕的兩夥計斥道:「站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準備酒菜!」

  他只顧罵人,忘了兩個夥計穴道被制住。

  案忘我莞爾一笑,雙手疾分,以掌力隔空為二人拍活穴道,輕而易舉露這一手,更看得掌櫃的張目結舌。

  掌櫃的是行家,心知眼前這對青年男女如果要出手置他們於死地,可說易如反掌。

  既不能力敵,只有智取。

  但他打什麼歪主意,卻逃不出蕭姣姣的銳利眼光。

  等酒萊一送上桌,蕭姣姣不動聲色,召走回櫃檯的掌櫃的至桌前,笑道:「掌櫃的,你也坐下來,陪咱們喝兩杯啊!」

  掌櫃的暗自一驚,面有難色道:「這……在下哪敢跟二位平起平坐……」

  蕭姣姣仍然不動聲色,道:「既是全部免費招待,掌櫃的要不坐下來喝兩杯,咱們怎麼過意得去呢?」

  掌櫃的訥訥道:「這……這……」

  蕭姣姣突然出手如電,扣住掌櫃的手腕,怒斥道:「哼!你們這點雕蟲小技,也想在本姑娘面前賣弄?差得遠呢!」

  果然不出所料,酒菜裡均做了手腳,打算將這對青年男女迷昏!

  既被識破,手腕又被扣住,掌櫃的頓時大驚,突然情急拼命,向幾個夥計疾喝道:「拼了!」

  他們以為這對男女是殺手,反正難逃一死,不如全力一拼。

  掌櫃的腕脈被扣,不敢動彈,但他一聲令下,幾個夥計都奮不顧身,分向秦忘我、蕭姣姣攻來。

  蕭姣姣指上一用力,嬌叱道:「叫他們住手,否則你就沒命了!」

  掌櫃的突覺腕脈一緊,整條手臂麻木,大吃一驚,只得喝阻道:「住手!快退下……」

  正待出手的幾個夥計,哪敢輕舉妄動,紛紛住手。

  掌櫃的求饒道:「女公子高抬貴手,咱們真的不知掌門人下落……」

  蕭姣姣放開手,道:「什麼掌門人?」

  掌櫃的詫異道:「怎麼?二位不是……」

  秦忘我接口道:「咱們是來此等人的!」

  掌櫃的一怔,急問道:「二位等什麼人?」

  秦忘我輕描淡寫道:「等那要殺你們的人!」

  掌櫃的更覺驚詫道:「二位是官府辦案的公差?」

  秦忘我道:「那你就別管了,反正咱們不是來殺你們的!」

  蕭姣姣哼一聲,道:「還不快把這些酒菜撤下去,換些能吃喝的來?」

  掌櫃的連聲恭應,一施眼色,幾個夥計急忙將桌上酒菜全部撤走。

  秦忘我作個手勢,道:「掌櫃的,坐下來好說話。」

  「是是是……」掌櫃的唯唯應命,在一旁坐了下來。

  秦忘我輕聲問道:「這是地鼠門在境內,最後一處聯絡站?」

  掌拒的答道:「不瞞公子爺,城內外共有五處,已有四處被『挑』……」

  秦忘我詫異道:「怪哉,好像大家都已經知道,那瘋狂殺手今日一定會來殺你們,所以沒人敢上門?」

  掌櫃的沮喪著臉道:「他以鮮血留下警言之事早已傳遍江湖,無人不知。小店乃地鼠門所開設,也是無人不曉,難逃此劫,似在意料之中……」

  蕭姣姣接口問道:「那你們為何不逃命,偏要留此等死?」

  掌櫃的說道:「地鼠門弟子,絕非貪生怕死之輩!」

  蕭姣姣嗤之以鼻道:「哼!匹夫之勇!」

  秦忘我忽道:「貴掌門忍見弟子被趕盡殺絕,也不肯出面?」

  掌櫃的倏然道:「在下不敢妄加臆斷,但其中必有原因。」

  秦忘我道:「掌櫃的,咱們決定在此等候那瘋狂殺手出現,記住,無淪有任何情況,你們的人絕不可插手!」

  掌櫃的唯唯應諾,起身離座,仍然回到櫃檯裡。

  酒菜重新上桌,這回未作手腳。

  秦忘我、蕭姣姣相對而酌。她已有了經驗,淺嘗即止,不再大口猛喝。

  終於又有客人上門了。

  來人年約三十來歲,風塵僕僕,肩頭掛著包袱,像是經過長途跋涉模樣,怎麼看也不像個瘋狂殺手。

  果然他一坐下就向上前招呼的夥計吩咐道:「有什麼現成的,能吃飽肚子就行,我還要趕路。」

  夥計如釋重負,既是途經此地,尚需趕路,自然不是那瘋狂殺手,忙應道:「是!是!客官要快,來碗牛肉麵,加一盤鮮肉大包怎樣?」

  那人饑不擇食,道:「好吧,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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