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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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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小蝶望也不望他一眼,冷冷地答道:「不是看在黛姊姊面上,誰愛管你死活1」 馬君武被她幾句話說得呆了一呆,縱步向石室一角,默默低頭而立。 白雲飛輕輕一歎,拉著藍小蝶,一同在木榻上坐下,道:「事情既已過去,尚望妹妹看在姊姊份上,不要再去追究──」 她本想還替馬君武辯解一番,但想到這種事,既羞於出口,又難辯說得清楚,只好忍下未完之言。 藍小蝶緩緩起來,道:「姊,他只要再坐息一陣,就可完全復元,我到外面去通知四個使女一聲,準備一下,就回百花谷去了。」 白雲飛聽她愈說愈是神奇,心中雖然不信,口頭上倒是不好反駁,淡淡一笑道:「有敵人來了白雲峽,我們出去瞧瞧去,妹妹可把調息之法傳給他,留他在這裡養息吧!」 藍小蝶側臉望了呆站在石室一角的馬君武一眼,只見他垂首閉目,臉泛愧色,一派拘謹神情,心中忽生不忍,聲音也較前柔和了很多,道:「你再坐息一陣,就可完全復元,最要緊是,把我助你的真氣,借為己用,先行百骸,再納丹田,運行數次之後,即能融歸己有。」 白雲飛輕步走到馬君武身側,低聲慰道:「快去依言而行。等一下,我帶鸞妹妹一起來看你。」 馬君武慢慢睜開眼睛,淡淡一笑,也不答話,就地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白雲飛和藍小蝶攜手出了石室。 馬君武得藍小蝶以本身修煉的真氣相助之後,本已大好,身受曹雄太陰氣功所暗算,亦被藍小蝶以本身真氣迫出體外,再連經兩次運氣調息,登時感到全身舒暢,百脈復通,正待再做一度調運真氣,忽聽石門一響,微風颯然,人影閃動,曹雄帶著滿臉笑意,躍落身側。 他目光盯在馬君武臉上,望了一陣,忽然格格大笑道:「馬兄好大的福命,兄弟實在想不到我們還有今日這見面之緣。」 馬君武歎道:「這一年來,有如度過百年一般,想起身歷凶險,直似一場夢景──」話至此處,忽然一頓,仰臉思索一陣,接道:「曹兄,我們在峨嵋山中,好像見過一面,那時我傷勢甚重,不知是否記憶有錯?」 曹雄心頭微微一驚,略一沉忖,立時笑道:「不錯,不錯,那時馬兄正被身穿黑衣的女人,囚困一座山洞之中,兄弟曾與那女人動手相搏──」 馬君武道:「那女人就是名傳江湖的玉簫仙子,曹兄只怕不是她的敵手。」 曹雄看馬君武神情間毫無懷疑之色,知他當時神智已昏,無法回憶起當時經過,心頭一寬,道:「說起來慚愧得很,兄弟竟連一個身受重傷的女人也打不過,反被她擊落在懸崖下水潭之中。」 馬君武道:「曹兄為我,身歷落水之險,深覺不安,雖未能救兄弟,曹兄已盡心力,兄弟仍然感激得很。」 曹雄微微一笑道:「剛才已得令師妹述及馬兄受傷情形,兄弟十分擔心,只是馬兄正值要療傷關頭,不便驚擾,只得在洞外等候──」 馬君武正待答話,突聞石室外面傳來白雲飛的聲音道:「哼!那個奇裝異服,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壞透了,鸞妹妹,你以後再見到他之時,千萬可要小心──」 只聽李青鸞幽幽答道:「他是武哥哥的朋友,我怎麼能夠不理他呢──」 但聞兩人談話之聲,由遠至近,瞬息間已到石室門外。 曹雄忽然一舉右手,按在馬君武背後命門穴上,提高聲音,叫道:「馬兄,讓做兄弟的助你一臂之力,看看效力如何?」 他餘音未全落,白雲飛已躍入石室,但見他右手按在馬君武要穴之上,不禁驚得呆了一呆。 要知那命門穴乃人體十二處死穴之一,曹雄只要微一吐含蘊在掌心之內勁,立時可把馬君武震斃掌下。 只聽曹雄格格的大笑一陣,說道:「馬兄氣血已可暢通百穴,傷勢已經大好,再經這一次調息,就可以完全復元了──」 白雲飛冷笑一聲,接道:「哼!貓哭耗子,假裝什麼慈悲!」 曹雄口中雖在對馬君武說話,目光卻盯在白雲飛臉上,這時,她已換著女裝,玄衣裹身,嬌軀玲瓏,瑰麗容色,耀眼生花,只看得曹雄目眩神馳。 白雲飛看他一雙眼睛只管在自己身上打量,不禁心頭大怒,微一晃肩,已欺到曹雄身側,正待揮掌擊出,忽見曹雄按在馬君武命門穴上右手微微向前一推,馬君武靜坐的身軀,修然向前一傾,緊閉的雙目霍然睜齊,白雲飛心頭一凜,急忙向後躍退。 白雲飛已和曹雄動手兩次,知他武功要比馬君武高出很多,何況他此刻已把右手按放在馬君武命門穴上──她心中如轉輪般思索一陣,目光移注在曹雄臉上,說道:「你只要不傷害他,什麼事,我們都可以談。」 曹雄微微一笑道:「第一件,我們都不許提起已往舊事,免得鬧出誤會。」 白雲飛道:「好吧,不過,得定出限期,難道我今生今世,都得受此約言限制不成?」 曹雄道:「以一月為期,時間不算長吧?」 白雲飛冷笑一聲道:「不算長,也不很短,你還有什麼話,請快說吧!」曹雄道:「第二件,一個月內,彼此不能有相犯行動。」 白雲飛道:「你難道不準備離開這裡了?」 曹雄道:「不錯,我想和你們在一起玩上一個月,再走不遲。」 白雲飛心中雖然極為不願,但見曹雄緊搭在馬君武命門穴上的右手,早蓄勁待發,只得委委屈屈地答應一聲:「好吧。」 金環二郎曹雄格格一笑,忽然閉上眼睛,欲運真力,攻入馬君武命門穴。 馬君武忽覺一股熱流,催動運行脈血,片刻之間,已遍達四肢百骸。 白雲飛靜靜地坐在一例,看著曹雄助馬君武脈血運行。 要知曹雄此刻的武功,已非昔年可比,內功亦有極大進境,不足一刻,馬君武那運行全身經脈間的真氣,重又納歸丹田,忽地睜開眼睛,望著白雲飛微微一笑道:「我現在大概可以算是完全好了吧。」白雲飛還未及接口,曹雄搶先接道:「馬兄的傷勢,已算全好,只要再能安心調養幾天,待身體復元之後,就可恢復昔日雄風了。」 馬君武剛才凝神運功之時,意與神會,心無雜念,對白雲飛和曹雄一番問答之言,一句也沒聽入耳,是以,在聽得曹雄幾句稱讚之言後,回頭笑道:「如非曹兄相助之力,只怕我還得多幾天調息時間,才能氣達百穴、血暢全身經脈呢。」 曹雄收回放在馬君武命門穴上的右手道:「好說,好說,如果要是兄弟受了馬兄那等慘重之傷,恐早已屍骨冰寒多時了。」 馬君武歎道:「我這次所受之傷,的確是慘重至極──」他目光忽然轉投白雲飛臉上,接道:「都多虧這位白姊姊,援手相救,才得死裡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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