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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雙手能發連環鏢,倒不希奇,但能發連環於母鏢,倒是下周一番工夫才行,鏢發連環,子母之間,如何變化,江豪還未曾見過。

  第三個不待江豪問話,已搶先答道:「從蠻顏玉,剛剛練成五劍齊飛,只是火候不足,遠望少主指點。」

  江豪心中忖思:五劍齊只是父親絕技之一,我還沒有練過,他倒練成了,不禁多看了顏玉兩眼。

  此人名叫顏玉,倒也生得十分英俊。

  第四個躬身說道:「從屬馬勇,修習浴血八刀,還未登堂入室。」

  「浴血八刀,」江豪一皺眉頭,道:「凶厲無匹,傷人亦傷己,非面臨生死危境,不得施用,家父怎會傳你這套刀法?」

  「馬勇人如其名,勇冠群倫,」鐵飛龍道:「刀是人人能學的武功,如不讓這套刀法失傳,馬勇是最適合承繼這套刀法的人了。」

  江豪搖搖頭,目注馬勇,道:「給我記著,非到生死對決的局面,不得施出這套刀法。」,「是!馬勇銘記於心。」

  鐵飛龍呼口氣,道:「三哥,六弟,咱們走吧!也好讓少主和大師、道長心無旁觀,專心對敵。」

  「對!這種江湖上一流高手的對陣,我們確實幫不上忙,」張鳳樓道:「勉強參與,反而會累人分心,掃蕩三聖會的武士,才是我們的任務,走!把人隱蔽好,不要捲入這場搏殺中。」

  鐵飛龍、席一山點點頭,跟在張鳳樓身後走了。

  左歡、石當送出門外,再回到客廳中,衣著已變,左歡是一身三聖會的黑衣武士裝,石當卻穿了一身軍士的裝東。

  敢情這些人,不但藝有專精,也學過易容、改裝、假冒、詐騙的江湖技倆。

  「蓬車已到門外,由在下扮作馭車的車夫,」石當道:「有各種備換的衣服,三少如何調配,請登車後,再依敵情變化決定……」,大門外,果然停了一輛四匹健馬拖拉的大蓬車,車上也準備了各種衣服、兵刃。

  車中議定,江豪和飛雲子扮作三聖會的武士,先行混入武士群中,再看情形接近或混入三位會主的近衛隊中,至少也要接近核心,以便能入瑚島。

  現身誘敵的由天衣大師擔任,他改扮得確怪,一襲灰衣,白髮披垂,戒刀深藏,手提齊眉棍,腰中又懸長劍,一身打扮得四不像。

  事實上,天衣大師也沒有改扮的物件,也許武林中根本沒有這號人物,但不要緊,時間累積了數十年,誰又會記得很清楚?

  最重要的是這身衣著輕鬆舒適,不彰峰他技藝的發揮。

  這是一吹非常艱苦、兇險的任務,可能會遭到三位會主的攻襲合堆,也可能被必死殺手的毒火攻擊,當然,也可能遇上神女峰明月觀中的金牌劍手和術法高手約合攻。

  飛雲子和江豪雖然已和天衣大師約定了接應的訊號,但他們在哪裡?隱在數百位黑衣武士中,他們怎能一定看到告急訊號?

  所以,天衣大師的盤算是靠自己,但不能太過爭強好勝,意氣用事,最大的心願是把他們引入湖島上那座石屋中,本身的技術造諧,才是保命的依靠。

  一群黑衣武士迎面而來,行動迅快的分列兩側,目光盯注蓬車察看。

  這一隊黑衣武士個個精神飽滿,目中精芒如電,似是來自三聖會的精銳。

  果然,飛雲子透過蓬車的幕布,看到了慕容長青,一襲青衫,腰佩古型劍,長雪垂胸,衣袂飄風,頗有一派仙風道骨的氣派,飛雲子突然心頭一動,忖思:這把劍形式古雅,不是慕容長青過去的佩劍,難道是一把嘴刀?

  他是施劍的大行家,一眼就看出此劍與眾不同,不禁為天衣大師擔起心來。

  慕容長青的構絕技藝,再加上一把寶刀,天衣大師一個人罩得住麼?

  這件事一定要告訴天衣大師一聲,讓他心中先有一個譜。

  飛雲子作了決定,一回頭,竟已不見了江豪,同時,失蹤的還有左歡、顏玉。

  三個人走得謹慎小心,連飛雲子都沒聽出一點聲息。

  馬勇已經換穿了黑色動裝,身佩雙刃,完成了隨時潛下蓬車的準備。

  原來,慕容長青帶這一批近衛中,有的佩長劍,也有一批佩帶雙刃的人。

  飛雲子暗暗呼一口氣,道:「大師,慕容長青身麻的長劍,可能是一把寶刃,看劍型的古雅,頗似傳言的神兵利器,人天衣大師你要小心了。」

  這番話施展了傳音之術,馬勇就在身側,卻是一字未問。

  天衣大師笑一笑,笑得一臉莊嚴,飛雲子竟無法分辨那是視死如歸的豪壯,還是無可奈何的苦澀?

  三人同行,要天衣大師一人誘敵涉險,是有些不太公平,但飛雲子也沒有取代大天衣大師的勇氣,倒不是害怕血濺五步的死亡,而是心中明白,禪心定力、技藝造諳,都還和大天衣大師有點距離,不能毛遂自薦。

  心中縱然有萬千關懷,但已無法再表達什麼。

  這時,蓬車已越過慕容長青排列放大街兩邊的從衛、武士,轉入了另一條街道上。

  石當對金陵的地形十分熟悉,也很會利用地形地物。

  所以,車子轉過一條街,來到一條很幽靜的街道,飛雲子和馬勇也借機下了蓬車,隱起身形,準備尋找一個適當的時機,混入三聖會的武士至中。

  車中哪還有天衣大師的人?

  原來,天衣大師已利用和石當交談的機會,下車而去。

  此刻,天衣大師正衣袂飄飄的行走在另一條大街上。

  三聖會的武士大舉出動,搞亂了金陵的買賣市場,就算開了門的生意,不敢再關門停業,但也是門可羅雀,人們不敢出門哪,佩刀掛劍的人滿城遊走,也沒個法律約束,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一個鬧不好,給你一刀,那可比害眼病厲害,輕則受傷流血,重一點可能會要了老命,所以,大部份的街道很幽靜,行人稀少。

  誰敢拿性命開玩笑啊!

  但這條街上人很多,不過,千之七八都是佩刀帶劍的黑衣武士。

  而且是兩頭堵,每一頭有五六十個人,兩頭逼過來,可說是前進無路,後退無門,當然,可以往街兩邊店面跑,但那會拖累無辜,也非天衣大師的用心。

  天衣大師的用心就是要引人注意,而且,要引來三聖會的重要人物。

  所以,他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像腳下裝了風火輪,在大街上馭風滑行。

  事畫上是它的雙腳未動,用動兩隻大袍袖,搗起了兩片風,人就被那兩股風帶著奔行。

  這情景著得店面裡夥計們發楞,當然,也驚動了黑衣武士。

  天衣大師除了腰中佩劍之外,手中還提著一根齊眉棍,現在,他把齊眉棍扛在肩上,眼著兩頭的黑衣武士堵過來,他乾脆停下來,取下枉在肩上的齊眉棍,站著等候,兩面武士來得快,一接近就把他圍起來。

  所謂圍起來,就是把兩側空著,通向店面的去路,也補上了人。

  現在,天衣大師被圍在一個四面是人的圓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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