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搖花放鷹傳 | 上頁 下頁
一二〇


  但事實上,卻大出了幾人的意料之外,南宮玉真屹立不動,那黑衣人卻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兩步。

  埸中突然靜了下來,靜得聽不到一點聲息。

  南宮玉真也未說話,只用兩隻圓圓的大眼睛,盯注在黑衣人的臉上。

  過了片刻,黑衣人突然前行一步,一抱拳,道:「見過主人。」

  南宮玉真道:「你沒有傷害著麼?」

  黑衣人道:「主人的反彈之力,雖然十分強大,但屬下還受得住。」

  南宮玉真道:「看來你的功力,十分深厚。」

  黑衣人道:「慚愧、慚愧,比起主人來,在下只不過是螢火之光和日月爭明而已。」

  南宮玉真道:「玄陰一脈,近年中,有很傑出的高手,叫作潛龍、臥虎,你是那條龍呢?還是那只虎?」

  黑衣人道:「屬下是那條龍。」

  南宮玉真道:「方便不方便告訴我,你的姓名?」

  黑衣人道:「主人見告……屬下怎有不報姓名之理,在下是江海。」

  南宮玉真道:「潛龍江海。」

  江海道:「正是屬下。」

  南宮玉真道:「那只虎,是否也在這裡?」

  江海點點頭,道:「在這裡。」

  南宮玉真道:「江海,你如覺得心中還有一些不服,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

  江海道:「屬下服了。」

  南宮玉真道:「江海,我不只想征服你的人,最重要的是,我還要征服你的心,所以,你如有什麼不服之處,盡可以提出來。」

  江海搖搖頭,道:「主人言重了,在下確已心服口服……」

  長長籲一口氣,接道:「屬下在江湖上行走了二十年,還未見過一個人能夠承受我一記玄陰冰魄掌力。」

  南宮玉真話題突然一轉,道:「江海,你背叛了他們,會不會有什麼後果?」

  江海道:「大不了一條命,在下既然賭輸了,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你好像被他們吃定了?是麼?」

  江海道:「玄陰一門,最重信諾,在下說過的話,絕不更改,而且,未賭之前,我也不相信姑娘真能承受我一記掌力……」

  南宮玉真按著道:「我問你,你受什麼手法控制?」

  江海苦笑一下,道:「姑娘,說了也是白說,不說也罷。」

  南宮玉真道:「控制你的人,能不能承受你一記玄陰冰魄掌力?」

  江海沉吟一陣,道:「我想他不能?」

  南宮玉真低聲道:「但我能!是麼?」

  江海道:「是!所以,你比他們高明些!」

  南宮玉真道:「能者無所不能,也許我能解了你身上的禁制。」

  江海道:「我也無法說出他們用的什麼手法,不是震穴手法,也不是截脈手法。但每隔三十六個時辰,我們必須接受一次手術治療。」

  南宮玉真一揚雙目道:「怎麼一個治療法?」

  江海苦笑一下,道:「,說起來,那是一種很享受的事,在一間雅靜的小室中,一個幾乎是半裸的美女,她們開始在我們身上按摸,我們會很快的暈迷過去,以後的事,我們就完全不知道了。」

  南宮玉真道:「所以,你們一直不知道他們用什麼方法醫你們的傷勢?」

  江海道:「確是如此!」

  南宮玉真道:「如若三十六個時辰內,不接受這一次手術治療,那會有些什麼感覺?」

  江海道:「過了三十六時辰,不接受這一次手術療治,立刻就感到全身酸軟無力,昏昏欲睡。」

  南宮玉真道:「除了那昏昏欲睡的感覺之外,還有些什麼感受?」

  江海道:「沒有了,但那已經很難忍受,因為,人會逐漸的暈迷過去。」

  南宮玉真道:「是不是一種藥物?」

  江海道:「不知道,在我們這一個等級中的人物,都受著這樣的控制,既神秘,又享受。」

  南宮玉真道:「算一算看,你還有多久時間,才會發作?」

  江海道:「還有二十四個時辰,姑娘,我能為你效力,也只有這點時間。」

  南宮玉真道:「二十四個時辰之後,你準備如何應付呢?」

  江海道:「在下早已想好了,過了二十四個時辰之後,在下就自碎天靈要穴一死。」

  南宮玉真道:「這麼說,我沒有看錯。潛龍江海,果然是一言如山的英雄。」

  江海苦笑一下,道:「在下別無所長,也沒有做過什麼好事,唯一值得自豪的就是,一向言而有信,說過的話,從沒有說過不算。」

  南宮玉真道:「這確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就算是江湖上的有名大俠,也未必有你這份開口一言如山的氣勢。」

  江海笑一笑,道:「多謝誇獎,在下的生命有限,姑娘有什麼吩咐,可以早些吩咐了!」

  南宮玉真道:「前面還有幾道埋伏。」

  江海道:「還有一道埋伏。」

  南宮玉真道:「能不能沖過去?」

  江海道:「沖過去很容易,不過,他們能隨時調動高手趕來援助。」

  南宮玉真道:「他們能調動些什麼樣的高手?」

  江海道:「不瞞主人,在下知道的有限得很,不過,我可以告訴主人,以主人的武功,沖出重圍,尚無問題。」

  南宮玉真道:「好!咱們沖出去。」

  江海道:「在下開路。」

  南宮玉真一揮手,道:「我接應你。」江海轉身向前行去。

  南宮玉真目光一掠秋飛花,道:「秋兄,傷勢如何?」

  秋飛花道:「傷勢已痊。」

  南宮玉真道:「那就有勞秋兄殿后。」舉步緊隨在江海身後。

  秋飛花點點頭,道:「姑娘,小心一些。」

  南宮玉真回眸一笑,道:「多謝關心。」

  秋飛花發覺南宮玉真的目光、神情間,流現出無比的嬌媚,不禁微微一怔南宮玉真已舉步追在江海的身後行去。

  江海走得很慢,舉步落足之間,小心異常。

  行約一丈,突聞一聲冷笑,傳了過來。

  江海停下腳步,冷冷說道:「兄弟,現身出來吧!用不著這麼鬼鬼祟祟。」

  但見五尺外草葉翻動,現出了一條人影。

  那是個穿著一身淺黃色短褂的人,虯髯繞頭,雙目如星,身材不高,但卻生了一個大腦袋。

  仔細的看去,那顆頭,有些像老虎。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江海,這一位可是你的師弟麼?」

  大頭人冷冷說道:「臥虎高山……」

  目光一掠潛龍江海,道:「江老大,你降敵了?」

  江海道:「別說得這樣難聽,在下只是打賭輸給了這位姑娘。」

  高山道:「不論你為什麼?但你投降敵人,是麼?」

  江海道:「我說過,我是輸給了這位姑娘,你相不相信?」

  高山道:「咱們藝出同門,我不為難你,你退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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