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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倪萬里突然開口,冷冷說道:「用不著,老叫化早醒過來了,想幫忙就快些過來解開我的穴道。」

  傅東揚笑一笑,緩步行了過去,道:「老叫化,你高明啊!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伸手拍活了倪萬里身上兩處穴道。

  倪萬里伸展了一下雙臂,道:「這小子,花招真多,老叫化防了又防,仍然沒有防到他會放出毒煙。」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老叫化,咱們幾個人都在此地,還能叫他逃得了麼?」

  倪萬里奇道:「他不是跑了麼?」

  傅東揚道:「如若不放他走,咱們又如何能夠找到他的住處昵?」

  倪萬里道:「咱們的人,都在此地,什麼人追他們去?」

  傅東揚道:「老道士昵?」

  倪萬里道:「難道牛鼻子老道親自出馬了?」

  傅東揚道:「三小都在苦練劍,老道士不親自出馬也不行了。」

  倪萬里道:「三個丫頭,練的什麼劍法?」

  傅東揚道:「李怙娘留下的劍法,除了一些奇招之外,應說還有一套三人合搏的劍法,照老道士的說法,那套合搏的劍法十分高明,老道士對人向不輕許,他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是不會錯了。」

  倪萬里道:「老叫化總覺著牛鼻子有些藏私,總有好幾套玩藝,一直不肯施出來……」

  傅東揚笑道:「找也是這麼感覺,不過……這一次情勢不同,老道士就是不想把他那一些壓箱底的本領抖出來也不行了……」語聲微微一頓,按著:「老叫化,咱們之間的事,等會再談,則要冷落了貴賓。」

  目光一轉,望著那蒙面人冷冷說道:「閣下是魔刀鐵不化,鐵兄吧?」

  蒙面人突然伸手取下了蒙面黑紗,道:「不錯,正是老夫。」

  倪萬里道:「鐵不化,魔刀、神劍向來形影不離,你老鐵既來了,那位崔兄,想必也在附近了。」

  只聽一聲冷笑,傳了過來,道:「不錯,崔老二到此久矣!」

  傅東揚笑一笑,道:「崔兄,請出來,大家既然都亮明瞭,用不著再躲躲藏藏了。」

  暗影中行出了一個身著深灰長衫的老者。一綹花白長髯,飄垂胸前,面大耳,背插長劍,神態瀟,步履從容地行了過來。

  傅東揚道:「兩位既然已取下了面紗,彼此坦誠相見,大家該好好地談一談了。」

  鐵不化道:「老二,秀才說的不錯,大家都是神交已久的人,彼此也沒有什麼說不開的事,咱們就叨擾一番。」

  灰衣老者點點頭,道:「好吧!大家先談談,談不出個結果,也算盡了個禮數,再動手不遲。」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崔老二,你說話最好有點分寸,難道我們還怕了你不成?」

  灰衣老人道:「倪兄,用不著口出狂言,崔老二剛剛看到你被人放倒,敗軍之將,何足言勇。」

  倪萬里心頭火起,泛起了滿臉怒容,正待發作,傅東揚已搶先說道:「倪兄,暫請忍耐一二,崔老二已經說明了,如是談不出個結果來,咱們自會有一場搏殺。」

  魔刀鐵不化笑一笑,道:「秀才,就算咱們免不了一場架打,但現在,咱們還未動手,諸位應該先盡盡地主之誼才是。」

  傅東揚道:「窮秀才也是兩肩抬張嘴來,在這齊家寨中混吃混喝的,不過,齊寨主很好客。只怕早已備好了酒菜。」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很高,似是有意的讓人聽到。果然,夜暗中,遙遙傳過來齊元魁的聲音,道:「諸位請入大廳,齊某人不敢慢客,早已擺下水酒,恭候多。」

  鐵不化哈哈一笑,道:「好!老二,咱們去叨擾一杯。」

  灰衣人一皺眉道:「鐵老大,咱們真的要吃人家一杯酒。」

  鐵不化笑道:「咱們吃的是齊寨主備的酒菜,又不是吃酸秀才和老叫化的灰衣人搖搖頭,接道:「老大,這頓酒飯我不能吃……」

  傅東揚接道:「咱佃都是吃人家的,誰也不欠誰,你崔老二也不用不好意思,酒飯過後,打起來,才有勁些。」

  灰衣人冷冷說道:「傅東揚,崔某人一向恩怨分明……」

  傅東揚道:「我知道,神劍崔方,一生以方正見稱。」

  崔方道:「很慚愧,這一次,咱們來得太突然,也有點抱歉!不過,兄弟和鐵老大,已替貴寨解了一次危難,為此,不惜和強敵結仇……」

  傅東揚一抱拳,接道:「原來是兩位的手筆,無怪乎,數十位強敵受傷而退。」

  崔方道:「傅兄,你不要和我窮打哈哈,崔某人不吃這套。」

  傅東揚道:「崔兄不論什麼事,也不急在一時,咱們一面吃酒一面談,如何?」

  崔方冷笑一聲,道:「先談正事,談好了咱們再叨擾一頓,談不好,咱們心領了。」

  倪萬里冷哼一聲,道:「姓崔的,咱們也不一定非請你吃一頓不可,既然,你要先把事情談清楚,那就請說吧!說是盡你說,答不答應,可全在我們。」

  書劍秀才傅東揚,一直保持著相當平靜,未待崔方發作,已搶先說道:「崔兄指教,我等洗耳恭聽。」

  崔方冷冷的看了倪萬里一眼,才緩緩說道:「簡短說一句話,咱們幫齊家寨退了一次強敵,我們要一點報償。」

  傅東揚道:「什麼報償?」

  崔方道:「飛鷹圖和寒玉佩。」

  傅東揚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在下倒是聽說過……」

  崔方接道:「別來這一套,咱們已確知飛鷹圖和寒玉佩落在了你們的手中。」

  傅東揚道:「無情、虛偽兩公子,帶人侵犯齊家寨,好像也是為了那飛鷹圖和寒玉佩。」

  崔方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傅先生是讀書人,這一點,你是很明白了。」

  傅東揚笑道:「這一點,在下倒是明白,不過,如是鷹圖、玉佩到了崔兄的手申,那麼對崔兄是不是也構成了懷璧其罪昵?」

  崔方道:「咱們既然敢找此物,自然是不怕了。」

  傅東揚還未來得及開口,魔刀鐵不化突然行到了崔方身側,低言數語。

  崔方目光轉動,望了東方雁一眼,點點頭,高聲說道:「傅兄既然留客情殷,咱們也不推辭了。」

  忽然間,態度大變,傅東揚也有些莫名所以,但他是極具才智的人物,略一沉吟笑道:「主人早已在西廂雅廳中備好酒菜,咱們那邊坐吧!」

  只見兩個奴僕,高舉著燈籠,行了過來。

  西廂雅廳中燈火輝煌,齊元魁身佩長劍,早已在廳外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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