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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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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飛花技藝大進,古堡一月,更是學得了不少奇學、絕招。 但不論如何奇幻的武功,都講究一個要訣。乘虛而入。 破綻空隙,也都在攻敵時最易露出。 但張威這等完全守勢的打法,不貪功、不躁進,只是全神一意的運刀,把門戶封守得嚴密無比,卻使得秋飛花有著威力無從發揮之感。 自然,張威在刀上下了四十餘年的苦功,有著極高的造詣。也有著很深厚的功力,兩人,這一搭上,竟然纏鬥了百回合之上,仍然是一個未分勝負的局面。 東方亞菱望望天色,低聲道:「這人刀法不見空隙,看樣子,怕還得拼一陣了。」 南宮玉員道:「他光求自保,又有著極深厚的功力,不留一點空門,確實是一個很難對付的敵人。」 這時,二十四名刀手,已然布成了合圍之陣。 但他們卻各橫長刀,不肯出手。 東方亞菱道:「這人的養氣功夫不錯,飛花劍上對他極盡輕藐,他卻能不動一點火氣。」 南宮玉真道:「他的刀法,實是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雖然,他刀法缺乏那種詭奇變化,但他手中之刀,已合入他神氣軀體之中。」 東方亞菱道:「秋飛花應該有勝他的機會,不知他何以竟然不全力求勝?」 南宮弋真道:「亞菱,要不要我替他下來。」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他應該知道的。」 也許是秋飛花聽到了兩人的談話,劍法忽然一變。 漫天的劍氣,突然間,匯合於一處,像一把尖椎似的,沖入了刀光之中。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集中的劍芒,突然又擴散成一件流轉的寒光。 劍勢削向了張威的右腕。張威不棄去手中之刀,就要被那一劍斬斷右腕。 本能的,張威失去了手中之刀。 秋飛花及時收住了長劍,道:「張堂主,還要再打下去麼?」 張威道:「閣下劍法高明,在下甘拜下風。」 突然轉身而去。 這時,突聞一聲:「殺!」 布守在四周的燒刀手,揮刀攻上。 但見寒芒閃動,八口長刀閃電一般,攻了過來。 秋飛花長劍疾轉如輪,封開了八把長刀。 騁刀手展開了輪番的猛攻,只見刀光閃轉,人影流動,直如一片滾動的刀山秋飛花全力施展,一支劍,幻成一片光幕,耳際間,響起了不絕於耳的金鐵相撞之聲。 好利厲的騁刀手,連綿不絕的快刀攻擊,不留下一點空隙。 每一次攻勢,至少是匹刀並至,多者八刀齊襲,刀光堵滿了所有的可供迴旋的空隙,秋飛花空有一種絕技絕學,完全無法施展出手。 這時,天已破曉,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丈內的景物。 東方亞菱雙目神凝,盯住在那些騁刀手的攻勢之上,看得十分入神。 似乎是完全忘記突圍而去的事。 這時,天虛子、傅東揚等全都集中於一處,目睹那騁刀手,快波急浪的攻勢,個個看得驚心動魄。 似這等連綿不絕的刀陣、快攻,舉世間,也是罕得一見。 過了一盞茶工夫之久。南宮玉真再也忍耐不住,低聲道:「亞菱,他劍勢變化,已完全被那滔滔不絕的刀陣壓住,失去了主動變化,不加援手,就算短時間,仍可應付,但絕無反擊之力。」 東方亞菱似是如夢初醒,好似悟通了什麼道理,面上泛起一片喜色,道:「對!為什麼我不創造這麼多的勇士出來。」 她自言自語,聽得別人一頭霧水,不知她說些什麼? 南宮英真道:「亞菱,你在說的什麼?」 東方亞菱道:「這一場刀陣之威,使我想通一個道理,佳妙的合作,嚴密的配台,可以轉弱為強。」 回顧了南宮玉真一眼,接道:「你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破去刀陣,咱們走吧!」 南宮玉真應了一聲,騰身而起,投入刀陣之中。 東方亞菱回顧傅東揚一眼,笑道:「傅前輩,如是玉真表姊不出手,秋兄有沒有平反劣勢的機會?」 