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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目光四下一瞥,心中頓時了然,原來這一視窗,正是他與黑龍翔來過的那間石室。

  同時也瞥見了五毒婆廖晚香與百草翁正陪著燕山宮主在與古陵人說話。

  只聽那老者的蒼老嗓音,沉聲說道:「老夫沒空與汝等糾纏,我看你們趁早走吧。」百草翁陰森森地道:「你等霸佔古陵,不讓宮主進去,究竟存著什麼心?」

  蒼老的嗓音道:「你們自己心裡應該明白,當真要老夫給你難看不成?」

  五毒婆暗推了推燕山宮主,低聲道:「你為什麼不說話?」

  燕山宮主臉上冷漠無情,默然不作聲。

  就在此時,甬道傳來了一個粗狂的噪音道:「何方鼠輩,竟敢冒名宮主,前來古陵?」陸文飛極目望會,正是那虯須大漢田威,只見另一個燕山宮主在一隊朱衣武土簇擁著,緩步行了過來。

  廖晚香不由心裡一震,喃喃說道:「怎的竟有兩個燕山宮主?」

  這一意外之事,深使廖晚香與羅揚鞭二人惶惑,一時間倒答不出話來。

  田威怒氣衝衝,大步行了過來,一指先前的燕山宮主,喝道:「你等膽敢冒名宮主前來古陵。」語聲一頓又道:「你是誰?」

  先前的燕山宮主瞥了他一眼,緩緩舉起手來,往臉上一抹,取下了一張薄如蟬翼的人皮面具來,赫然是一位美豔少女。

  此女子正是火燒「不醉居」的紫衣龍女。紫衣龍女一經取下面幕,立時一飄身行近了燕山宮主。一躬身道:「屬下無能,已為他們迫服下慢性毒丸。」

  燕山宮主一臉怒容,手中奇形寶劍一抬,指著廖晚香喝道:「與我拿下。」

  田威答應了一聲,趨身朝百草翁奔去。

  燕山宮主身後的兩個女婢,長劍齊揚,亦向廖晚香圍了過去。

  頓時石室之內展開了一場兇狠搏鬥。

  虯髯大漢田威勁力深厚,劍勢奇異,招式靈猛,一出劍便將五毒婆百草翁嚇得一愣,當下提心戒備。田威大怒一聲,平劍向百草翁的璿璣,天靈兩大要穴刺去。

  百草翁心裡一寒,如此一個小輩,出招之式竟令人膽破魂飛。一步步地被逼到石室的一角。

  五毒婆廖晚香亦為二婢的快速劍法,攻得只有招架之力。

  只因這石室,方圓僅二三丈,一旦動起手來,威力頓時施展不開。

  就在二婢與田威攻擊廖晚香與百草翁的同時,燕山宮主,突地往前一跨步,邁開腳步往裡行去。

  突然,裡面刮起一陣柔風,將她前進的身形擋住。

  同時傳出一個蒼勁的嗓音,沉喝道:「姑娘請止步,此處不宜亂闖。」

  燕山宮主微微一愣,哼了一聲道:「此處又不是你私人之所在地,為何阻拒本宮進入?」

  裡面之人咳了一聲道:「姑娘言之有理,不過我有苦衷。」

  燕山宮主冷冷問道:「你可知我是什麼人?」

  裡面之人良久方才答道:「我等俱知,你是什麼人,但……」

  燕山宮中哼了一聲道:「你等俱知,為何連本宮主不容進去?」

  裡面之人唉聲一歎道:「難道姑娘不知限期之內任誰也不准進入嗎?」

  燕山宮主不禁一愕,微微一笑道:「本宮今晚並非取寶,我只望先把真實情況弄個清楚。」

  裡面之人朗聲笑了一會,道:「我看不用了。」呼地一股巨大潛力,由內向外一推,將燕山宮主推了出來。跟著大喝一聲:「都與我住手。」

  此人內功已是爐火純青,這一聲暴喝乃是隱含丹田之氣發出,吼聲既亮又響,只震得石室,嗡嗡作崗。石室之人,耳鼓如受芒刺,隱隱作痛,不自主地都停下了手。

  裡面之人又一聲沉喝道:「本陵為了應付非常事變,即刻便要將全部古陵內的機關發動。」語氣一頓又道:「汝等即速退出,否則遲則來不及了。

  燕山宮主心中大急,把奇形寶劍一舉,怒道:「爾敢,在本宮面前,你們竟敢於如此的胡鬧。」

  裡面之人冷厲喝道:「你等別不知好歹。」一頓又道:「一過今晚子時,主人的約期便滿,不論何許人物,俱請至陵外等候。他老人家自有一個明白的交待。」又一聲大喝道:「走吧。」言畢,耳畔又傳來了震動之聲。

  裡面之人又道:「醫內機關已然發動了,你們快走吧。

  呼地一聲,石室突然關閉,跟著開始震動起來。

  另一面在旁觀之人,則是白鬍子和陸文飛。

  白鬍子一拉陸文飛道:「咱們快點走吧。」當先跨步行出那扇門,循著原來地道走回。一路之上,雖然沒有受到侵擾,但也辛苦萬分地死裡逃生,因為整個古陵之內,俱已震動不已,要循原路出來,卻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一盞茶的工夫,白鬍子領著陸文飛出了供桌,一躍落下地面。

  白鬍子長籲一口氣道:「看來這片墓地,又要添埋新骨了。」

  陸文飛一臉茫然之色,問道:「古陵之內究竟是什麼人?」

  白鬍子沉忖了半晌,方道:「老朽一時還不敢斷定是哪一位。

  陸文飛又道:「大叔,想像中的那一位是誰呢?」

  白鬍子四下裡一望,道:「咱們先找個地方隱起來再談。」

  二人隨即在古陵不遠之處,隱在一塊岩石之後。

  二人堪堪隱好身形。

  燕山宮主等一般人亦退出古陵,行至一處石墩之上坐下,二婢一左一右仗劍護著。

  田威一瞼怒容之色道:「這老怪物究竟是何許人物,簡直不可理喻。」

  燕山宮主臉色沉重,徐徐道:「只怨本宮來時太匆促,有許多事情抽不曾詳問。」

  田威看了她一眼,拍拍胸脯道:「宮主不用著急,只等總護法一來到,就不怕那老怪物再推辭了。」

  燕山宮主微笑了一笑,道:「那就有勞你了。」

  田威一躬身,道:「此乃屬下應做之事,不勞宮主垂謝。」

  紫衣龍大一臉陸喪之客,上前對燕山宮主一躬身,道:「屬下被逼所服的毒丸,十二個時辰之後即發作,這便如何是好?」

  燕山宮主猛省道:「這……」語氣一頓又道:「那兩個老毒物可出來了沒有?」

  田威目閃精芒,四下一望,道:「想是逃走了。」

  燕山宮主一揮手道:「一邊歇息去吧,在毒發之前,本宮儘量設法為你解毒便是。」紫衣龍女一哈腰,無可奈何地侍立於一旁,沒有活可說了。

  燕山宮主倒是心神極為不安,仰面看了看天色道:「什麼光景了?」

  田威以為燕山宮主在問總護法為什麼已近二更了還未到,道:「怪了,怎的至今尚未見總護法露面?」

  只聽一陣大笑,說道:「老夫來山已多時了。」

  陸文飛急舉目望去,只見一位身放黃杉,手執旱煙鬥的花甲老者,舉步緩緩地由一塊大岩石之上走了下來。

  田威一躬身喜道:「參見總護法,原來您老早就來了。」

  語氣一頓又道:「宮主正等得著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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