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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東方雁道:「秋兄是大哥很大面子請來的,為了你連闖險關,奔波數百里,扮裝村夫農人,受盡了委屈,你怎不謝謝人家。」

  東方亞菱嗯了一聲,回頭對秋飛花福了一福,道:「對不住啦,秋大哥,小妹不識,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見怪。」

  秋飛花對這麼一個秀麗絕倫、笑容如花、盈盈萬福的來勢,真還無法應付,只好一拱手,道:「罷了,罷了,罵我秋飛花幾句,也沒有關係,但千萬不可再出言傷到家師。」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不知者不罪,我不知傅東揚是你秋大哥的恩師,既然知道了,小妹以後,自然是不再批評就是。」

  秋飛花一皺眉,欲言又止。

  東方亞菱目光轉注到黃元奇的身上,道:「聽說書術君子,書畫雕刻之術,為天下一絕,但不知小妹是否有機會瞻仰一下黃老前輩的大作。」

  黃元奇微微一笑,道:「姑娘對丹青一道,是否也有一些研究呢?」

  東方亞菱道:「進麼──也喜歡塗鴉幾筆,功夫太淺,不足以入大家之眼。」

  黃元奇道:「客氣,客氣,但不知姑娘想先看些什麼?」

  東方亞菱沉了一陣,道:「我想先看看黃前輩的雕刻之術。」

  黃元奇沉了一陣,道:「好吧!不過,在下已把玉塔交給了別人,老朽替你借一借吧……」

  目光轉到那青衫人身上,道:「閣下,可不可把玉塔借給這位東方姑娘看一看。」

  青衫人微微一笑道:「黃兄的吩咐,兄弟一向是無不從命。」

  緩緩把手中的木盒交給了黃元奇。

  黃元奇似乎是有些意外,呆了一呆,伸手接過了木盒。

  東方亞菱淡淡一笑,道:「這是一件什麼東西?」

  黃元奇一面解開木盒,一面說道:「是一座玉塔,在下化費了相當時間的工夫,這上面的雕刻,在下自己尚覺滿意,但不知是否入姑娘之目?」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黃前輩的雕刻,在下雖然沒有見過,但在下卻見過了閣下的書畫,那簡直是當代傑作,想來這雕刻的藝品……」

  突然間,人影一閃,一條鐵杖伸了過來,壓在那玉塔之上。

  這時,黃元奇也不過剛剛把木盒的蓋子打開。

  那伸來的鐵杖,正好壓在那玉塔之上。

  這鐵杖來得大過突然,竟使黃元奇無法防止。

  其實,場中高手眾多,竟然都未能防到這突然飛來的一條鐵杖。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耳際,道:「諸俠聽著,在下手中的白鐵杖已然貫注了千斤內力,壓在那座玉塔之上。」

  輕輕籲一口氣,那青衫老者緩緩說道:「閣下是何方高人,為什麼要毀壞這座玉塔?」

  黃衣人大約有四十七八的年紀,留著飄胸的長髯,手中一根鐵杖,足有鴨蛋粗細。

  長長籲一口氣。黃衣人有些顫抖的說道:「我知道閣下的血印索,可以傷人于十步之外。不過。那不會馬上要我的命,我有足夠的時間,震碎這座玉塔。」

  青衫人道:「我如要傷害你,似乎是不會和你多費如此唇舌了,我只是要知道你為什麼想毀去玉塔。」

  黃衣人道:「只要你們不出手,我就不會毀去它,咱們耐心一些,談談條件。」

  青衫人輕輕籲一口氣,道:「好吧!有什麼條件,你可以談了。」

  黃衣人道:「我要這座玉塔的一半,不知閣下是否答應?」

  青衫人道:「哦!」

  黃衣人道:「那總比我用這鐵杖,把這座玉塔震碎的好。」

  青衫人道:「這座玉塔,並非是我所有,老夫就算想答應你,也是無法作主了。」

  黃衣人道:「好吧!我如取不到一半的玉塔,也是難免一死,那就不如在下將這座玉塔震碎就是。」

  青衫人一皺眉頭,原本已生得十分威嚴的相貌,更顯得威嚴。

  大約是這青衣人在江湖的威望太高,只這麼一皺眉,那位黃衣人立刻顯得有些不安。

  淡淡的閃掠一抹強自忍耐的笑容,青衫人緩緩說道:「你聽著,你如一枚震碎了那座玉塔之後,沒有自絕的機會。」

  黃衣人道:「我會立刻自絕而死,不會讓你有折磨我的機會。」

  責衫人冷冷說道:「你只有一個選擇,震碎玉塔,或是自絕而死,你不可能在震碎了玉塔之後,還有自絕的機會。」

  黃衣人道:「我……我……」

  青衫人接道:「你不會很快的死亡,你將嘗試到世間最痛苦的死亡,你會在失去自主的情況下,活上三日三夜,每一寸時光,你都在超過一個人所能承受的痛苦和掙扎。」

  黃衣人呆了一某道:「我……我……」

  青衫人笑一笑道:「一個人如是死定了,也應該選一個舒服的死法。」

  黃衣人歎息一聲,道:「如是我一枚震碎玉塔,你們達一半玉塔也沒有了,何不捨棄一半玉塔,救了在下的命。」

  青衫人道:「什麼人遣你來此,你明明知道你沒有取得這玉塔的能力,為什麼要派你來此?」

  黃衣人道:「這個……這個……」

  也許是這青衫人的威望使黃衣人的內心中有著極端的震驚,連話也有些口吃起來,而且無所措詞。

  青衫人的臉色和緩下來,也泛現出了笑容,緩緩說道:「你還有一個機會!」

  黃衣人道:「什麼機會?」

  青衣人道:「你收回鐵杖,老夫保證你的安全。」

  黃衣人道:「這個,在下……」青衫人接道:「老夫當著這麼多人說的話,走然擔當。」

  黃衣人歎一口氣,道:「可否讓在下想一想,再作決定?」

  青衫人道:「可以,給你一盞熱茶的工夫如何?」

  黃衣人道:「我想應該夠了。」

  青衫人笑一笑,道:「好!老夫等你一盞熱茶工夫。」

  這時,黃元奇仍然用、手抱著那一座玉塔,臉上是一片莫可奈何的尷尬之色。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低聲對黃元奇道:「老前輩,你抱著那座玉塔,終非良策,何不把它放下?」

  黃元奇長籲一口氣,望著那黃衣人道:「在下可否把玉搭放下來?」

  黃衣人一皺眉頭,道:「可以,把它放下,不過,別想動別的腦筋,須知我這鐵杖上已然貫注了內力,稍有異微,我就把玉塔震碎。」

  黃元奇急急搖頭,道:「不行,不行,我在這玉塔上,化費了近五年的工夫,這是當今之世,最完美的傑作,你不能毀了它。」

  黃衣人道:「一個人,如若為了保全性命時,就算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東西,他也可能把它毀去。」

  黃元奇道:「你只要不毀這座寶塔,我們會盡全力保全你的性命。」

  東方亞菱道:「閣下,這是最好的選擇了,那位青衫人可能武功很高強,有保護你的能力,但他說的話,卻未必可以相信,大河五義中人,向不輕諾,既然說出了全力保護你,大約是不會錯了,這一點,你應該相信。」

  黃衣人道:「姑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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