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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避秦莊之人也退入秘道之中。

  陸文飛見秘谷之中沒有司馬溫,心念一轉之下,脫口道:「他定是藏身避秦莊,我找他去。」

  白鬍子一把沒將他攔住,遂道:「你去吧,老朽還得去各處看看,我不陪你了。」

  陸文飛回頭大聲道:「大叔請便。」

  他深感自己放棄父仇,逗留在太行,為的是為故主保全藏寶,若不能有所作為,委實是使對父親于九泉之下,是以心裡十分焦急。

  他對避事莊之路,早已摸清,不多會已望見了那片林子,只見黑龍翔等人一排站立在林子邊緣,而司馬溫卻與他們對面而立,一停步,高喝道:「司馬溫把秘笈取走,諸位切不可放過他。」

  黑龍翔等一行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行出了地道。

  哪料劈面便碰見了司馬溫,當時並不知他為何返回莊院,其目的只是發洩心中之怒火而已。

  現經陸文飛一叫破,一行人立即展開,將司馬溫團團圍住。

  謝清文揚聲喝道:「桑子弼將我等封閉地道之事可以不究,秘笈卻絕不容你獨吞,趁早與我拿出來,免得招來殺身之禍。」

  司馬溫看了陸文飛一眼,既不否認也不承認,屹立在當地。

  張二嫂怒道:「對付此等毫無信義之人,用不著與他客氣。」一揮手,又道:「大夥兒上。」

  她當光掄拐,直向司馬溫面門劈去。

  司馬溫哈哈一笑道:「汝等死期既在眼前,還在執迷不醒,真是可憐亦可笑。」

  張二嫂去勢有如電閃,聲未落,人已呼地一拐劈了過去。

  司馬溫一旋身,避了開去,雙腳一點地,人已騰空而起,斜斜朝林子飛去。

  謝清文大喝一聲,忽地飄身而起,撤劍劃出一道匹練似的銀芒,淩空朝司馬溫卷去。這一招乃是金陵謝家不傳秘學:「長虹貫日」,淩厲無比。

  司馬溫身在空中,眼看劍影千條,帶著震耳的風雷之聲,迎面而來,突然雙袖舞動,竟起一陣旋風,迎著劍光拍去。

  但見銀芒連閃,雙方一觸即分,兩條人影猶如隕星急瀉而下,雙方一齊著地。

  當此之際,張南與謝一飛也雙雙出手,二人一左一右朝司馬溫攻去。

  司馬溫驀地雙目圓睜,冷哼一聲,左拿一揮,硬接了張南全力攻來的「龍騰虎躍」,右手疾彈,震開了謝一飛電閃的一招鐵骨扇「千軍萬馬」之勢。

  張謝二人乃是門中僅次於門主的高手,當此緊要關頭,誰也不肯隱藏武功。

  謝一飛鐵骨扇「啪」地張開,恍如一輪旭日,直取對方左肋,招式辛辣。

  張南也大吼一聲,左掌推出「橫掃千軍」,右掌直扣司馬溫的璿璣大穴。

  司馬涅适才與謝清文互換一招之下,已耗去了兩成真氣,此刻在兩位高手攻擊之下,不敢硬行對擋。

  一旋身避過了張南的右掌,又一挪身急閃了二步,避開了「橫掃幹軍」,甩肩吸肚,反臂一記「流雲飛袖」拂向了謝一飛的胸前。

  謝一飛往橫裡一跨步,手腕一沉,不退反進,朝司馬溫的期門大穴掃去。

  司馬溫一看情勢不對,急往後一抽身,平空挪退五尺。

  應變說得上快捷無倫,但寬大袖袍仍為鐵骨扇「旭日東昇」掃著了一點,束腰絲滌斷項,-只黃綾封面小錦篋「啪」地落地。

  司馬溫一著失機,臉上顏色立變,一俯身便去抓那錦篋,可是已然不及,就在他俯身之際,突聞一聲嬌喝:「且慢。」一道光芒兜頭蓋腦地撤下。

