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一代天驕 | 上頁 下頁 |
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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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跟我們一起走?」知機子道:「事實上,我們也正想找你,你卻自己找上來了,可算是有緣人哪!」 白翎點點頭,道:「我已要求師兄妹們,離開這裡後潛伏起來,不可妄動,替自鴿門保留下一點生機。」 「很多話,此刻不宜多談。」知機子道:「目下最麻煩的是和尚、道士不會水,要如何才能走得無聲無息?」 「江三公子從小在洞庭湖中長大,水上功夫似遊魚,帶個人沒有問題,」白翎道:「我可以帶一個,只要道士、和尚能閉氣一盞熱茶工夫,我們就能走一個水波不順,餘下的只有你了,涸水登岸,我相信你能辦到,但那會驚動敵人,所以,要在水底潛行……」 「百丈距離以內,若郎中可以對付,再遠一點,就得浮土水面換氣。」 「我選的路棧不遠,能閉氣潛行百丈,應該夠了,」白翎道:「去通知他們,現在就走|」 知機子道:「我這個邁上書舫、以靜制動的計畫,差一點害死了他們,我只計算了這樣做不露痕跡,卻沒有把慕容、南宮兩家主人的性格算進去,姑娘,老郎中為了想留下他們,借你之名傳了一句話,說你我都認為留下來比較安全。」 白翎低聲道:「本來就是嘛!只來個慕容長青,或是只來個南宮秋月,絕不會搜查西湖,就算搜,也不會找出甚麼。但兩個人一起來,再加值散花仙子,就是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了,如果晚輩沒有看錯,『石榴紅』號上有問題,也是散花仙子發現的。」 「這個人詭計多端,勿怪和尚想殺了她,」知機子道:「和尚雖然缺少了一份江湖歷練,但禪功精深,察查事物,自有過人之處。」 「決心要避戰,就得早些走了。」白翎道:「襲擊的行動已開始,可能有火把,燈光照明,他們膽大妄為,似已不把官府著在眼中,到那時候再想走,就不太容易了。」 白翎首先入水,但跳入湖水的動作非常小心,沒傳出一點聲息,天衣大師和飛雲子跟入水中,這兩人一入水中,不但閉住了呼吸,也閉上了眼睛,全聽江豪和白翎擺佈了。白翎早已度好了形勢和行走的路棧,所以走得很順利。登上湖岸,天衣大師和飛雲子有如從夢中醒來一般,睜開眼睛,長長的喘一口氣。 知機子走在最後,注意到天衣大師、燕雲子兩個人神色,那種閉眼認命的模樣十分好笑。 這兩人本有著絕世武功,劍術、刀、都入化境,怎麼下了水,人和神情全變了,那時刻,要殺死兩人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知道白翎是否早已勘查過湖岸形勢,行走得十分熟悉,草木不斷地一口氣走出了十幾裡路。 回頭看西湖火光沖天,似乎兩艘畫舫都被放火燒了。 白翎輕輕歎息一聲,道:「焚船殺人,手段惡毒已極,這些人一旦成為統帥江湖的盟主首腦,不知道要殺掉多少江湖同道,江湖中將會有很多幫會、門派在他們屠戮中消失,很多技藝滅絕,武功失傳。」 「姑娘,這地方安全麼?」知機子道:「我們見死不救,不是貪生畏死,是為了要擔負起一個很艱巨的使命,既然幸脫圍困,就應該早一些離開兇險之地。」 「這裹很安全,已脫出他們的監控之外,聽口氣,好象你們已經有了一定的地方。」白翎道:「不知道可否告訴我一聲,我決定找你們,已準備和你們聯合一處,我已無法在金陵再待下去,杜家堡主杜浩然帶了一批高手,找上了鐘山密林中的茅舍,逼得我不得不流亡天涯,重人江湖之後,才發覺短短一個月,江湖上全變了,江南道上,似乎全入了三聖會的掌握……」 「三聖會?江三從未聽過有這麼一個組合。」 「所謂約三聖,大概就是慕容長青、南宮秋月和散花仙子了,但一夜間在江南地面上冒出了十八處分會,」白翎道:「這不是一年半順能夠建立起來的規模,杜家堡就是金陵分會的會址。」 「江湖土來往走動的人物呢?」知機子道:「江南道上門戶紛立,有不少頗具實力……」 「俱往矣!