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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六


  「我已派出去五男五女十個人,希望他們能儘快找到綠雲,」鐵飛龍一面迎客入坐,一面說道:「如果不遇上特別的人物,綠雲丫頭應變的能力很強,應該不會涉入危險。」

  席一山道:「南北車行,也派出一批人手,我知會他們,暗中留心綠雲的下落,同時派出了兩輛蓬車,在街上巡行……」

  「三聖會的黑衣武士,無法無天,他們可能攔下蓬車,」江豪接道:「車上人豈不是自投羅網?」

  「我們早已準備,蓬車是打著將軍府的旗號,」席一山道:「將軍府統帥了金陵駐紮的上萬人步騎大軍,也是三聖會唯一有所畏忌的衙門,我們那兩輛篷車上,裝釘了將軍府的標幟,不但可以嘴阻三聖會攔車檢查,還可以在車上載運人手,唯一麻煩的是要人換上軍士衣服,才能不靄破綻。」

  「果然想得遇到,」江畫道:「現在如能調來一輛,我們就可以乘車出巡,也可借機查看一下敵情。」

  「三哥老謀深算,已想到三公子可能要乘用蓬車,」席一山道:「已要他們去調換三匹健馬,再馳來候命……」

  但聞一陣急促的腳步之聲傳了過來,兩個黑衣佩刀的武士衍了進來,只是兩人身材嬌小,看上去有些瘦弱。

  用不著江豪去請,當先一人已開口說道:「三公子,我是綠雲,這位是力姐姐。」

  「一直擔心兩位陷入三聖會的手中,」江豪道:「見著兩位就放心了。」

  話中充滿關愛之情,二女都聽得有些感動,相視一笑,微現羞澀,但反應卻是各有不同。

  綠雲道:「方姐姐一見那些佩刀武士,立刻看出不對,是三聖總會的武士到了,拉我躲入一間民房中,我們換了衣服,也在臉上塗了污垢,隱藏在一處屋角觀察。」

  「可曾發現了重要人物?」江豪道:「例如散花仙子、南宮秋月、慕容長青。」

  「沒有見到三聖會三位首腦人物!」方秀娟道:「但我肯定他們都已到了金陵,我見到了慕容長青的近衛,也見到了南宮世家最精銳的殺手組合,他們配備了必殺的武器……」

  「慢來慢來!」天衣大師道:「此事關係重大,姑娘可否說明一下,什麼是必殺武器?」

  「好象是一種水澆不熄的毒火。」力秀娓道:「配方出自南宮世家,但更可怕是他們的對敵之法,以人命換人命的自殺方式去毀滅敵人,甚至以三五條人命換一個,亦是在所不惜,死士由慕容、南宮兩大世家的門下武士合組而成,交由南宮世家統領,那批人有十幾組,近百人的大組合,三位元也就是他們要殺的主要目標。」

  「聽說江湖中有一種特殊配製的毒火,」鐵弗龍道:「中人之後,很難熄滅,是一種惡毒無比的暗器,三位是他們預定對付的人,可要特別小心才成。」

  「大家都得小心!」天衣大師道:「這種奇毒之火,除非事先早有防範,一旦惹火上身,可是無法施救,這方面,得花香心思才行,數十年苦練的技藝,一旦被一把毒火燒死,不但有角師長厚望,也覺得大為不值。」

  方秀娟道:「除了這些殺人組合之外,我也發現明月觀中的高手。」

  別人還不太知道明月觀中殺手的厲害,但飛雲子最清楚,梨花女差一點要了他一條命,聽說明月觀中又有高手趕到,第一個接口說道:「來了多少人?什麼等級,比起梨花女技藝如何?」

  聽到了飛雲子這番問話,天衣大師、江豪、鐵飛龍、席一山,都有種非同小可的感覺,全都凝神靜聽了。

  「和梨花女是同一個等級的金牌人物,」方秀娟道:「不過,來的六個人,偏重術法奇技,兩個是劍手,四個是術法高手。」

  「四個人哪?」飛雲子呼口氣,道:「如若他們含在一處,只怕白翎姑娘也對付不了。」

  言下之意,似有怯敵之心。

  明月瑚中的殺手,技藝如何?現場中無人知道,但飛雲子的武功之高,劍術之精,卻是人人知曉,看他凝重的神情,人人都感覺一股壓力襲來。

  飛雲子的話中,也表現出了另一種心聲,白翎的技藝,才是幾人中最強的一個。

  鐵飛龍、席一山,都是老江湖了,什麼事一點就透。

  但卻沒法子接得上口。

  具有說話身份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相信三位的劍術、刀法,不會輸給明月觀的金牌劍手,」開口的仍是方秀娟,接道:「但四個身具奇術的高手,已逾越了武功技藝的範嘴,對她們精湛的刀法、劍術,能不能破出而出,晚輩不敢妄言,但我聽師父說過,內功精深、技入化境的人,可以對抗術法。」

