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一代天驕 | 上頁 下頁
三〇


  「對!很可能還藏在杭州城中,」散花仙子道:「隱蔽得如此之好,實在難為他們了。」

  「只要沒過長江,逃回嵩山,留在杭州地面上,絕難長期蟄伏,」慕容長青道:「他們可以隱藏不動,但無法不吃不喝,只要他們一出現購買食物,就逃不過我們布守的線眼。」

  「他們可以易容行動,也不用四個人一同出現,」南宮秋月道:「只要一個人購買些食用之物帶回去……」

  慕容長青道:「說的有理,我立刻以飛鴿傳書通知杭州分會,要他們全力查訪,只要有所可疑,立刻追蹤偵察,飛報到此。」

  「很好,小妹的『旋風十三斬』,還未純熟,」南宮秋月道:「借此小息機會,也好多練幾次。」

  「說的是!一旦出征江北,難免要身經惡戰,」慕容長青道:「單是少林、武當、洞庭盟,就夠我們累的了,武功不可荒廢,而且還要日有精進。」

  「少林、武當弟子眾多,洞庭盟亦有十二寨之眾,」散花仙子道:「此外還有各大門派盤據於名山、河道之間,一刀一劍的殺下去,真是殺不勝殺了……」

  「仙子多成了,」慕容長青道:「射入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們只要制服住各大門派中的掌門、首腦,其門下弟子從順自可不戰而降,反為我用,就如三聖會崛起於江南一樣,很快就大事底定。」

  「江北武林道上和江南不同。」南宮秋月道:「江南道上門戶雖多,大都是小門小派,人故不多,而且,早已經慕容兄派人滲透,暗中掌握,才能一聲令下,一夜易幟。但江北的各大門戶,大都賣力雄厚,人故眾多,卻又組織嚴密,除非慕容兄亦早已派人滲透,任何一個像樣的門派,都不容易征服,不經一番血戰很難使他們就範。」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散花仙子道:「連番征戰打下去,慕容、南宮家族的武士,只怕也要有很大的犧牲,對日後穩定江湖的賣力,大有影響,這種事應該以智取。」

  「如若散花姐姐能想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高明辦法,那是最好不過,」南宮秋月道:「兵不血刃,能征服江北各大門派,自是上上之策。」

  「放眼當今江湖,我們最強的敵人,就是少林、武當兩個門派。」散花仙子道:「但眼下的大患是逃脫的四五個人,他們武功好,也是唯一和我們交過手、知道我們一些底細的人,把這幾個殺了,少林、武當就有如失去耳目的人,對我們一無所知,算計他們也就容易多了。」

  慕容長青道:「知機子全不知機,竟然和我們正面為敵,其人只是江湖上一個賣上看相的草藥郎中,武功平平,不足畏也,江豪少年不憤事,武功成就不大,比較難對付是武當三子中的飛雲子和少林寺來的那個和尚,金陵分會杜浩然告訴我,和尚的法號天衣,借借無名,江湖上從沒聽過他這麼個人,但據那夜指揮夜畫的武士領隊陳平報告,幾人中以和尚的武功最高,一刀飛斬,殺死了十幾個人,有如馭劍一般,淩厲至極。」

  散花仙子道:「少林寺的方丈法號叫……」

  「天鏡,」慕容長青道:「天鏡、天衣,同以天字排名,難道天衣和尚是天鏡方丈的師弟?」

  「只有天字輩的和尚,才可能練到那樣的武功。」散花仙子道:「問題是,少林寺有多少天字輩的武僧?是不是都有天衣和尚的身手?」

  「少林寺名氣很大,但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卻不多。」南宮秋月道:「常在江湖上走動,而又為大家熟知的,只有一個天鏡方丈,每次也只帶著三四個隨行僧侶,照顧他生活起居,不過,他們從不報出法號,但可以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來,全是有一身潭厚精純功力的高手,功夫扎實,卻不求聞達。……」

  「這麼說來,少林寺一直是有著隱藏自己實力了,」散花仙子道:「少林寺一向被武林中尊為泰山北斗,但真正瞭解他們的江湖人,卻似少之又少了。」

  「想來就是如此,」慕容長青道:「他們沒有刻意的隱藏,但大多數的和尚足不出寺,你就是進入少林寺中住上十天八天,恐怕也摸不清他們的真正實賣力,滿寺都是僧侶,有一半在練武,看得你眼花撩亂。何況,真正的高手,有相當的地位,他們深居簡出,另有隱蔽的練武地方,就是作客少林寺中,也很難得遇上他們。少林寺淡泊的傳統,不用刻意隱蔽秘密,卻自成一種不著痕跡的保障,使隱蔽的賣力不易外泄。」

