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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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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玉真歎口氣,道:「為什麼亞菱表妹能和咱們的感覺不同,我看她身子已移出三尺,那說明了,她已找出了一道線索,正在追索。」 忽聽傅東揚長長歎一口氣,停下了手。 這時,仍然不停地在上摸索的,只有兩個人。 一個是東方亞菱,一個是她的從婢蘭蘭。 南宮玉真緩步行了過去,低聲道:「老前輩,發現了什麼?」 傅東揚苦笑一下道:「我似是被引入了一座深谷、大澤之間,裡面有小溪交錯,巨岩連綿,一直不停的伸延下去……」 秋飛花低聲道:「以後呢?」 傅東揚道:「以後,穀逢絕壁攔路,溪匯一座水潭之中。」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不登山?」 傅東揚道:「山是一座孤峰,四面沒有任何連接的峰嶺。」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不下潭?」 傅東揚道:「潭是一片死水。」 南宮玉真道:「那是說,老前輩找的一條線索斷了?」 傅東揚道:「斷了,不過,蘇百靈雕刻的才能,不但人顯明的紋路,而且,也能啟發人引人一種幻想的境界之中,這地上的花紋,使人有著立體的感受,精湛的雕刻藝術,實已到登峰造極的境界,如就雕刻的藝術而言,在下不能不佩服他了。」 這時,蘭蘭,也停手站了起來。 南宮玉真舉手一招,道:「蘭蘭,你過來。」 蘭蘭雀步行了過去,一躬身,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南宮玉真道:「你在地上,摸到了什麼?」 蘭蘭道:「我摸到了一道幸福之路。」 南宮玉真道:「幸福之路,什麼叫幸福之路?」 蘭蘭道:「姑娘,也許婢子不會說話,我想不出更好的名詞。」 南宮玉真道:「告訴找,那是一條什麼樣子的路?」 蘭蘭道:「姑娘,我知道那不是真的,只是由心中泛起一種幻想。」 南宮玉真道:「不要解釋了,說出詳細的經過就是。」 蘭蘭道:「我走在一條開滿百花的小徑上,那地方綠草如茵,到處是鳥語花香,只可惜啊!可惜……」 南宮玉真道:「可惜什麼?」 蘭蘭道:「可惜那幸福之路不長,很快就到了尾處。」 南宮玉真道:「尾處又是什麼樣子?」 蘭蘭道:「是一片窮山惡水,所以,小婢一直可惜那一條幸福之路太短了。」 南宮玉真嗯了一聲,忖道:「不過是在石板上雕開了一些花紋,竟能把不同的人,引人千變萬化的幻覺之中,這人雕刻之術的高明,確是罕聞罕見的事了。」 這時,只東方亞菱一個人,仍然不停地在地上摸索,而且。也不時的緩移著身軀。 突然間,東方亞菱緩緩移動的身子停了下來,道:「哪一位還有火摺子?」 傅東揚道:「我有。」 東方亞菱道:「在大門這邊有一座倒立的鼎,可能那裡有一盞油燈。」 傅東揚行了過來,果然見一座小鼎,立在門後。 一晃火摺子,燃起了鼎中一座油信。 頓然間。火光熊熊,耀如白晝。 群豪低頭看去,只見地上是一片混合的圖案,但仔細看去,才發覺是很多小圖,合成一幅大圖,脈絡分明,各成一格。但小圖與小圖之間,卻有連接的紋路。 除了東方亞菱之外。所有的人,都摸完一幅獨立的圖案之後,無法再餃接下去。 南宮玉真凝目望著圖紋。心中奇道:「這樣一片交錯圖紋。怎會把人帶入一種虛幻的想像之中?」 如若這室中點著燈光,只怕誰也沒有耐心,伸手去摸索那些圖紋。 沒有光線,目難見物,能給人一種強大的耐心。 事實上,視線清明之下,就算有耐心摸索圖紋,雕刻的高低不平,曲折有致的圖紋,也很難帶給人那麼美麗的幻想。 回頭看去,只見東方亞菱緊閉著雙目,一雙纖巧雪白的玉手,仍然在那交錯的圖紋上移動。 經移蓮步,行到了傅東揚的身前,南宮玉真低聲說道:「老前輩,亞菱表妹,怎知道這裡有一座鼎形之燈?」 傅東揚道:「也許是她在這圖案中摸出來的?」 南宮玉真道:「這圖案中,是不是藏有很多的東西?」 