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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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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是一片耀眼的銀虹,繞身飛舞,此刻卻是左一劍,右一劍,雜亂無章,緩慢異常,說來也怪,田威那麼強勁的刀勢,竟為此種雜亂無章的劍法所制。 在場之人俱是對武學有深湛造詣之人,細察陸文飛所用的劍法,竟然是一種罕見的神奇劍法,每出一招無不神奧絕倫。 田威已然完全為此種劍法所控,金刀雖仍猛砍猛劈,但只是隨著劍式而已。 此現象在群雄眼內,無不駭然暗驚。 就在陸文飛穩占上風之際,突然場中一個嬌音冷冷地道:「田威,你不是他的對手,還不快返。」 田威正在無可奈何之際,抬頭見是燕山宮主來到,趕緊一抽身,退了下去。 在場之人此時方才覺察,原來燕山宮主已在群雄觀看二人爭鬥之際,悄然來到了場中。燕山宮主招回田威後,秀目四下一掃,冷冷道:「此是本門的家務事,諸位群俠沒有留此的必要,俱都請回吧。」 黑龍翔、謝清文等人乃是一派之主,涵養工夫較深,聞言心中雖然有氣,但卻沒即時發作。 張二嫂怨道:「別說你並非是晉王之後,就算你是晉王之後,又能將老身如何?」 燕山宮主緩緩說道:「看來不給你們一點苦頭吃,是不肯走的。」緊接喝道:「與我把這些人打發走。」 只聽四下轟雷也似地答應了一聲,四個身材高大的黃衣勁裝武士,飛落場中,正是古陵前出現的那四大護法。 謝清文心頭微微一懍,尚未及開言,方滌塵挺著煙杆,亦飛躍而至,揚聲喝道:「兄弟奉命驅逐閒雜之人,望諸位群俠即速撤離,免傷了同道和氣。」 張二嫂怒氣衝衝吼道:「什麼,又不是皇宮私地,你憑什麼趕我們?」 方滌塵冷冷道:「江湖上之事,是非很難分得清楚,但有一項不易之理?」 張二嫂哼了一聲道:「像你們這種人也配說道理?」 方滌塵哈哈一陣狂笑道:「老夫所奉的理,乃是弱滅強存,各憑手段。」 張二嫂怒不可遏,笑道:「我看你有什麼手段,你儘管使出來,我今天要看你的本事有多大。」 方滌塵冷冷一笑,對身旁的黃衣勁裝武士一呶嘴。 操南方口音大漢一語不發,跨步上前,舉刀呼地當頭劈去。 張二嫂氣憤填膺,忿然道:「我倒要看看你們這批人究竟有多大本領。」 一掄朱拐直封了出來。黃衣勁裝武士所用的刀法怪異無比,但見刀光一閃,朱拐掄空,一片冷森森的刀光已臨面前。張二嫂一拐掄空便知要糟,趕緊撤身後退,呼地一聲,黃衣勁裝武士的第二招,已挾著一縷寒芒,攔腰砍來。 張南對黃衣勁裝武士的刀法,早存有戒心,張二嫂強行出頭,心中甚為不悅,想要攔阻已是不及,只得暗凝功力,準備接應。 一見老嫂子一招未滿使即遇險,立時一撤劍,大喝一聲,迎著金刀一截,嗆當一聲震響,長劍立折,人也被震得平空飛起。 這原是一瞬間之事,謝門與黑龍幫之人正冷眼旁觀,川西張門迎擊強敵,萬料不到一經交手;張氏叔嫂便露敗跡,心頭不禁一怔。 操南方口音的武士,兩招便將張氏二人震懾,並不追殺,懷抱金刀,屹立原地不動。第二第三及第四黃農勁裝武土,為呼應操南方口音的武士,亦各撤出金刀,將方位站好。 黑龍翔在各派之中,隱隱以領導自居,此刻他不能不出面了,邁步行近燕山宮主道:「姑娘現尚未接掌大位,竟與中原武林各派為敵,這實是一件大為不智之事,還望姑娘三思。」 燕山宮主道:「這事本宮早已想過了,我覺著與你們打交道無異與虎謀皮。」 黑龍翔咧嘴一笑道:「未必見得吧。」 燕山宮主目光一瞥陸文飛道:「你們如自忖無法與本宮屬下的護法為敵,那就都與我撤出百步之外,待本宮將眼下之事辦完後,再與你們說話。」 