傅東揚道:「除非是這些騁刀手體力不繼、攻勢減緩,留給了秋飛花反擊的空隙之外,他很難有平反劣勢之機。」 東方亞菱道:「咱們一直看下去,不加援手,那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傅東揚道:「如是在半年之前,飛花早傷刀下,此刻他功力大進,身懷奇學,所以,他還能沈得住氣,如是聯手台作的騁刀手,體力不衰,飛花最多再能支援半個時辰。」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這麼說來,一個人永無法練到萬人敵的境界。」 傅東揚道:「學無止境,但一個人的體能,卻有著極限,大體來說,一個習武的人,卻無法躍出那種極限……」 望了場中凶厲的搏殺一眼,接道:「飛花還未到面臨體能極限的情況。」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你練武數十年,這方面的經驗,比晚進高明多了,一個人,可不可能突破了體能的極限?」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這個,恕秀才淺陋,無法回答,不過,真有一個人能夠突破丁體能的極限,那就該是傳說中的劍仙人物,也就是真正的萬人敵了。」 東方亞菱道:「世上既然有這麼一個境界說法,大概就可以供人探索。」 這時,場中的搏鬥形勢,已經有了很人的變化。 南宮玉真投入了搏殺的場中之後,立時,使對峙的僵局,有了很大的變化。 地出手根毒,招招都是殺人手法。 劍劈掌拍,眨眼間,放倒了四人。 四個騁刀手的傷亡。使得連綿嚴密的刀陣,突然間有了空隙,他們一直不停的壓力也有了間隙。 就是這什刻的間歇,秋飛花口展開了反擊。 一連串淩厲的劍招。又傷了三個騁刀手。 張威站在兩丈外,眼看著這兩大劍手的淩厲劍招,心中已知無法再抗拒下去,如是下及時喝退騁刀手。那將和秦琪飛劍手一樣的下場。 心中念轉,口中大聲喝道:「退!」 正在撲攻的繞刀手,聞聲「退」。迅快地撤退了數丈。 東方亞菱高聲說道:「張威,我們已兩度手下留情。不願趕盡殺絕,你如要再出手攔阻,別怪我不再心存仁慈了。」 口中說話,右手揮動,人已向外沖去。 東方雁和梁上燕在東方亞菱的手勢之下,分兩側沖出,搶到了秋飛花和南宮上真的前面。 張威帶著餘下的騁刀手,以極快的速度,退出了數十丈外。 這時,三丈外的草葉樹後,突然間,站出了數十個懷抱匣弩的人。 遙遙傳過來張威的聲音,道:「東方姑娘,我們犧牲了不少人,但也換到了設下埋伏的時間,姑娘如果帶人手沖過埋伏,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東方亞菱冷笑一聲,道:「張威,這些都是你布下的陷阱麼?」 張威道:「這一個,張某人不敢掠美,主事者另有其人。」 面對著數十個懷抱匣弩的人,東方亞菱心中也不敢稍存輕視之心。 事實上,她內心之中,何止是不敢輕視,而是有些畏懼。 在不足兩丈的距離內,數十隻匣弩一齊發射,數百支利箭齊飛,躲避極為不易,至少,也要造成一部份的傷亡。 如果敵人匣弩利箭上碎過奇毒,那就更為不堪設想了。 再看那些懷抱匣弩的大漢,一個個神態冷靜,目光銳利,只見全神凝注在敵人的身上。 一眼之下,就可以瞧出那是一些久經訓練的弩箭手。 南宮玉真也瞧出了這些弩箭手的冶靜、沉著,千力必極穩定,發射出的弩箭,亦必極為準確。 她個人有把握能躲開這些弩箭的攻擊,但在數十個匣弩的園襲之下,卻沒保護東方亞菱安全的把握。 傅東揚輕移腳步,行近了東方亞菱,低聲道:「姑娘,這是專門訓練的匣弩手,用的匣弩。也和一般的不同。」 東方亞菱道:「諸葛一生唯謹慎,對敵之時,有不得絲毫的大意,這一點的大意,就造成了如此尷尬的對峙局面,晚進已想了很久,想不出個妥善法子,老前輩對敵經驗豐富,請代謀一個打開僵局的良策。」 傅東揚道:「那匣弩好像是特製,機簧彈射之力,必極為強大,射距、速度,部強過一般匣弩,咱們又在他們最佳射距之中,處此情景,想保全無傷亡,怕是有些不大可能了,唯一的辦法,是如何先保姑娘的安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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