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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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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鬥瞪大著眼睛,望著馬回子那寬大的手掌,粗壯的手指。 眼看,掌勢就要擊中在李小鬥的身上,突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住手!」 李小鬥回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灰衫的老者,帶著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緩緩行了進來。 那老者長髯垂胸,雙眉花白,但卻滿面紅光,看上去,全無老態。 小姑娘布衣荊釵,仍然掩不住天生麗質。 馬回子停下手,放開了李小鬥,冷冷說道:「兩位是什麼人?」 灰衣老者捋髯微笑,道:「不用管老夫是什麼人,但老夫是為玉牌而來。」 佟林怔了一怔,道:「玉牌?敢情老丈和這玉牌有什麼關係?」 灰衣老者道:「佟總鏢頭,為什麼要強買這塊玉牌呢?」 佟林冷聲道:「這就不是老丈該問的事了。」 灰衣老者道:「所以,老夫也不用說明內情。」 回顧了蜷伏在地上的李小鬥一眼,接道:「小蘭兒,過去,看看那李少兄受傷了沒有?世上有這樣忠實之人,如是讓他受了委屈,那豈不是天道無眼了。」 那布衣少女小蘭兒,應聲行了過去。 馬回子一橫身,攔住了去路,冷冷說道:「站住!」 小蘭兒停下了腳步,抬起粉臉,望望馬回子,道:「你給我閃開去。」 馬回子怒道:「你說什麼?」 小蘭兒道:「我要你閃開去。」 馬回子吃吃一笑,道:「小姑娘,你這麼瘦瘦弱弱的,咱老馬一掌,就可能會劈傷了你……」 小蘭兒嫣然一笑,接口道:「你試試吧!」 馬回子怒道:「小丫頭……不聽老馬之言,可別怪我傷了你。」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小蘭兒嬌軀一閃,右手拂出,人已從馬回子身側略過。 馬回子卻哎喲一聲,抱著右手蹲了下去。 佟林凝目望去,只見馬回子左手抱著右腕,滿臉痛苦之色,心知遇上了高人,籲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傷的很重麼?」 馬回子道:「右腕上骨疼如裂,不知這丫頭用的是什麼手法?」 小蘭兒道:「你再口中不乾不淨的丫頭丫頭,我要打落你一口牙齒。」 馬回子褲頭吃的不小,竟然不敢再回口。 就是這一陣子,馬回子頭上忽然間滾落下汗水。 顯然,他確再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佟林大步行了過去,托著馬回子的右手一看,臉色頓然一變,道:「蘭花拂穴手。」 灰衣老者笑一笑道:「佟爺高明!」 看是看出來了,馬回子傷在了蘭花拂穴手下,但他就是無法解去馬回子痛苦。 這時,小蘭兒已然扶起了李小鬥。 小斗子沒有受傷,只是他目睹東家的怒火,不敢站起來。 佟林輕輕咳了一聲,道:「蘭花拂穴手法,江湖上很少人會施用,老丈莫非是天雷老人。」 灰衣人笑一笑,道:「正是老夫。」 佟林臉色變了,馬回子的臉色也變了,幾乎忘記了身上的痛疼。 天雷老人,太可怕了,綠林道上,聞名喪膽的一位奇人,「天雷」二字,正是江湖上送上的別號。 綠林道上人,遇上了這位老人,就像是遇上了天雷一樣,立刻會得到報應。 這些年來,這位江湖上的奇人,已然很少在江湖上走動,想不到今夜會出現在開封府。 人的名兒,樹的影子,天雷老人的名頭太大了,佟林楞了良久,才想起讓坐,一抱拳,道:「老前輩請坐。」 天雷老人笑一笑,伸手在馬回子右手上輕輕一拂,刺骨的劇疼,突然間停了下來。 小蘭兒緩步行了過來,低聲道:「爺爺,這回子很可惡,應該讓他多受一會兒罪。」 佟林一抱拳道:「不知者不罪,咱們不知是俠駕光臨,萬望恕罪。」 天雷老人回顧了小蘭兒一眼,笑道:「小蘭兒,爺爺這一生中,雖然嫉惡如仇,殺了不少的人,但卻從沒有誤殺過一個好人,人性中有很多的缺陷,得饒人處,且饒人……」 小蘭兒接道:「爺爺,你說他們都是好人?」 天雷老人道:「佟總鏢頭,是開封府中武林領袖,極受人敬重的大英雄,至於馬回子麼,雖然暴躁一點,但可也是安安份份的生意人。」 小蘭兒冷笑一聲,道:「如若他們都是好人,為什麼會動了謀取玉牌之心。」 佟林歎息一聲,道:「姑娘,這等珍貴之物,如是常放在小斗子的身上,那豈不是十分危險的事麼,如是一旦遇上了識得此物之人,懷璧其罪,連性命也保不住了。」 天雷老人道:「佟兄肯出二百兩銀子,買此玉牌,出價雖然有如天壤之別,但算還沒有強取豪奪之心。」 佟林臉一紅,道:「慚愧,慚愧。」 天雷老人拂髯微笑道:「人性中難免貪念,這也難怪佟兄了。」 佟林垂下頭去,不敢多言。 馬回子楞在一側,心中大感奇怪,忖道:「一面玉牌,能值幾何?二百兩的銀子,已經是不少了。」 但聞天雷老人接道:「佟兄,你準備如何處置這面玉牌。」 佟林道:「那位李少兄,還沒有答應把玉牌賣給在下,此物還是李少兄所有,在下應該原物奉還。」 緩緩把玉牌送到李小鬥的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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