  散花仙子點點頭,道:「殺死四個特級殺手,好象不是天衣和尚。」

  「是道士,武當派的飛雲子,」慕容長青道:「這一代武當成就最高的武當三子中,飛雲子排行最小,但武功卻是最好的一個。」

  「一劍破去了四個特級武士合組的天羅刀網,」散花仙子道:「武當道士的武功,恕不在少林和尚之下。」

  「武當高手大概以飛雲子最傑出了,」慕容長青道:「但少林寺中有多少個像天衣和尚一般的高手,就無法預測了。」

  散花仙子道:「全面撒網,通知各分會,派出妓精明的弟子,找這幾個人,限十日報回總會,我們再到杭州去一趟,不過,這次行動要隱密,不通知杭州分會,就咱們三個人秘密追查。」

  南宮秋月道:「散花姐姐,可已有了腹案?」

  「還沒有,」散花仙子道:「但目前技重要的是找出和尚、道士、江豪和知機子,還有秦淮畫舫上那個歌女,我總免得那個丫頭是個很重要的人物。」

  「小丫頭借借無名,找起來不太容易,不過,若能找到知機子,」慕容長青道:「應該能摸透她的身份來歷。」

  「坐而談,不如起而行。」散花仙子道:「慕容兄的推論不錯,他們很可能仍然窩在杭州,我們重臨舊地,要改扮易容一番,讓杭州分會中人,也不知曉我們的身份。」

  「為甚麼?那裡人手眾多,形勢熟悉。」南宮秋月道:「他們都找不出幾人下落,憑我們三人之力,是不是人單薄了?」

  「事以密成,」散花仙子道:「我們大張旗鼓,重到杭州,鬧得滿城沸騰,和尚、道士一批入也會聽到訊息,他們只要來個潛伏不動,我們找得就很辛苦了,何況,順便我們也可以暗中查訪一下,杭州分會是否忠誠?」

  「對!區區贊成仙子的主張,」慕容長青道:「一言驚醒夢中人,借此機會,我們何妨來個全面檢視!暗中查看一下江南十八處分會的忠誠情形,如只是小有可議之處,留待日後傳諭糾正,如若發現了重大違怠事件,立刻下手懲處,不能養虎為患。」

  南宮秋月似是被說服了,點點頭,道:「說的是,小妹也主張馭下要嚴,其它方面可以馬虎,忠誠一項要絕對可靠。」

  「秋月妹妹,你自小就由人扶侍長大,這一次,我們為了隱密行蹤,不能帶丫頭使喚,」散花仙子道:「一切要動手自理……」

  「別把我著得那麼嬌柔,打仗拼命、受傷流血的事都能勇往直前,何況是自理生活的小事?」南宮秋月道:「兩位只管放心,小妹絕不誤事。」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道:「兩位似是都學過一點易容手法,只是太淺陋了,破綻百出,這一次我們要改扮得徹底一些,不讓任何人瞧出破綻。」

  「小妹身上帶有三張人皮面具,」南宮秋月道:「製作得還算精巧,而且替換容易……」

  「秋月妹,人皮面具,確可以掩去本來面目,也能很快改變臉型,」散花仙子道:「但它最大的缺點是,使人的臉皮僵硬,看上去不像一張活人臉,內行人一眼就著出來,真正要改扮得絲絲入扣,不露痕跡,還是易容藥物,手法熟練了,舉手之間,就能使容貌改變,比換人皮面具還要簡單。」

  「那就有勞仙子,指點我們易容術了,」慕容長青道:「此行要遍行江南各處,暗中視察分會,隱藏得越秘密越好。」

  散花仙子點點頭,動手代兩人改扮,真是神乎奇技,纖纖玉手,在兩人臉上抹幾下,整個人就全變了,對著銅鏡端量,兩個人也認不出是自己了。

  慕容長青歎息一聲,道:「明月觀在江湖傳誦百年,以已入了神化之境,見識過仙子的奇技、異術之後,果然盛名不虛,使得幾俗中人大開眼界。」

  「我正遇上了非常的挫折,」散花仙子道:「把和尚、道士追去了,心中既不服氣又覺不安,以鶴賣的視力,天狗的嗅覺,竟然找不到他們的下落,這就有些不可思議了,難道真有位遁世高人,在暗中和我們作對?」

  「天狗的嗅覺p,」慕容長青吃鞘的道:「鎢鷹覓蹤,一日千里,已使人歎為觀止,天狗又是甚麼奇異怪獸?在下從未見它出現過!」

  「知機子閱歷豐富,老奸巨猾,誘敵的部署頗具巧思,我也被那些佈置搞昏了,」散花仙子道:「老郎中不按棋局擺棋,造成了一盤亂局,我也有些想不通了,但顯然他們已先走一步,只好動天狗和鴿賣配合行動……」

  「散花姐姐,天狗在哪畫?」南宮秋月接道:「這幾天我們和你形影不離,怎的從沒見過?」

  「它就藏在我的衣袖中。」散花仙子右袖一抖,一物疾飛而出,繞屋飛行一周,落在散花仙子面前的小方桌上。

  兩人凝目望去,發覺其形似鼠,但卻多了一對生著茸毛的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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