黑龍翔道:「你覺著他們會答應嗎?」 燕山宮主道:「不答應也得答應。」 黑龍翔一愣道:「照姑娘此話說來,姑娘可是要用強迫的手段了。」 燕山宮主點了點頭,一字字道:「不錯。」 謝清文憤然插言道:「你別太得意,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燕山宮主仰臉冷冷道:「你們也別不知好歹,本宮因體念天有好生之德,才沒讓四大護法放手取命,不然你們,也別想活著。」語氣一頓又道:「這樣吧,我知你們若是死在金刀之下,定是死不瞑目。本宮現給你們一個機會,誰能在本客的手裡走過三招,我便讓他留在這裡。」 謝清文重重哼了一聲道:「好狂的東西,這種大話說得好玩的!」 燕山宮主道:「你可是不服氣,你可以上來試試。」 謝清文在這情勢下,他無論如何不能不硬著頭皮上前了。 燕山宮主取下了身後女婢身上的鑾刀,邁步行了出來,從容不迫地道:「你用兵刃或拳掌亦可,只要能接下三招便行。」 謝清文一聲不響地撤出長劍,暗提真氣,腳上站定步位,擺出了一式。 群雄俱知二人武功高強。 二虎相拚必有一傷,是以群俠的心情亦隨著緊張起來。 雙方正自遊走之際,陸文飛突然大步行了過來,揚聲道:「燕山宮主,你不必妄啟爭端了,東西我可以交給你。」 燕山宮主聞言暗喜,表面卻不動聲色徐徐道:「難道你不怕本宮主乃是假冒之人?」陸文飛道:「除非朱衣門之人亦是假冒,不然他們不會饒你。」 燕山宮主道:「這話倒也不錯,你是答應還了。」 陸文飛點了點頭,伸手從中摸出錦篋,雙手送了過去道:「物各有主,若是妄求必罹奇鍋。」 燕山宮主伸手待接,突然一蓬銀雨,朝手腕上疾射而至。 燕山宮主耳聞有異,突地一翻手掌,拍出「鐵樹開花」,將銀雨震得漫天飛所,紛紛落地。 陸文飛隨眼看去,飛射銀雨處,竟是張玉鳳,不由怒道:「你幹什麼?」 張玉鳳失口叫道:「你簡直就是呆子,到手的東西如何能交給別人?」 陸文飛大為不悅地道:「在下自有主張,不勞你費神。」 張玉鳳高聲道:「她明明是假宮主,你交與她豈不變成了同謀?」 燕山宮主到手的東西為張玉鳳一把沒羽金芒所阻,心中已是大為惱怒,同時聯想到另一件事,尤令她難於忍受,當下一聲不響,突然一飄身,飛向張玉鳳撲去。 鄭仲虎與張玉鳳相距不遠,曾見燕山宮主撲來,知道她必定不懷好意,急道:「張姑娘小心了。」 可是,燕山宮主的去勢猶如迅雷掣電,鄭仲虎話音未落,張玉鳳只覺手上一緊,玉手已為燕山宮主扣住。 張南、張二嫂聞聲雙刃上前搶救,但聽身側春雷也似一聲大吼,兩把金刀寒光閃閃,迎面截來,迫得二人不得不趕緊後撤。 燕山宮主制止張玉鳳後,寒著聲音道:「汝等放心,本宮不會要她的命。」 目光掃了張二嫂一眼,見她叔嬸已為二個黃衣護法看住,目光遂轉向陸文飛道:「此女膽敢偷襲本宮,我要毀去她的容貌。」 陸文飛冷笑道:「你毀了她自有川西張門找你算帳,幹我什麼事?」 燕山宮主笑道:「你不心疼?」 陸文飛色變道:「你這是什麼話?」略一思忖道:「在下原準備將錦篋交給你,你這一來倒讓我不得不疑了。」 燕山宮主心中大急,這一舉措未出預期效果,心念打轉之下,又生另一毒謀。當下徐徐言道:「本宮身份,原無對外人分辯的必要,你既存疑,可把東西交給方滌塵,這樣該穩妥了吧。」 陸文飛點了點頭道:「好吧,在下極望能物歸原主,卸去這千斤重擔。」目光一瞥張玉鳳道:「張姑娘與你無怨無仇,你把她放了吧。」 燕山宮主笑道:「你放心,本宮絕不傷她一根毫髮。」 陸文飛把錦盒一舉,高聲道:「方總護法,請過來敘話。」 方滌塵大步行了過來道:「少俠有何教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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