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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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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同道:「好!大哥再相信你一次,咱們也不用在後面菊花井旁見面了,三日後是中午時分,我們再來此地見你。」 黃元奇沉吟了一陣,接道:「好!三日後中午之前,小弟一定安排好身後之事,在此恭候諸兄長的大駕。」 王道同道:「就此一言為定。」 回顧了紀平和李文一眼,道:「老三、老五,咱們走吧!」轉身向外行去。 黃元奇一抱拳,道:「大哥、三哥好走!小弟不送了。」 王道同苦笑一下,道:「老四,你要守信用啊!」 黃元奇垂首說道:「小弟,活著人必在此,死了體在此,大哥、三哥、五弟可以放心去了。」王道同歎息一聲,未再說話,轉身而去。 望著王道同等遠去的背,黃元奇長長歎息一聲,黯然淚下。 秋飛花笑一笑,道:「老前輩,不用悲苦了,重要的是善後準備。」 黃元奇道:「善後準備?」 秋飛花道:「是啊!三日時間,彈指即過,老前輩準備的事情太多了,妻兒話別,還要補上那些未完的圖畫。」 黃元奇道:「說的也是啊!我得先去瞧瞧那幅畫。」舉步向外行去。 五個黑衣人,互相望了一眼,緊隨在黃元奇身後而去。 茶棚中只餘下了黃夫人,和那灰衣少年及藍衣少女。 帶著羞意的微微一笑,藍衣少女緩步行到了秋飛花的身前,道:「秋大哥,原來你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人,小妹還自作聰明的要存心保護你,真是不自量力。」 秋飛花道:「不論如何,姑娘那一份盛情,在下是感激不盡。」 藍衣少女黯然一笑,道:「秋大哥,對爹爹的事……我們是一無所知,爹和娘,都沒有仔細的告訴我們。」 秋飛花道:「現在。姑娘是否知道了?」 藍衣少女道:「現在,總算是知道了一個大概。」 秋飛花道:「姑娘作何打算。」 藍衣少女道:「聽到我娘的一番話,我才知道大概的情形,希望你能救救我爹。」 秋飛花道:「別人要傷害他,我可以挺身而出,但如他自己要死,我有什麼能力救他?」 藍衣少女道:「秋大哥,你幫忙到底,俗語說的好,救人救活,你既然救了我們,總不能中途放手不管啊!」 秋飛花道:「哀莫大於心死,令尊的心早已死了,但他酷喜書畫、雕塑,見到了那美玉、名畫,忍不住心中的驚喜,這些年,他能苟安偷生的活下去,就是為了補完那一幅名畫的心願。」 藍衣少女道:「這麼說來,你沒有辦法救我爹了?」 秋飛花道:「姑娘,在下實在沒有辦法效力。」 藍衣少女黯然一歎,道:「秋大哥,你忍心讓我們好好的一家人,就此拆散麼?」 秋飛花道:「在下很願意幫忙,不過,我只能幫你們拒擋外敵,卻無法解去令尊心中之憾。」 黃夫人突然歎一口氣,道:「這位秋相公,你不用費心,如若拙夫不查明這件事,絕不能安心活下去,你就是能救了他的命,卻無法挽回他的心,他活著也很痛苦。」 秋飛花道:「如是他證明了自己不是真正的兇手呢?」 黃夫人道:「這個,我地無法預測,拙夫胸羅太博,有如汪洋大海,所以,他的想法和做法,大異常人,我雖是他的妻子,但我對他,卻談不上什麼瞭解……」 目光掃掠了那灰衣少年和藍衣少女一眼,緩緩接道:「他們兄妹兩人,雖然算不上人間美材,但他們也不能算笨,不論讀書、習劍,大概都還可以應付,但元奇既不准他們讀書,也不要他們練劍,只是傳授他們一些坐息、吐納之術,幾招防身的把式,他說,田園樂、菜根香,平安是福,只有這樣,但先決條件是要女子無才,男子無藝,只有無才無藝的人,才能夠安貧樂道。」 秋飛花道:「黃前輩胸羅太博,見解超人,有很多見解,恐非咱們所能瞭解,不過,像黃前輩這樣一身絕藝,如若失傳了,豈不是可惜得很。」 只聽一聲長歎,傳了過來,道:「不可惜,就算我有傳藝授業之心,他們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了。」 秋飛花轉眼看去,不知何時黃元奇已悄然行入了茶棚之中。 淡淡一笑,秋飛花緩緩說道:「老前輩,令郎、令嬡都是極具才智的人:如此老前輩能夠細心傳授,他們二位不難得承衣缽。」 黃元奇搖搖頭,道:「不容易呀!秋少兄,這不但要具有無上智慧,而且,還要有著無比的耐心和毅力,小兒小女,都不是這樣的人才,如是我要勉強傳授他們,只怕是畫虎不成反成犬了。」 秋飛花心中一動,笑道:「老前輩,在下有這份能耐麼?」 黃元奇端詳了秋飛花一陣,搖搖頭道:「你有一副很好的練武骨骼,也具有無上的才藝,只是,你還無法學老朽這點才藝。」 秋飛花道:「老前輩,說的不錯,晚輩也自知沒有這份才能。」 黃元奇笑一笑,道:「秋少兄是明理的人,想必不會生老朽的氣的。」 秋飛花道:「晚輩不敢。」 黃元奇肅然說道:「讀書如癡,受藝成僻,外拙內慧,才華不著形色的人,才適合學老朽這點才藝。」 秋飛花道:「哦!」 黃元奇接道:「除非天縱奇質。人與人之間智、愚,相差都極有限。像老朽這點手藝,必需要全神貫注,稍有分神,就可能差之毫釐,謬誤千里,自然,你還得有一點與生俱來的才慧氣質。」 秋飛花道:「想不到啊!書畫雕塑,竟也有如此深的學問。」 黃元奇道:「何止是學問,而且還要功力,但更重要的樂此不疲的毅力。」 秋飛花突然想起了東方雁再三稱讚他的妹妹,忍不住說:「老前輩,世間有沒有天縱奇質?」 黃元奇笑一笑,道:「也許有吧!不過在下還沒有見過。」 秋飛花道:「老前輩,對相學命理方面,是否也有成就?」 黃元奇道:「我對相稍有涉,談不上什麼成就。」 秋飛花道:「老前輩可否一相晚輩呢?」 黃元奇道:「老朽讀了一肚命理,但卻從未和人談過命相,但不知是否能看得准。」 秋飛花道:「那就用晚輩開試一下。」 黃元奇雙目神奇,在秋飛花臉上端詳了一陣,突然長歎一聲,道:「相君一生,如劍出匣,光芒四射,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半天。仍然只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秋飛花哈哈一笑,道:「老前輩,大丈夫是禍不是福,老前輩有什麼預見,但請說出來就是。」 黃元奇道:「唉!這個……老朽多多想想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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