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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雲娘忙道:「不,先回去吧,爹比咱們知道的事情多,他一定能判別出來。」

  陸文飛略忖道:「這樣時間如何來得及?」

  雲娘抬頭見黑龍翔一行已行出各外,遂挺直身子道:「你放心,他們既是去黑龍幫,等會咱們一定可以趕得上的。」

  陸文飛抬頭見四下人影紛飛,許多隱伏在黑影中的江湖人,一齊跟上黑龍翔追了下去,不覺一歎道:「黑龍幫此番也許是自招麻煩。」

  雲娘笑道:「黑龍翔老謀深算,必有原因,咱們快去找我爹。」

  陸文飛想了想,終於同意了,二人循著舊路,重又回到雪山盲叟所居之村,進入屋內,只見雪山盲叟仍然盤坐椅上。

  雲娘搶前二步道:「爹,我們回來了。」雪山盲叟伸手輕輕撫著她的秀髮道:「那邊出了些什麼事?決說給爹聽。」

  雲娘面現驚詫之色道:「爹怎知出了事情?」

  雪山盲叟微微笑道:「這裡去秘穀來回只須半個更次,而你們去了足有兩個更次,若不是因事耽擱,怎會到這般時候才回來?」

  雲娘道:「果然出事了。」隨即把谷内所見詳細述說了一遍。

  雪山盲叟極注意聽著,在待她把話說完,這才長籲一口氣道:「由此看來情勢是愈來愈複雜了。」

  陸文飛道:「晚輩覺著有許多的事情難於理解,前輩能為我略作剖析嗎?」

  雪山盲叟略忖道:「老朽近日也有些迷糊了,你姑且說說著,老朽能作剖解的,儘量使你明白。」

  陸文飛道:「第一件,晚輩想知晉王的藏寶圖,究竟有幾幅。」

  雪山盲叟搖頭一歎道:「這件事老朽實無法作答,照理只有三幅。」

  陸文飛道:「不知晉王有沒有後人?當年他把秘圖交給前輩,曾吩咐了什麼?」

  雪山盲叟略忖,在追憶著往事,半晌方道:「晉王殉難之時,正值英年,應不會沒有後人。記得他交留給老朽之時,曾吩咐老朽善為保管,十年後將寶物交還他的後人,算來今年已足足十年了。」

  陸文飛道:「照此看來他是有後人的了,他有沒有說明如何交還他的後人?」

  雪山直叟道:「當時情勢緊急,晉王忙得很,老朽一時大意忘了問這事。」

  陸文衛道:「就眼前情勢而言,那覆面女郎與我那王孫義兄,二人中必有一位是晉王后人。」

  雪山盲叟道:「此言大是有理。」一頓又道:「若那王孫果是世子,他盡可向咱們索取秘圖,何故費盡心機騙取掠奪?」

  陸大飛道:「或許是因目前情勢不利取寶,他先來個釜底抽薪之策,把圖收藏起來。」雪山盲叟道:「就算是吧,但持有第一號秘圖的又是何人?」

  陸文飛道:「或許就是義兄王孫。」

  雪山盲叟連搖頭道:「此話不通,若他果是晉王的後人,該有一份全圖,而不該只有第一號圖。」

  陸文飛一拍大腿道:「那覆面女郎持有一份全留,難道是她不成?」

  雲娘插言道:「她身畔的女婢都喊她宮主,那是不會錯的了。」

  雪山盲叟沉吟有頃道:「此事亦有可能,只是晉王門下奇能異士極多。他所託付撫孤之人,必是位非常人物。今既來太行取寶,絕不會讓宮主隻身出來冒險,更不會輕率便將秘圖外泄。」

  陸又飛焦急地道:「不管怎樣,現已陷入黑龍幫之手,咱們卻不能不管。」

  雪山盲叟冷冷一笑道:「你不用著急,此事大費推敲,決不會如此簡單。」

  雲娘一旁亦著急道:「爹,你就快說吧,到底有什麼事值得推敲呢?」

  雪山盲叟捋著頷下的山羊胡,徐徐道:「假定那覆面女郎就是宮主,她必已學成一身驚人的功夫,如不是怎能跟黑龍翔前去?黑龍翔只怕無法輕易制服她。再說她已放出信鳥,盡可靜以待援,是以老朽斷定她此舉必有用意。」

  陸文飛道:「莫非她要借重黑龍幫之力對付群雄?」

  雪山盲叟笑道:「黑龍翔何等之人,豈肯為人利用?他亦是別具用心。」

  陸文飛思忖一會道:「前輩如此一說,晚輩更弄不清楚了。」

  雪山盲叟喟然一歎道:「你該想著太行尚隱伏有避秦莊那般人,或許黑龍翔欲借覆面文郎為餌,引出避秦莊來。若避秦莊尚未取得藏寶圖,他必不甘心讓黑龍幫擄夫覆面女郎。」

  雲娘恍然大悟道:「爹這一剖析,女兒總算明白了。」

  陸文飛立起身來道:「不管怎樣,在下得去黑龍幫著看,順便探聽一下金牌的下落。」雪山盲叟慨然一歎道:「不論金牌被誰取去,咱們若不取回,如何對得起故主?雲兒,你也隨陸大哥去吧。」

  雲娘巴不得有這一聲,高興地道:「孩兒遵命就是。」

  雪山盲叟又道:「眼下之局勢,複雜萬分。咱們必須分頭行事,為父也不能閉著。」陸文飛詫異道:「避素莊正在找你,前輩豈可出去冒險?」

  雪山盲叟笑了笑道:「此一時彼一時,老朽杖中之秘圖已失,他們不會再找我了。」雲娘擔心地道:「話雖如此,但多仍要小心為上。」

  雪山盲叟揮了揮手道:「快去吧,事不宜遲,不用管我了。」

  陸文飛亦知情勢緊迫,與雲娘匆匆行出。一路之上竟未見有什麼哨卡,順利地直達黑龍幫的總壇。

  門首的幫友認得他是劍祖的傳人,上前迎道:「陸少俠可是來見我們幫主?」

  陸文飛點頭道:「煩你去稟報一聲。」

  幫友進去不久,匆匆行出來道:「幫主情少俠進去。」

  陸文飛點了點頭,跨步行入,只見易曉天由內行了出來,哈哈關道:「陸兄來得正好,本帶現有貴客臨門,缺少陪客,幫主特命兄弟前來迎賓。」

  陸文飛知他所說的貴客是誰,哈哈笑道:「若說陪客,該是這位公孫姑娘最為恰當。」易曉天怔了怔道:「陸兄如何得知?」

  陸文飛笑道:「在下便是為她而來。」

  易曉天臉上微微色變,側身一讓。陸文飛也不謙讓,領著雲娘大步行入大廳,只見殿內燈燭輝煌,排了四五桌酒席,覆面女郎高踞上坐,獨自占了一桌。

  右面是張南與謝一飛。黑龍翔與副幫主鄭仲虎坐在左首,見陸文飛行入,起身笑道:「二位請這來。」

  陸文飛與雲娘隨在黑龍翔那一座席上坐下。

  覆面女郎見陸文飛來到,冷冷道:「我們正在商量取寶之事,莫非你也要參與一份?」陸文飛搖頭道:「物各有主,在了素不貪圖非份之財。」

  覆面女郎微微笑了笑道:「這話可是出自於肺腑?」

  陸文飛冷笑道:「自然是由衷而言。」

  覆面女郎微微一笑,住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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