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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五


  倪萬里道:「寒玉佩可以抗熱,佩在身上,夏日裡逐汗避暑,算是一件寶物,但那飛鷹圖,只不過是一幅平常的圖畫罷了,既非出名家之手,也未經名家品評,怎麼使得南宮世家動心?」

  東方雁道:「晚輩也覺著奇怪,聽舍妹說,我們三大世家中,以南宮世家,最為富有,金銀珠寶,堆積成山。」

  秋飛花道:「東方兄,兄弟有一句冒昧的話說出,希望東方兄,不要見怪。」

  東方雁道:「兄弟和秋兄一見如故,什麼話,但說不妨。」

  秋飛花道:「東方兄常常提起令妹,似乎是令妹知曉的事情,比世兄多些。」

  東方雁微微一笑,道:「提起我那位妹妹,當真是古怪精靈,東方世家的子孫,不論男女,都要學武,但舍妹,卻對武功一道全無興趣,東方世家中藏書萬卷,舍妹日久躲在藏書樓中,自她懂事那一天起,就似乎比我精明,她小我兩歲,但知曉的事情,卻比我多……」沉思有頃,接道:「不怕諸位前輩和秋兄笑話,我這作哥哥的,遇上了什麼為難不解之事,全都向她請教,每一次,都能得到很滿意的答覆。」

  秋飛花道:「啊!原來,令妹是位了不起的才女。」

  東方雁道:「兄弟如若不自謙,『才女』二字,她卻是當之無愧了。」

  秋飛花道:「這麼說來,如是令妹在此,很多事情,咱們不用猜測了。」

  東方雁道:「寒玉佩和飛鷹圖之事,如有舍抹在此,她定能有一番常人所難及的論斷。」

  秋飛花笑一笑,未再接口。

  東方雁道:「唉!看來,秋兄是不大相信兄弟的話了,可惜,我無千里駒去把舍妹接來。」

  秋飛花道:「東方兄不要誤會,兄弟心中並無懷疑。傅東揚突然輕輕咳了一聲,轉過話題,道:「道兄,我心中有一件很懷疑的事,想請教道兄。」

  天虛子道:「什麼事?」

  傅東揚道:「你不該敗得那麼快。」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酸秀才,我曉得你十幾年來,苦讀書廬,一面練武,新成三招奇學,但在對付南宮玉真的搏殺中,沒有施展。」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那是三招死學,如若施展出手,不是她死,就是我亡,秀才這把年紀了,難道真還要和一個小女孩拼命?」

  天虛子道:「說的是啊!她要速戰速決,一出手,就和我硬拼內功力,貧道如是不肯認輸,只有全力和她一併,那後果,豈不是和你酸秀才所言一般。」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好啊!原來你們都是裝著敗的!」

  傅東揚肅然說道:「叫化兄,咱們不是裝敗,而是真真正正的敗在了南宮姑娘的手中。」

  倪萬里冷笑一聲道:「我不明白,你們既然沒有全力出手,怎麼會甘願認敗?」

  傅東揚道:「叫化兄,秀才不是說的很清楚麼?那三招武功,如若施展出手,能不能勝得了南宮姑媳,還難預料,如是必要有一個人死亡時,也許死的是秀才,不是人家南宮姑娘。」

  倪萬里道:「所以,你甘願認敗?」

  傅東揚道:「叫化子,你好像很希望秀才血濺大廳,戰死此地。」

  倪萬里道:「你們故意認輸,為什麼還要打這一架?何不乾乾脆脆,人家南宮姑娘一開口時,就交出飛鷹圖和寒玉佩。」

  傅東揚道:「叫化兄,善財難舍啊!至少,咱們應該搪搪那南宮玉真的份量,能不能保住鷹圖、玉佩。才能把東西交給她,對麼?」

  倪萬里道:「老道士,你又為什麼要放在南宮姑娘的手中?」

  天虛子道:「老道士除非孤注一擲,真真實實的敗花了南宮玉真的手中,雖然老道士全力一併時,勝負各占一半機會,但非有一個人,傷亡在當場不可。」

  倪萬里道:「這麼說來,就是老叫化的心眼太死了。我如先一步和地出手,我們兩人,乃有一個傷亡了。」

  天虛子笑一笑,道:「最重要的是,咱們證明了南宮玉真的武功。不在我們之下,鷹圖、玉佩交給她,和放在咱們這裡,沒有大大的區別。」

  倪萬里道:「我是越聽越糊塗了,咱們的東西,交給別人,就屬別人所有,怎會和咱們全然無關呢?」

  天虛子道:「因為,除了南宮玉真之外,還有別人偷覷那鷹圖、玉佩。」

  傅東揚道:「明白點說那鷹圖、玉佩已由極端的隱秘,到了半公開的境地,不論什麼人持有此物,都會招引來強敵攻擊,何況,咱們目下要應付的強敵,不是南宮世家。」

  倪萬里道:「那自號虛偽公子的一群神秘人物?」

  傅東揚點點頭,道:「不錯,那一群來路不明的神秘人物。」

  天虛子道:「老叫化,你養養神,有得你一場好斯殺。」

  倪萬里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笑一笑接道:「書識的大多了,就有一肚子壞主意,南宮世家中人,奪去了玉佩、鷹圖,也招惹了一身很大的麻煩,對吧!」

  傅東揚道:「人戒貪多,南宮玉真大貪心了,既要玉佩,文要鷹圖,麻煩是想當然了。」

  倪萬里笑一笑,道:「老叫化不知道飛鷹圖和寒玉佩的用途,但就老叫化觀點推斷。鷹圖、玉佩之間,似是有著很大的關係。」

  傅東揚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倪兄高明啊!」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酸秀才,別灌迷湯,老叫化不吃這個。」

  傅東揚笑一笑,道:「秀才說的是真話,如若南宮玉真只取走一樣鷹圖,或是玉佩,咱們就被拖入漩渦中了。」

  東方雁道:「這叫作借刀殺人之計。」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東方世兄,這不能算借刀殺人,咱們並沒有刻意的安排,而是,南宮姑娘自己找上了門。」

  天虛子道:「咱們雖然不知道那鷹圖、玉佩的作用何在,但想它必然是極為重要之物,南宮玉真親自出馬。奪取此物,定然是知曉它的作用,王天奇也在想盡辦法取得此物,定也知其中的奧妙,虛偽公子等也要得到此物,自然是也知作用何在,目下,依我看來,這南陽府的地面上,至少有三派人,知道這件事情。」

  倪萬里道:「慚愧。慚愧,咱們走了大半輩子江湖,別人知道的事,咱們竟然是一無所知——」目光一轉,凝注在傅東揚的臉上,接道:「老傅,你常對老叫化子吹噓,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怎麼竟連玉佩、鷹圖的事,也不知道?」

  傅東揚道:「秀才知道的事,不能算少,但一個人,絕不能知曉天下所有的事。」

  天虛子輕輕歎一口氣,道:「鷹圖、玉佩,本是完全不相關連之物,不知什麼事,會把這兩件物品,牽連在一起?」

  倪東揚道:「依南宮世家對此物重視的程度而言,絕不是這兩件物品的本質。」

  倪萬里:「秀才,你是說,這兩件物品代表著什麼?」

  傅東揚道:「不是代表,可能是一種圖記,但必需兩物配合,才能顯示。」

  倪萬里道:「那是一種寶藏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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