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搖花放鷹傳 | 上頁 下頁 |
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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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奇輕輕咳了一聲,道:「少堂,你出去。」 王少堂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王天奇點亮了兩支火燭,也緩步退了回去。 這時,齊元魁、齊夫人都跟了過來,但兩人都站在南廂門外,沒有進去。 見過了天虛子之後,齊元魁夫婦也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感覺。 對這位玄妙觀主,大家都寄予無比的希望。 齊元魁、齊夫人四道目光,都投注王天奇,低聲道:「觀主可是正在察看寶蓮的確體麼?」 王天奇黯然說道:「人死之後,本該是入土為安,寶蓮卻三番兩次的被人翻動屍體,這一點真叫我慚愧。」 齊夫人道:「大哥,你也不必難過,咱們是為了替她報仇,她陰靈有知,也不會怪她的公爹父母。」 提到了愛女已死,咫尺天涯,陰陽路殊,不禁悲從中來。 熱淚如泉,奪眶而已。 但她咬著唇沒有哭出聲來。 濃雲漫天,密而不雨,一整天就是這個樣子,正像王天奇、齊元魁夫婦一樣,心頭上籠罩著重重憂苦。 忽然間,響起了一陣輕微的步履聲,正是道袍長髯的玄妙觀主天虛子踱了出來。 齊夫人拭去了臉上的淚痕,問道:「道長,小女傷在何處?」 天虛子答非所問地道:「天奇兄,咱們找一個清靜的地方談談如何?」 王天奇微微一怔,道:「這位齊兄弟、齊夫人是寶蓮的父母,也是我王某人的好兄弟。」 天虛子道:「那就請他們兩位一起去吧!」 由於玄妙觀主的神秘,使得齊元魁夫婦憂苦的心頭,更加了一重疑雲。 王天奇帶三人進入書房,點起了燭火,掩上了房門,道:「這地方很清靜,也無人驚擾,道兄,有什麼話,可以請說了。」 齊夫人道:「觀主不用保留,有什麼說什麼?」 天虛子笑一笑,道:「對三位而言,也許是一椿很好的消息……」 三涸都聽得愣住了,媳死女殤,肝腸痛斷,喜事變喪事,歡樂變愁苦,還有什麼好消息呢? 長長籲一口氣,王天奇接道:「道兄,花堂驚變,賢媳突亡,項王力能舉鼎,但也抬不起我心頭上這一份苦愁,還會有什麼好消息呢?」 齊元魁道:「小女死因不明;何人暗施算計,全無半點頭緒,咱們不能阻止慘局發生於前,但卻不能不替他報仇於後,道長只要指示咱們一條明路,就感激不盡了。」 齊夫人道:「道長,唯一能使我們覺得是好消息的,那就是小女復活。」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的賢媳,齊施主的令媛,根本就沒有死。」 王天奇霍然站起了身子,道:「道兄,你是在開玩笑麼?」 王虛子道:「這等大事,貧道如何能夠開玩笑呢?」 王天奇道:「道兄,這件事是真的?」 齊夫人卻黯然說道:「道長,我們夫婦也是在江湖上走動很久的人了,一個人是否死了,賤妾相信能夠看得出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夫人,貧道既然敢說出令媛沒有死,自然負責,如若諸位希望貧道救活令媛,在一盞熟茶工夫之後,貧道可以使令媛複生。」 齊夫人呆了一呆,道:「那就請道長大伸援手,救活小女。」 天虛子的臉色,突然間,轉變的十分嚴肅,輕輕一拂長髯,道:「令媛並沒有斷氣,只不過,她被一種特殊的力量,封閉咽喉以上幾處大穴……」 齊元魁道:「道長,如若一個人不能呼吸了,難道還能活下去麼?」 天虛子道:「令媛有著很好的內功基礎,學過內息調氣之法,在封閉令媛咽喉以上的穴道之後,立刻之間,又被人家拍開了丹田的穴道,一股真氣,在內部運轉不息,但表面上,令媛卻已斷了呼吸……」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至少,令媛還可以活上兩天,但如現在救活了她,必須要解去她身中之毒……」 齊夫人道:「小女還中了毒?」 天虛子道:「不錯,她中了毒,不過,毒性還末入內俯,只要她呼吸一口氣,可以把奇毒吸入腹內,頓飯工夫之內,毒發而死。」 齊夫人道:「好惡毒的手段!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進的姑娘,為什麼會對她下這等毒手?」 天虛子道:「如若令媛真沒有花江湖走動過,這一場災難,自然是你們上為她招來,不過……」 齊夫人歎口氣接道:「觀主,這裡沒有外人,你心中想到什麼,只管說出來。」 天虛子點頭道:「女施主胸懷磊落,單憑這幾句,所行所為,都是仰不愧天、作地的磊落事蹟。」 齊夫人道:「觀主,我們夫婦嫉惡如仇,也許有時候,手段大過激烈一些,們沒有件過什麼大錯事。」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這個貧道信得過,兩位沒有做過什麼錯事,難道也沒有什麼隱秘麼?」 齊夫人回顧了齊元魁一眼,黯然不語。 天虛子回顧了王天奇一眼,接道:「那兇手邀往這樣一個時機下手,固然是眾多,容易下手,但最重要的是要把天奇也拖入這個漩渦之中「王天奇接道:「也把我拖入漩渦?」 天虛子道:「大概是這個用心吧!他希望你們兩家因此引起一場火拼,兩敗俱傷,那是最好不過。至少,他們已立於不敗之地,天奇兄心有負咎。極願委曲求全,兩位愛女心切,更是任他們予取予求了。」 王天奇道:「但並沒有人提出條件?」 天虛子道:「如果有人提出來呢?」 王天奇道:「為了救賢媳之命,老朽力量所及,無不答允。」 天虛子道:「這正是他們的期望了。」 齊元魁道:「如果道長說的不錯,我就讓他們提出來吧!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了?小女如能生還,損失一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麼?若不幸,我們也好替他報仇。」 天虛子道:「設計的這麼精密,手段是這麼神奇,只怕他們不曾輕易的被你們發覺他們的身分。」 王天奇道:「天虛道兄,他們怎麼下手呢?當時,寶蓮還在和犬子行交拜之禮。」 天虛子道:「先點了齊姑娘一處穴道……」 齊元魁道:「小女習過武功,在下和拙荊,細心教了她十幾年,武功很扎實,耳目也很靈敏,他們如何下手呢?」 天虛子道:「封穴的手法,和點穴不同,十分精微,如是新娘子臉上戴蓋頭掩遮,不能認准穴位,絕對無法下手「天虛子目光炯炯的掃了齊氏和王天奇一眼,接道:「他們可以先用隔空點穴的手法,或是打穴的暗器,在人聲吵雜之下,先點中了齊姑娘的穴道,等現場大亂,揭開了齊姑娘蓋頭時,施展封穴手法,然後解開齊姑娘的穴道,或是,取下制穴的暗器。就顯得天衣無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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