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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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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飛花道:「見怪不怪,其怪自敗,在下覺著,那個大組合,叫什麼名字,不大重要,這件事,到了他們公開的時間,自會公開。」 東方雁笑一笑,道:「聽秋兄一解說,倒是天下太平了。」 秋飛花道:「江湖上就是這麼奇怪,有很多自負聰明的人,偏偏作出一些掩耳盜鈴的事,這些事,見怪不怪,它就會自然消去詭計的作用。」 東方雁想一想,道:「秋兄說的是一個大組合,出而爭雄江湖,卻把他們組合的名字。隱密起來,除了使人猜疑之外,確也無甚作用。」 兩人坐息了一陣之後,開始易容改裝,扮成了農人、村夫模樣。 就在兩人剛剛改扮完成,一陣得得蹄聲,馳近了雜林。 蹄聲在林外停下,兩匹健馬上,跳下來兩個黑色勁裝疾服的大漢。 那兩人一樣的服色,年紀都在三十上下,佩著一式的雁翎刀,薄底高腰牛皮靴子。 只聽左首那黑色人道:「邵兄,連旗主似乎是對咱們黑旗堂下的人有些成見。」 左首那姓邵的,歎一口氣,道:「老弟,你真的不知呢?還是明知故問?」 左首黑衣人道:「邵兄,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原因不成?」 姓邵的笑道:「咱們堂主,對那連旗主一往情深,但那位連旗主,對咱們堂主卻是不假辭色,這一次,為了爭取飛鷹圖,七位旗主出動了五位,而且,還動員了大合堂中不少人手,偏巧我們旗主,和連旗主這一次,都被派了出來,而且,兩人又剛好分成一路,這一次,咱們奉命送信,能夠不挨駡,已經是十分僥倖了。」 左首黑衣人笑一笑,道:「邵兄,說真的,紫旗堂下,男女混在一起,日子過起來輕鬆多了,兄弟很想借此機會,轉到紫旗堂下聽差,但那位連旗主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嚇得我連口也不敢開了。」 姓邵的笑一笑,道:「幸好你沒有開口,如是開了口,那就有得好戲可瞧了,准叫你吃不完,兜著走。」 左首黑衣人道:「怎麼?難道她還能把我殺了不成?」 姓邵的道:「殺了倒是不會,可叫你很難看,說不定還要掛點彩。」 左首黑衣人道:「小弟聽說,咱們七位旗主中,以連旗主最為仁慈。」 姓邵的道:「不錯!封別人,甚至敵人在內,連旗主是最仁慈的一個,但對咱們黑旗堂下的人,卻是一向嚴厲。」 秋飛花隱在暗處,把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清楚楚,同時,也對那神奇的大組合,有了一點初步的認識,七旗堂下的人,都穿旗色一樣的衣服。 兩個黑衣人休息片刻,上馬而去。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低聲對東方雁道:「東方兄,情勢有些不對,那大組合中,出動了五位旗主和他們的精銳屬下,再加上大合堂中的人只怕方圓百里內,都是他們耳目、暗椿,咱們得小心從事。」 東方雁道:「如此龐大的佈置,真是駭人聽聞的事,無怪他們能消息靈通、無所不知了。」 秋飛花道:「現在,咱們儘快的向前趕吧!希望在那一處要道上,還沒有佈置下他們的人手。」 東方雁突然歎一口氣,道:「在下召請舍妹來此,只是想要她與表姐見上一面,使玉真表姐的武功,和舍妹的才慧,相互輝映,卻把舍,引入一個如此龐大的陷阱之中。」 秋飛花心中暗道:「世家公子,任性而為,想到之事,立刻行動,全然不思後果如何?」心中念轉,口中卻笑道:「像這等龐大的江湖組合,人手怖置,能夠綿延數十裡方圓,不但是常方兄少見這等氣勢,就是兄弟這常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也很少見過這樣龐大的氣勢。」 東方雁道:「看來,南宮姑娘的處置,倒是十分恰當,如若咱們沖了出來,絕無法逃過敵人的暗樁、明卡,反將暴露了咱們的實力。」 東方雁突然變得謹慎起來,和秋飛花保持了相當的距離,向前行去。 兩人前後呼應,保持了正常的速度,一面走,一面留心著四周的形勢。 秋飛花精密的觀察,終於發覺到了一些可疑之處。 那是道旁偶爾出現的一兩家農舍,常常發現一些村農和村姑,在牛棚、豬舍外餵食,他們都是有意的監視著這冷僻小徑上的行人。 發現這椿隱秘之後,秋飛花並未立刻通知東方雁,心中卻是感慨萬端。 武林中三大世家,他已會見了兩大世家中人,東方世家幾近神奇的傳訊之法,南宮世家隱秘的人手佈置,如非自己親身的身經目睹,就算別人說起來,也叫人很難相信。 江湖五君子各有弟子,也都常在江湖上走動,收集江湖活動的情形,小叫化武通,對此倒是別具才能。 但如和東方、南宮世家這等佈設的暗椿,人手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但這神秘的組合,似乎是實力更大,行動的快速、機密,更是不可思議,那領導這神組合的人物,應該是一位才氣非凡的人物。 一路行去,並無阻礙,太陽下山時分,到了一座土山之上。 山頂上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廟宇,廟前面,搭著一座茶棚,兼營著簡單的酒飯生意。這雖然是簡陋的茶棚,但因地處要隘,生意還不錯,十一幾張桌子上,一半都坐的有人。 東方雁早到了一步,坐在緊靠道旁的一張木桌上一直向來路上回顧。 直待看到了秋飛花緩步行來,才轉過頭去。 這是兩人約好的,要裝出一副互不相識的樣子。 秋飛花看了茶棚一眼,卻行到正北面最後一個空桌子坐了下來。 東方雁和秋飛花之間,相隔了四張方桌。 招呼客人的,是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 那女人的穿著一身藍布褲褂,梳著一條大辮子,一雙天足,藍布鞋子,打扮得很素,年紀大約有十七八歲。 另的穿著一件灰衣對襟短衫,黑布褲子,還沾了不少的油污。 秋飛花打量過兩個招呼客人的夥計之後,心中突然一動,暗道:「這兩個衣著雖然穿著很像,但氣質卻有些不對……」 還未來得及打量那座位上的客人,那女的已蓮步姍姍地行了過來,道:「這位客官,可要吃點什麼?」 秋飛花伸出從衣袋中摸出二製錢,丟在桌子上,道:「給我來一碗兩個銅子的面。」 藍衣少女笑一笑,撿起了兩枚製錢,道:「要不要燙點酒,切一盤剛出鍋的豬頭肉。」 秋飛花搖搖頭,道:「就是一碗面,我……我……」輕輕咳了一聲,住口不言。 藍衣少女笑一笑,未再多問,轉身而去。 這時,東方雁已打出了手勢,示意秋飛花,就在這一處地方。 秋飛花一皺眉頭,心中暗道:「要如何想個法子,才能在此地留下來,而不被人疑竇?」 只聽一個粗擴嗓門的聲音叫道:「夥計們,天不早了,咱們趕一陣,初更之前,就可以到家了。」 茶棚中的客人,站起了一大半向外行去。 秋飛花暗中數計一下,一共有七個人,每人都挑起了一擔東西,呼喝而去。 這時,茶棚中徐了自己和東方雁還餘下兩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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