往事已去不復回,」白翎道:「那些門戶幫派,早已為三聖會的人滲透、控制,名存實亡,才能在一夜間旗幟更易,江南道上,全入了慕容世家的控制,這些變化可能已有了數年之久,隱忍不發,是害怕三位老人家出面干預,現在,他們已睥碗四海,目中無人,說起來好慚愧,這樣的大事,竟然隔過了我們白鴿門,一年前,我只感兌到江南道上有點氣氛不對,匆匆趕來金陵,剛剛找出一點頭緒,三位老人家已受暗算,如果我能拋去白鴿門暴靄江湖的顧忌,全力以赴,也許能早半年查出慕容、南宮兩大世家和散花仙子勾結的陰謀,早提出一些警告,三位老人家就有避開暗算的機會,也不會有今日約三聖會了。」 「姑娘,不用自責,老郎中走了幾十年的江湖,自覺眼睛裡容不下一粒砂子,卻不料被釘了一根大鐵釘,還不知哪裡飛出來的釘子,慕容長青潛藏得很深,閉門謝客二十年,慕容世家生不宴客,死不開吊,江湖道上已經快把他們忘掉了,誰能想得到他們在暗中佈署搞鬼,訓練殺手;南宮世家表面上行俠仗義,是白道上很受敬重的門戶,卻是順手暗伸。至於散花仙子,只不過是一個傳說中的人物,傳說了一百多年,從未涉足過江湖事務,怎麼能想到竟是真有這個人,而且,活生生地走入江湖中來。姑娘,老郎中五年前就覺出江南道上有一股詭秘之氣,跑來金陵夫子廟住了四五年,還是查不出一點頭緒,你能半年內找出眉目,比我老郎中高明多了,你再要自咎自畫,老郎中是不是該一頭撞死,著來這場大劫難,全是天忘了。」 「半由人為半由天,」白翎道:「如若白鴿門的本代傳承能晚幾年,我相信慕容世家的陰謀不會隱藏得如此之密,早已暴現江湖……」 「姑娘,事已至此,急在善後,」飛雲子道:「本門中龍道長指點了我們一個去處,其中有一句陰不可缺的點示,不知姑娘是否願和我們同往一探玄秘?」 「緣起緣滅,個中似有定數,」天衣大師道:「姑娘本是逼我們交出武功的人,想不到的是一見投緣,幾日相處,也使我們有機會見識到姑娘展現的才華,當我們想到姑娘時,姑娘卻在絕無可能的環境中出現了,這不是偶然,而是機緣,阿彌陀佛+。」 「走一趟吧!白姑娘,」江豪道:「我也不相信一個人能預言、佈署十幾年後的事,但天衣大師和飛雲子的武功高出了我意外,我沒有見家父和人動手的威勢,卻見到和尚、道士的刀法、劍術,也是我見到過最高明的武功,他們說的,不會有錯。」 白翎道:「諸位說了半天,還沒告訴我要去何處?去見何人?」 「去湖州太和堂,」知機子道:「見一位全大夫,那只是一個中藥鋪的看病先生,不過,我們還有回頭路,事情不對,就轉向少林寺,那裡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功、技藝植根最深的地方,人才眾多……」他突然想到少林寺全是和尚,去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要如何安排呢?何況,少林寺還有限制,女人只能到大雄寶殿進香拜佛,不得進入其它殿院,就別說住在少林寺中了。 「到湖州,行止全出了地們的意料之外,他們不會注意到這個方向,」白翎道:「不過,仍要小心,散花仙子能役鷹覓蹤,是個十分可怕利器,一日間能搜尋數百里,我們要全面易容改裝,穿著當地人的衣著,發覺警兆,就避入民居……L 「對!像回家一樣,化身當地居民,走得從從容容,」知機子道:「縱然在鶴鷹的銳利目光監視之下,才不妨礙我們的行程。」 不知是否心中多疑,知機子感覺列在行向湖州途中,真的有鶴鷹低掠而過,而且,不止一次。 *** 湖州太和堂藥鋪開在一條巷道中,但宅院很深大,求醫的人也很多,太陽已快下山了,還有十幾個人在排隊侯診,看來全大夫的苗術確有獨到之處。 知機子等人也依序排隊,但卻把飛雲子推在最前面。 飛雲子心中明白,是要他說出切口,能一下子步入正題。 龍道長確對他提過湖州全大夫的事,卻記不起龍道長是否有特別的點示,這件事發生在七八年前,在飛雲子的記億中,那時候的龍道長,似乎也不是很相信這件事情,所以沒有慎重交代,但卻告訴過他使用的切口,此時龍道長身受重縛,命懸敵手,難得有片刻時間。卻用暗記留了這檔子事,原本是說過就完的閒事,忽然間變成十萬火急的重大事件。 現在,即將面對著全大夫,還未想起切口,如果全大夫和龍道長早有約定,非得先用切口聯絡不可,否則不肯交談,這就麻煩大了,要飛雲子心中如何不急,越急越想不出切口暗語,急出了一身大汗,連身軀也微微抖動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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