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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〇


  傅東揚道:「姑娘,乾公的大鍘刀,以剛猛取勝,刀重七十二斤,雙臂鍘力,重過千斤,一刀之力,開門破石,姑娘練的是巧勁,不可和他們硬打硬接。」

  南宮玉真道:「多謝前輩指點。」

  東方亞菱道:「坤婆練的小巧軟骨功,以招術詭異取勝。」

  傅東揚道:「不錯,看來姑娘對江湖上的事物,瞭解很多。」

  東方亞菱道:「晚進只是聽家父提示一二罷了。」

  這時,天虛子道袍飄飄的行了過來,道:「姑娘,這一陣讓給貧道如何?」

  南宮玉真道:「道長你……」

  天虛子接道:「讓貧道試試吧!當年貧道曾敗在乾公的鍘刀之下,不到三招,就被震飛了手中之劍。」

  南宮玉真低聲道:「老前輩,有把握麼?」

  天虛子搖搖頭道:「沒有,不過,貧道為此,下了二十餘年的工夫。」

  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向前行去。

  南宮玉真沒有再行攔阻。

  天虛子緩步行到了乾公身前,一合掌,道:「久違了,乾公。」

  胖子冷然一笑,道:「牛鼻子老道士,咱們二十多年不見了,你還沒有死啊?」

  天虛子道:「貧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閻王不下令,小鬼不來拿,你叫貧道怎麼一個死法?」

  胖子道:「你二十多年前,逃過了老夫的鍘刀,想不到二十年之後,又找上門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乾公,先不說貧道的生死之事,貧道想先請教一件事?」

  胖子道:「你說吧!」

  天虛子道:「以你乾公在武林中的身分與地位,怎麼竟甘為人所用?」

  胖子道:「這是老夫的事,和你牛鼻老道何干?」

  天虛子道:「但貧道覺得奇怪。」

  胖子道:「你有什麼好奇怪的?老夫的事,用不著告訴你老道士,你亮劍吧!」

  天虛子伸手拔出了長劍,笑一笑道:「咱們要打幾招?」

  胖子道:「你如能接下老夫三招,那就算你勝了。」

  天虛子道:「乾公,我如敗了,這一次你絕不會再放過貧道了。」

  乾公道:「嗯!接不過我連環三刀,你只好認命了,這一次,老夫絕不留情。」

  天虛子道:「如是貧道僥倖接下了乾公三招,那將如何?」

  乾公道:「接下了老夫三招,那就饒你不死。」

  天虛子道:「乾公,不覺得這條件太苛了一些麼?」

  乾公冷笑一聲,道:「好吧!條件由你提吧!」

  天虛子道:「如若貧道幸接下你連環三刀,你就要回答貧道一問。」

  乾公想他未想地說道:「就此一言為定。」

  揚起手中的大鍘刀,一刀劈了下來。

  他身軀高大,鍘刀沉重,這一刀下來,帶起了一股破空之聲。

  七十二斤的大鍘刀,日光下,閃起了耀目的寒芒。

  南宮玉真一皺眉秀眉,低聲對傅東揚說道:「老前輩,他能避過麼?」

  傅東揚道:「老道士當年敗在乾公連環三刀之下,為此,下了二十年的工夫,手中如無把握,怎敢討令出戰。」

  兩人說話之間,天虛子已然躲過了第一刀。

  乾公鍘刀又寬又長,籠罩的範圍很大,如想憑仗靈巧的身法閃避他的刀,實非易事。

  但天虛子曾破解連環三刀,想了二十年,自有獨到之處,乾公鍘刀劈下,天虛子人向一例閃去,看似讓這一刀,但長劍卻突然翻起利用「滑」字訣,把那泰山壓頂一般的大刀,滑落一側。

  乾公一挫腕,收回了鍘刀,道:「好!老道士,看來你用了不少心思,使老夫這連環三刀,無法再具連環攻敵的威勢。」

  天虛子笑一笑,道:「貧道想了二十年,才想出破解你這連環三刀的威勢,可謂用心良苦了。」

  乾公冷冷說道:「這二十年來,老夫的鍘刀上,也有了不少修正變化,只怕你白費心機了。」

  天虛子道:「試試看吧!」

  乾公大鍘刀緩緩揚起,「呼」的一聲,兜頭劈下。

  這一刀威勢淒厲,有如泰山壓頂一樣,直劈而下。

  但刀到中途,忽然間變了路子,由直劈變成了橫斷。

  鍘刀寬大,這一擊,籠置了數尺方圓,把天虛子整個人,完全罩在鍘刀之下。

  天虛子早已提聚了真氣戒備,立刻一封。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天虛子手中的長劍,正好迎住了乾公的寬大鍘刀之上。

  那鍘刀重過數十斤,天虛子竟然硬接一擊,想像之中,這一刀必會把天虛子手中的長劍震飛,能夠不傷人,那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哪知刀劍相觸之下,天虛子的寶劍,有如黏住了那大鍘刀上一般,人隨著長劍,一齊飛了起來,被摔到一丈開外。

  天虛子沒有受傷,輕飄飄的落在了實地之上,笑一笑道:「這是第二招了,還有一招。」

  乾公冷哼一聲,道:「牛鼻子老道,看來你確實下了不少的工夫,老夫這第三刀,如是殺你不死,就算老夫輸了,對麼?」

  東方亞菱察言觀色,發覺乾公的臉上,滿布殺機,心知他這一刀,必將是淩厲無比的一擊。她立刻說道:「老前輩,你輸了,只不過是回答他一個問題,但你如把天虛道長殺了,那是一條人命。」

  乾公道:「老夫這一生中,殺了不少的人,多殺上一兩個人,也不會放在心上。」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如此輕賤人命,不覺太過殘酷麼?」

  乾公道:「老夫如若心存仁慈,被這老道士逃過三招,豈不是傷了老夫一世的英名?」

  語聲甫落,人已飛騰而起,手中大鍘刀揮動之間,幻化出一片冷厲的刀芒,有如一片刀網般,兜頭罩了下來。

  這一刀,渾成了一片光影,威勢之猛,世所罕見。

  天虛子心頭一震,飄身向一側退去。

  這一刀,完全不是連環三刀中的招數,而是乾公畢生功力所聚、刀中的精髓奇學。

  一條人影,疾如閃光一般,直向那一片刀影中射出。

  是南宮玉真。

  天虛子也運集了全身的功力,長劍疾舉,在頭頂之上,凝聚了一片護身劍光。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刀光消失,人影重現。

  場中出現了三個人,乾公、南宮玉真和天虛子。

  乾公手執大鍘刀,刀尖觸地,手扶在刀柄上,似乎是十分疲倦。

  南宮玉真一臉冷肅之色,手中執著兩柄短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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