  「說得也是,日前我和梨花支那一戰,她雖然連出奇技,但我一劍護身,破去了她十餘種障眼奇術。」飛雲子也發兌了自己把所有的人都嚇住了,不能再長他人志氣,減自己的威風,否則,戰志消散,將失去對抗啟人的勇氣,只好改口說道:「仔細的想來,也無特別可怕之處。」

  誰都聽得出,這番話有些勉強,志在激厲人心。

  「任何惑人的術法,都和心魔有關。」天衣大師道:「佛門禪定心法,是對抗奇術的要策之一,至少可以保持心神不亂,如若諸位有興趣習禪定心法,貧僧可以提供一點心得。」

  「要學,要學,」江豪道:「大師肯指點,在下先行謝師。」說完,抱拳一個長揖。

  「玄門之中,也有入定心法,」飛雲子道:「只不知這釋道兩門心法,是否有不同之處?」

  「這一點,老衲不敢妄論,」天衣大師沉吟了一陣,道:「但萬法同源,縱有不同之處,也是大同小異。」

  「可惜,上次對抗梨花女時,貧道竟然忘了一試玄門入定心法,」飛雲子道:「但盤坐入定,不能運用兵刃卻敵,坐待敵人攻來,豈不是坐以待斃麼?」

  天衣大師道:「佛門的禪定於心,是一種淨心術,能保持心情平靜,不受幻象引誘,但用不著放下手中之劍,仍可揮劍對敵。」

  「佛門禪機深奧,似非玄門能及,」飛雲子道:「道家打坐入定,是一門修持的學問,要專心一志,心無雜念,適能入物我兩忘之境……」

  「佛、道兩家修心法,各有所長。」白翎突然在室中出現了,就站在方秀娟和綠雲的身側。

  室中一流的頂尖高手,都不知她何時進入了室中。

  只此一樁,就使人有點鞘恐莫名,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你身側,形同鬼魅,要殺人豈不是易如反掌?簡直是防不勝防。

  「禪定心法,可保住人不為幻象所誘,」白翎道:「也可保持技藝不受影峰,但真能抗拒術法的,還是本身技藝的修為。」

  「白姑娘說得太籠統了,」天衣大師道:「可否說得具體一些?」

  「好!我舉一個例子說吧。」白翎道:「飛劍,也是術法的一種,在役物的奇術中,可以使一柄長劍盤空飛舞,追蹤殺人。」

  天衣大師道:「貧道聽過這種傳說,白蓮中人,都有這種本領。」

  「很大的不同,白蓮教是耶術,役用的都是紙刀、紙劍,」白翎道:「靠符咒役使,但役物術用的是真刀真劍,可以傷人,也可以殺人,也需要人的意志力……」

  「梨花女的用的鐵牌上,也畫滿了符咒,」飛雲子接道:「是邪術,還是役物?如若一個人的意志力可以役物,貧道和大師、江三公子,也都可以練了?」

  白翎笑一笑,道:「一定要練,當然可以,但這種跡近邪術的奇術,不太適二日陽剛之氣的男人,這也就是全大夫不忍讓諸位參與習練的原因,它是在陰晦、幽暗中成長的術藝,有點玄秘,也有點詭異,我剛提到役劍術,它確有殺人的能力,但絕對殺不了大師和道長……」

  「為什麼?」天衣大師道:「我們的軀體,雖經藥物碎煉,但還不是金剛不壤之身……」

  「大師,」白翎道:「以你和道長的成就而言,你們手中的刀劍,就不難群毀或群落飛劍,技藝有高低,術法有深淺,這中間的分野,才是關鍵。」

  飛雲子還是不很滿意,原想再追問下去,但卻被天衣大師示意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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