  他人單勢孤,縱令冒著生命危險去搶那錦篋,如錦篋到手亦難逃群雄的圍攻,只好一抽身退了回來。

  陸文飛眼看群雄與司馬溫的一場龍爭虎鬥,他仍以旁觀者的身份靜靜立著。

  此刻見錦篋出現,知是晉王所遺秘笈,立時熱血沸騰,仗劍飛躍而出,落地並不去搶那錦篋,展開劍式,先使出一招「八方風雨」。

  他近日功力精進,兼以劍術已盡得劍祖真傳,這一招「八方風雨」威力絕倫,與他同時沖來的群雄,俱為耀眼的劍光逼得紛紛後退。

  陸文飛一招便把群雄迫退,仍不拾那錦篋,立時斂氣凝神,擺開了一個架勢。

  在場群雄俱是武林名家,細看這一架勢,竟都不識何路數,只覺無論從哪一個方向進攻,都將遭到淩厲無匹的反擊,是以一時之間都不敢冒失上前,連一向暴躁的張二嫂也默默無言。

  此種暫時的沉寂,並非真是陸文飛的武功將群雄鎮懾,因為大家都知道首先發難之人,不僅將遭到陸文飛淩厲的反擊,而且將失去那稍縱即逝的奪篋良機,這是任何人皆不願為之事。

  堪堪趕來的張玉鳳,她於發出一把沒羽金芒後,滿以錦篋可入張南之手,不料半途中卻殺出了一個陸文飛來,心中大感為難,嬌聲喚道:「陸文飛,我告訴你,你一個人想獨吞是辦不到的,如果答應與本門合作,事情才有希望。」

  陸文飛此時才覺察場中多了一個張玉鳳,於是揚聲道:「在下無意奪取秘笈,此乃是晉王的,應該交給他的後人。」

  張玉鳳道:「此間沒有他的後人,你想給誰呀?」

  陸文飛一怔,忙道:「當然是谷老前輩了。」語氣一頓又道:「他乃是看守古陵之人,如晉王的後人沒來在下仍交給他保管。」

  張玉鳳道:「你真是死心眼。目下的情勢能容你把東西送走麼?」

  陸文飛亦知情勢險怨,自己孤身一人,而難應付,無奈他天性倔強,寧折不彎。

  當下揚聲答道:「在下行事但知為所當為,至於成敗得失,那只有盡人力而聽天命了。」

  就這談話之際,謝清文早已把場中的情勢看了一遍,以實力來說,自然是謝張二派佔優勢,但若想單獨取得,誰也沒有這把握。

  謝清文心念一轉,暗用傳音對張南道:「張兄尊意如何?」

  張南知他是徵詢自己的意見,遂道:「咱們二派向來步調一致。」

  謝清文接道:「時機迫捉,稍縱即逝,咱們得快……」

  話音未落,一陣腳步聲響起,黑龍幫副幫主鄭仲虎領了一隊幫內高手飛奔而至。

  張南臉上顏色立變,急道:「情勢已然變化,且看黑龍幫的態度如何?」

  黑龍幫主黑龍翔,一直靜立在一旁,此到見自己的援軍已到,方才緩緩行了過來,徐徐道:「陸世兄,你可信得過老朽?」

  陸文飛道:「以幫主平日的為人,在下自然信得過,不過……」語聲一頓又道:「只是此物並非在下所有……」

  黑龍翔截斷他的話音道:「你錯了,老朽的意思是護送你把東西交給古陵之人。」

  陸文飛一怔,道:「此話當真?」

  黑龍翔哈哈一笑道:「老朽乃是一幫之主,豈能詐騙一個後生晚輩?」

  陸文飛深呼了一口氣,道:「如此晚輩先行謝過前輩的雅意。」

  鄭仲虎神情緊張道:「啟稟幫主,據前山得來的消息,古陵取出之寶物,已被朱衣門下之武士向後山轉趕來了。」

  黑龍翔點了點頭,大步朝陸文飛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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