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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〇


  王道同不再理會紀平,目光卻轉到秋飛花的臉上,道:「這位兄弟,你有什麼條件,提出來,大家商量一下。」

  秋飛花道:「在下希望你們四兄弟,能夠坐下來,好好的談談,書術君子黃元奇,不像逆倫殺兄的人,這中間也許有什麼原因?」

  王道同歎口氣,道:「金蘭兄弟,自相殘殺,實是人間慘事,老實說,在下內心的痛苦,有如利刃攪腹,不過,老四罪證明確,我這作大哥的,如若放手不管,如何對得住二弟泉下陰靈。」

  秋飛花道:「王兄,你可曾和黃元奇仔細地談過這件事?」

  王道同微微一怔,道:「這倒沒有?」

  秋飛花道:一這就是了,你既然未和他談過詳情,怎可斷言黃元奇,就是殺兄的兇手?」

  王道同道:「他畏罪逃走,我們追尋了二十年,才找到他,如何有機會和他詳談。」

  秋飛花道:「你們義結金蘭,以你這做老大的看法,黃元奇是不是殺兄逆倫的人?」

  王道同道:「照他平日的為人而言,實不是這樣的人,不過,他殺了老二,那是不會錯了。」

  秋飛花道:「你未聽黃元奇的解說,怎能如此武斷?」

  王道同道:「第一,老二心臟要害上有他的雕刀,第二,他如不是兇手,如何會心虛逃走?」

  秋飛花道:「一個人的性情,不會有太大的改變,如若黃元奇自己也無法肯定他是不是兇手,似乎是只有先行逃走一途了。」

  鐵拳君子組乎叫道:「不是他,你說還有誰?」

  秋飛花冷冷說道:「這就要我們費些精神去查明白了!」

  紀平道:「查明?如何一個查法,事情過了二十年!」

  秋飛花道:「因為事情過了二十年,你們就寧可再錯殺一個四弟麼?」

  紀平道:「我們看到了證據,我們很快的趕到了現場,難道還不如你清楚麼?」

  秋飛花淡淡一笑,道:「有很多不太用心的人,就算他親自看到的事,也一樣搞不明白。」

  紀平怒道:「你……你敢藐視我?」

  王道同輕輕咳了一聲,道:「老三,你靜靜,我覺這位小兄弟說的話很有道理,咱們一直沒有給四弟一個辯說的機會,咱們應該先聽聽他的說法才對……」

  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身上,接道。「請教小兄弟的大名上姓?」

  秋飛花望了五個黑衣人一眼,道:「兄弟姓秋,小名江湖人知曉不多,不提也罷。」

  王道同道:「原來是秋少兄……」

  目光一掠黃元奇,道:「老四,你說說擁一天的經過,為什麼殺了老二?」

  黃元奇端坐不言。

  秋飛花道:「他被人點了穴道。」

  王道同道:「老三,解開他的穴道。」

  紀乎一臉激忿之色,但卻又不敢不聽王道同的話,依言行了過去,伸手拍活了黃元奇的穴道。

  黃元奇輕輕籲一口氣,站起身子,對著紀平恭恭敬敬行了一禮,道:「見過三哥。」

  紀平冷哼一聲,未理會他。

  王道同道:「老四,你仔細說說那次經過,你為什麼在你二哥的前胸要害上刺了一刀?」

  黃元奇苦笑一下,道:「我吃醉了酒,為一件事,和二哥起了爭執……」

  突然發覺了李文臉上痛苦之色,轉身對秋飛花行了一禮,道:「這位兄弟,請放了我五弟,我們兄弟的事,不敢有勞別人插手。」

  秋飛花哦了一聲,放開了李文。

  李文舒展一下雙臂,冷冷地望了秋飛花一眼,退到了一側。

  黃元奇黯然接道:「當時,也不知為了什麼?我只覺一股怒氣,由胸中泛了起來,拔出刀子,在二哥前胸刺了一刀。」

  王道同道:「武功以修身為上,咱們都不如老二,你一刀如何能殺死他?」

  黃元奇道:「事實不是殺死了?也許我那時出刀太快,也許二哥也有了醉意,被我一刀刺中了要害,當場死亡。」

  王道同道:「孽債,孽債,老二如是沒有醉意,你就是刺他十刀八刀,也一樣刺不中他。」

  秋飛花目中神光一閃,接道:「大河二義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有豪飲千杯之量。」

  秋飛花道:「書術君子黃元奇的酒量如何?」

  王道同道。「老四號稱書術,滿肚子學問以外,還善於雕塑、書畫、烹飪、金石,無所不精,更妙的是他善於品酒,但卻並不善飲。」

  秋飛花道:「那是黃元奇的酒量,不如二哥甚多了。」

  王道同道:「單以酒量而論,老四輸於老二甚多。」

  秋飛花道:「他們兄弟之間,酒量差距極大,如若對坐而飲,黃兄酒醉,那二義,怎的也會酒醉呢?」

  王道同怔了一怔,道:「這個,倒是未曾想過。」

  黃元奇霍然站了趄來,但他很快又坐了下去,長歎一聲,垂首不語。

  紀平道:「是啊!老四醉了。二哥怎的會醉,咱們兄弟之間,只有我還可和老二勉強一拼酒量。」

  秋飛花道:「紀兄,如是你那二哥未醉,黃元奇能不能刺中他一刀?」

  紀平道:「如是暗算計,自然可能,老二絕不會防備四弟對他下手。」

  秋飛花道:「适才,在下聽說,二義心臟要害中刀,是迎面利入前胸的?」

  紀平道:「是!老四的雕刀……由前胸正面利入,直中心臟,一刀致死。」

  秋飛花道:「那證明了不是暗算。」

  鐵拳君子紀平一皺眉頭,道:「這個麼?確然是有些道理了!」

  秋飛花道:「紀兄,似乎是想明白了?」

  紀平歎口氣,道:「這件事,雖然是有些不對,只可惜,這些年來。我們都沒有想到。」

  秋飛花道:「現在猶未晚。」

  鐵傘君子王道同突然接口說道:「這麼多年來,老二雖然不是死在老四的手中,但埸中只有他們兩人,老四清清楚楚的記得自己拔刀刺出,事後又棄刀而逃,難道這中間,還有什麼可疑之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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