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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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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文化立定腳步,喘息道:「此人武功高強,兄弟因身上有傷,是以不敵,陸兄得小心。」 只這說話之間,老者已到面前。 陸文飛挺身站在鄔文化身前,拱手道:「老先生與這位鄔兄何仇,竟欲置與死命?」老者對他打量了一番道:「看樣子你不似他一派之人,何故管這閒事?」 陸文飛道:「雖不是他一派,但也不願他在身負重傷之際受人攻擊。」 老者文生壽眉一揚道:「你是什麼人?」 陸文飛道:「在下陸文飛,技宗洪都劍派。」 老者文生面色一沉,道:「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呼地一掌劈面推來。 陸文飛見他不問情由,舉手就打,心中大怒,抬手往外一封道:「你講不講理?」 掌力發出,只覺對方掌勁,柔中寓剛,十分強勁,轟地一聲,胸前如遭千斤重錘,被震得連退二三步才穩住身子。 老者文生冷傲一笑道:「米粒之珠也想放毫光,簡直不量力!來,再接老夫這一招。」手拿一揚,又攻出一掌。 陸文飛天生傲骨,強忍胸間翻騰血氣,雙掌往前一翻,硬接了一掌。 老者文生心中甚感意外,不由一怔,跟著一陣風卷起,衝開黃塵。 陸文飛踉蹌又退了兩步。老者亦覺心神震盪,不禁暗暗駭異。 陸文飛乘漫天黃塵之際,趕緊提氣凝神。耳際卻傳來鄔文化的聲音道:「陸兄為何舍長取短,咱們如若聯劍,足可制服他。」 陸文飛猛地反手將劍撤出,鄔文化亦已撤出劍來,與他並排而立,許是右臂有傷,竟用左手持劍。 老者見鄔文化帶傷上前,已知他們要聯劍抗拒,心中不由急了起來。他雖是一派之主,對付眼前這兩位少年,竟亦沒有絕對獲勝的把握。 鄔文化經過一陣調息,精神漸複,一震手中長劍,冷厲地道:「老賊,別以為本公子身上有傷便怕了你,此刻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他言出劍隨,嘶地一劍斜斜削去。 鄔文化既已出手,陸文飛也不怠慢,高喝道:「接招。」 長劍挾著一道精芒,攔腰卷到。 老者對這兩個少年,委實不敢輕規,急往後一挪身,退後五尺。 鄔文化尖聲一笑,如影隨形,但見劍光連閃,間不容髮攻出了七劍。 陸文飛劍式展開,亦不甘人後,長劍猶如一道經天長虹,只在老者身後震顫閃耀。 老者文生一時舉棋未定,被捲入如山劍影之內,饒是武功高強,亦感有些手忙腳亂。鄔文化得理不讓人,尖聲喝罵道:「老賊,你無故與本公子為敵,那不啻是自尋死路,今天你就認了命吧。」 老者被困原只是一時大意,經鄔文化一陣喝罵,頓時激起滿腔怒火,大喝一聲,雙掌齊飛,打出了一股雄渾掌勁,將劍影衝開,挪身脫出了劍影之外。 適在此時,一位身披鶴氅的中年文生,緩步行了過來,朗聲笑道:「原來是謝門主,大駕何時至太行?請恕老夫失迎。」 老者瞥了中年文生一眼,道:「請恕老朽眼拙,尊駕是誰?」 中年文生拱手道:「在下複姓司馬,單名一個溫字。山野之人,江湖籍籍無名。」 老者文生思忖片刻,省悟道:「原來是司馬總管,老朽已然久仰大名。」 陸文飛這才知老者文生是謝家門主,不禁暗道:「果然名不虛傳,比謝一飛強多了。」鄔文化見司馬溫來到,哼了一聲道:「我道什麼人,原來是金陵謝家的。」 司馬溫對鄔文化微笑道:「鄔兄何故與謝家門主起衝突?」 鄔文化道:「此人無故指賴兄弟掠去他的寶貝兒子,真是豈有此理。」 司馬溫忙對老者道:「此事實是誤會,鄔見沒有理由劫持令郎。」 老者道:「此事絕非空穴來風,老夫還得再行追查。」一頓又指陸文飛道:「此人曾與小兒交手,並刺傷了小兒,亦脫不了關係。」 司馬溫笑道:「門主若是這等多疑,真不知要冤枉多少無辜之人。」 老者怒道:「縱是濫殺一千人,亦難抵小兒一命。」 司馬溫道:「門主犯不上走極端,依兄弟看來或許有人在暗中挑撥是非。」 老者激動著道:「你可知那人是誰,老夫這就找他去。」 司馬溫搖頭道:「兄弟只是猜想,並不知是何人。」 老者哼了一聲道:「簡直是廢話。」 司馬溫正容道:「川西張門,金陵謝家在江湖上聲威赫赫。今天竟有人將二派重要之人掠去,若不是別有用心,那又為了什麼?」 老者默默地沒有作聲,顯然是在推敲司馬溫所說的話。 司馬溫又道:「事情極為顯明,掠去的二位若是有什麼閃失,定將引起兩派全力報復。此中利害,任人皆知。如非深仇大恨,或是別有用心,誰願冒此大韙?」 老者緩緩道:「貴莊久處太行,當地情況極熟,還望為我稍加留意。謝某一向恩怨分明,我不會不領情。」 司馬溫連聲道:「這個自然,敝莊定當全力效勞。」 鄔文化一聲冷哼道:「姓謝的你聽著,鄔某可不是好欺侮的,傷好後你等著瞧。」 老者無所謂地道:「一切隨你。」又對司馬溫道:「今日之事沖著你,老夫暫且不追究,可不是就此了事。」 鄔文化道:「我若不使謝門血流盈庭,便算不得鄔門之後。」 陸文飛勸道:「此人愛子心切,是以過份,倒也不能全怪他。」 鄔文化冷笑道:「你能忍耐,我可不行,今天若不是我見機先撤,必死於他的掌下。」他並不提陸文飛挺身相助,竟說是自己見機先撤,可謂是不懂人情世故。 陸文飛不願與他爭論,舉步前行道:「司馬總管已來,鄔兄不妨隨他回莊歇息,在下就此告辭了。」 司馬溫忙道:「陸兄何不請在敝莊一敘?」 陸文飛道:「不用了,改日再登門拜訪。」 他一路緩緩前行,心中感慨萬千。只覺江湖之上,多是逞強鬥狠,以力量為先。自己若不是學得一身武功,适才使屈死謝門主的掌下。 由謝門主的來到,使他想到太行目前的情勢。只覺地這一來,情勢無形中又增添了幾分緊張。想著想著……突見一點白影,直向自己射來,心裡一驚之下,突往旁一擲身。 只見白影一斂,落於道旁樹枝之上,竟是覆面女郎所養的那一隻鸚鵡,隨問道:「你怎麼來了這裡?鸚鵡不斷點頭叫著:「宮主有請,宮主有請……」 陸文飛又問道:「是宮主找我嗎?鸚鵡仍然繼續叫道:「宮主有請……宮主有請……」 陸文飛大感有趣,便道:「宮主在哪裡,你領我去好嗎?」 鸚鵡亦跟著行去,說來也怪,那鸚鵡果似領路一般,始終在前飛著。行了約有三五裡,突聞林中有大喊道:「玉奴,客人請來了沒有?」 鸚鵡高鳴道:「來啦!來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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