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搖花放鷹傳 | 上頁 下頁 |
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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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元魁道:「便飯哪!順便給咱們引見幾位遠道的朋友。」 齊夫人道:「要去你去吧!我不去。」 齊元魁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齊夫人道:「我還有事。」 齊元魁道:「唉!夫人,你好像對王家,有了很深的成見?」 齊夫人道:「這話倒也不錯,所以,這頓飯,我不去了。」 齊元魁搖搖頭,道:「夫人,這件事,不能怪天奇兄,更不能怪少堂,你愛女心切,也不能隨便責怪別人。」 齊夫人大概自己覺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你答應少堂了。」 齊元魁道:「答應了。」 齊夫人歎口氣道:「最好你一個人去,我還有點事情……」 齊元魁接道:「你說不去了,我倒要問問你,這幾天來,你都在忙些什麼?」 齊夫人心中一動,暗道:「此事如不能解說清楚,只怕要傷到夫妻之間的感情了。」略一沉吟,道:「元魁,有一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我怕你沉不住氣把事情鬧砸了。」 齊元魁一怔,道:「什麼事?」 齊夫人道:「中午的事情,你相信那只是巧合麼?」 齊元魁道:「這件事,我一直覺著奇怪,但我又想不出原因何在?」 齊夫人歎口氣,道:「我告訴你之後,希望你能夠沉住氣,不要形露於色。」 齊元魁點點頭,道:「你說吧!」 齊夫人沉吟了一陣,把經過之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 齊元魁心中雖然早已有了準備,仍是耐不住一下子跳了起來,道:「這麼說來,那王天奇就是莫沖了。」 齊夫人道:「看看你,沉著點嘛!如若是莫沖,發覺咱們瞧出內情時,絕不會放過咱們。」 齊元魁歎口氣,緩緩坐了下來,道:「如若他真是莫沖,殺咱夫婦,不過是舉手之勞。」 齊夫人道:「所謂情勢逼人,大概就是咱們目下這樣的處境了,咱們無法和莫沖抗拒,但又不能不抗拒,那只有和玄妙觀主合作了……」 齊元魁點點頭,接道:「夫人說的是。」 齊夫人道:「剛才王少堂來,可能的用心,就是瞧瞧咱們是否已被那黑衣殺手殺死,咱們都好好的活著,大概出了他的意料之外。」 齊元魁肅然說道:「看來,確是如此,回想那黑衣殺手,進入廳中之後,似是只仇視咱們兩個人,對於其他的人,全無仇視之意,奇怪的是,這些人沒有見過咱們,如何能認出咱們呢?」 齊夫人道:「魔刀會當年受託殺人,據說從沒有殺錯過,不知他們用的什麼方法?」 齊元魁說:「江湖上有此傳說,不過,到現在為止,還未聽到過他們用的什麼方法……」 語聲一頓,接道:「那位廉姑娘,武功高明得很,不知是個什麼出身?」 齊夫人搖搖頭,道:「她的來歷,我也不大清楚,但她幫助咱們,大概是不會錯。咱們目下的處境,你已經很清楚了,所以,我想早些去見見玄妙觀主,以莫沖之能,很快會發覺咱們知道他的隱秘,別說他親自出手了,只要那黑衣殺手樣的人物,派上兩三個來,就算咱們盡出莊中的精銳武師,也一樣無法應付。」 齊元魁點點頭,道:「真是江湖越老越糊塗,我應該看出一些蛛絲馬跡,想不到,我竟然沒有瞧出一點破綻。唉!這幾日,我正在暗中怪你……」 齊夫人微微一笑,接道:「你怪我什麼?」 齊元魁道:「怪你行動異常,神神秘秘,唉!說起真是慚愧得很。」 齊夫人道:「元魁,目下你已知內情,急在善後,那殺手既是被割了舌頭的啞子,必有一種特殊的識辨能力,不會認錯,剛才你應該和寶蓮一塊走的,這裡到王莊雖然不遠,但人家能派人找上門,自然也能在中途設伏殺人。」 齊元魁一怔,道:「是啊!你到玄妙觀去,處境豈不危險?」 齊夫人道:「我的機會大些,我改穿了男裝,他們也許認不出來。」 齊元魁道:「夫人,我覺著,這件事,不能一點大意,也許他們不是由形貌上去辨識刺殺的對象,既然,咱們知道了,就該有些準備,我和你一起到玄妙觀去。」 齊夫人道:「一起去……」 齊元魁接道:「不錯,咱們乘一輛篷車去,見過玄妙觀主後,聽聽他的高見,應該如何……是否該去參加王府的晚宴,好在,時間還早,咱們趕緊一些,還來得及趕到王府。」 齊夫人沉吟了一陣,道:「好吧!以王天奇的精明,咱們似是也無法瞞得過他。」 齊元魁站身子道:「你去收拾一去,帶上兵刃暗器,穿件新衣服,如是咱們要虛於委蛇,還得參加王府的晚宴,我去準備車輛,順便把府裡八個武功高強的護院武師一起帶上……」 齊夫人搖搖頭,道:「不行,你這麼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開往玄妙觀,豈不是揭了玄妙觀主的身分?王天奇和王少堂招待遠道的來客,想來無暇親自外出殺人,咱們就依那黑衣殺手作為對象,你估算一下,咱們兩人合力,對付那黑衣殺手,能不能應付得了?」 齊元魁沉吟了一陣,道:「看他和唐兄弟及劉副總鏢頭交手的經過,咱們兩人合手,可有脫身的希望。」 齊夫人道:「只要能夠脫身,那就行了。」 齊元魁起身行出廳外,齊夫人也轉回臥室。 齊夫人收拾應用之物,篷車已在莊外等候。 趕車的是一位二十上下的年輕人,黑黑的面孔,一身土布褲褂,但卻有一副猿臂蜂腰的好身材,垂首站在車前,雙目如睜似閉。 兩個相繼登車,趕車的黑小夥子,立刻放下了垂。 不聞響鞭,不聽喝叱,篷車卻突然向前馳去。 齊夫人低聲說道:「趕車的是什麼人?我怎麼沒見過。」 齊元魁道:「是小黑子,原本在看馬房,今個趕車的師父有病,小黑子就頂了這個缺,想不到他的馭車術,竟然是好過老向。」 齊夫人道:「小黑子是個外鄉人吧?」 齊元魁道:「外鄉人是外鄉人,不過,到咱們齊莊,已經有兩年多了,說起來,這件事,也是緣份。三年前,到徐州府,貪趕路程,錯過了宿頭,想不到夜裡天氣驟變,雷雨交作,那時,我正行經過一座文武廟,只好躲入廟中避雨。荒廟西廂,一燈如豆,一個病中老嫗,正呻吟床榻,病情極為沉重、痛苦……」 齊夫人接道:「生的什麼病?」 齊元魁道:「背上一個毒瘡潰破,血濃滿床,我既然趕上,自然不能不問,好在我隨身帶有藥物,就替她洗清瘡口,敷上藥物,我本不懂歧黃之術,只好把它當作外傷療治,也許身上的藥物有效,竟把她痛苦止住。」 齊夫人道:「以後呢?」 齊元魁道:「第二天,大雨停歇,我已準備回府,但那老夫人傷疼又發,原傷口處,又潰流出一片濃血,她已被病魔折騰得骨瘦如柴,如何能再經得住這等傷口迸血,我傾盡隨身所有的藥物,又替她止住傷口流血……」 齊夫人道:「她清醒過沒有?」 齊元魁道:「清醒過……」 齊夫人道:「你沒有問問她的姓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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