傅東揚道:「大概是吧!你看。東方姑娘蹲身、彎背,十分辛苦,但她臉上,卻泛起了一種喜悅之色,一定摸到了寶藏。」 東方亞菱突然停下手來,輕輕籲一口氣,站起身子,道:「傅前輩,找找看靠南邊的牆壁上,是否有一座六星罐?」 傅東揚道:「北斗七星杓,南斗六星罐。」 東方亞菱道:「對!那是儲糧的地方。」 傅東揚應了一聲,舉步向前行去。 除了地上的花紋之外,這四壁都有著雕刻的圖。 在一面牆壁上,霧迷雲縷的壁中,找到了六星座標。 自然,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若對天文星象學,沒有一點基礎的人,很難找到這一座六星標。 因為,那壁上之畫,不是整個星象顯示,只是隱隱約約的一點跡象,要憑天象學的豐富學問,才能找出那星座之位。 輕輕一按星座,畫壁上,突然有了變化。 鬥轉星移,忽然間,現出了一座門戶。 一座可以容人進出的門戶,一股寒氣,由門內透了出來。 傅東揚吸一口氣,行了進去。 這是一座複室,寒冰積集之下,分放著白銀打的箱子。 事質上,整座複室,四壁一片光亮。都是用銀片製成。封閉嚴密,深藏地下,才使這些積冰不化。 傅東揚暗中數了一下,共有七口白銀箱子,高約三尺,橫長三尺,形若方櫃。 這七個高大的銀箱子,如若放置著食用之物,其存量,實有相當的數量。 這時,南宮玉真、秋飛花、天虛子,都快步行了過來。 望望室中的銀箱,南宮玉真恍然大悟,道:「千年寒冰,冷氣直透銀箱,可保食用之物,百年不壞。」 傅東揚道:「道理很淺明,但也並非是全無學問,這地方本無積冰,運入這些冰塊不難,難在要它保持永久不化,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南宮玉真道:「積冰寒氣多重才能保持食物不腐,也不致使食物凍壞,只怕都要有一番計算了。」 傅東揚道:「不錯,要有一番計算,這室中所有之物,全用銀子作成,想和此事有關。」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咱們是否要打開一座箱子瞧瞧,這裡面究竟放的什麼?」 傅東揚道:「這個,等亞菱決定吧!蘇百靈智慧絕人,咱們揣測的未必全對。」 南宮玉真還未來得及答話,耳際已然響起了東方亞菱的聲音,道:「室門已開,就算再把室門關上,世很難保持它當年的密不通風,室中積冰,勢難久存,這箱中之物,原本就是要給進入這古堡中人所用,咱們自然可以都打開瞧瞧了。」 回頭望去。只見東方亞菱臉色蒼白,緩步而入。 室中久年寒冰,寒氣甚重,東方亞菱以疲弱之軀,難對陰寒,身體微微抖顫。 南宮玉真伸出手去,輕輕彈了秋飛花一指。 秋飛花心中明白,脫下外衫,披在了東方亞菱的身上。 東方亞菱沒有拒絕,也沒一聲「謝」字,只是回頭望望秋飛花,盈盈一笑。 那一笑,表示出無比的感激,無比的愉悅,千般的溫柔。 天虛子就在一座銀箱旁邊,伸手抓住了箱蓋,用力一推,銀箱應手而開。 群豪伸首看去,只見箱中放著碗盤,和早已做好之大餅。和上好白米。 每一個盤中,都配好了切成的菜肴,只要一口鍋,生起火來,炒一炒,就可以食用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蘇百靈替咱們想得很周到,一共替咱們配了一十二種美肴,現在咱們找到廚房所在。有火有鍋,就可以嘗到這位前輩奇人,配菜的手藝如何了。」 東方亞菱望著箱中之物,緩緩說道:「老前輩,你估算一下,這箱中食物,夠咱們這些人,幾日之需?」 傅東揚心中一動,暗道了兩聲慚愧,忖道:「不論大事小事,我總似乎是比她的思慮少那麼一層,我想到的是佳餚美食,可供朵頤,地想的卻是這食物能夠食用好久。」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這銀箱很大,如若只是存放食物,就咱們目下之人,一箱可食用個十日半月,但他配得太講究了。整桌的碗盤,不下百件,佳餚美酒,米販點心,看上來,似乎是只是一桌很豐盛的酒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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