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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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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造奇低頭道:「芝姐,我真對不起你,我父母當年之命,我不能違抗;但我雖不能娶你,我也不會娶她的!」 夏佩芝笑著道:「你剛才對我爹爹說你要去當和尚,是嗎?」 燕造奇抬頭看著夏佩芝,夏佩芝道:「你去當和尚,我就去當尼姑!」 燕造奇憂鬱地望著她,她黯然一笑,道:「我說的是真話!」 燕造奇心中無限感傷,但他能勸她嗎?要怎麼樣勸呢? 二人相對默默無言。半晌,燕造奇道:「芝姐,我對不起你,但你切不可知此。我現在心裡已經十分慚愧了,你再如此,我將更愧疚終身。我只願你以後能永遠幸福、快樂!」 夏佩芝凝視著燕造奇,緩緩道:「你不但在騙我,而且你也在騙你自己!」 燕造奇低頭不語。夏佩芝笑了笑道:「我們別想這些吧,至少我倆現在還是在一起,不要再愁眉苦臉的了!」 燕造奇抬頭凝視著夏佩芝,良久不語。 覃佩芝羞赧地低下了頭,燕造奇也低下了頭,旋即又抬頭望著天空,不發一言。 夏佩芝低著頭,好一會兒才扭頭向燕造奇望去,見他正在看著天空。 她遲凝了一會兒,正要開口問燕造奇在想些什麼,卻聽燕造奇長舒了一口氣,道:「芝姐!你會覺得我太頑固,為了父母之命而不敢娶心裡真正喜歡的人,是嗎?」 夏佩芝遲疑不語,她心中確實有這種感覺,她潛意識中也認為燕造奇是太不看重她了,如果他真的愛她,那他就不會為指腹為婚的世俗禮法所困擾。但她怎能直接說出呢?燕造奇不違父母之命,這也可算是他對他父母的一種孝心呀! 燕造奇凝視著她,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麼,笑了笑道:「那只是一部分,其實我心中還有些怕……」 夏佩芝一愣,抬頭笑道:「什麼?你怕?你怕我嗎?」 燕造奇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是的,我怕你會有災難!」 夏佩芝凝視著燕造奇,撲嗤一聲笑道:「你怕我會有災難嗎?」 燕造奇憂鬱地點了點頭,道:「我一身全是災禍,凡是接近我的,全受了禍,我不願你也因我而受災!」 夏佩芝笑道:「真有意思,我今天才聽到這種事!」 燕造奇又歎了口氣,沉默了半晌,道:「我一下山,遇到了我父母給我定的妻子季飛霞,結果,她一個完滿的家破碎了,她的紫玉佛丟了,她父親也死於非命;後來遇到另一個女子江慧姬,她父親也死于血魔之手,赤玉佛被奪;再下去是天山三友的弟子冷素香,而她的黑玉佛也丟了,幸好沒有死。最後在沙漠中遇到柯娥,而她也因我而死於鷲嶺的怪人之手。」 夏佩芝笑了笑說:「你以為我也會和這些女子一樣,接近你就會不幸嗎?」 燕造奇低頭道:「並不只是女子,黑衣幫幫主南飛雲是我師兄的義弟,也是因我而慘遭毒手。我好似背著一身罪孽,凡是接近我的,都會受災!」 夏佩芝笑了笑,道:「你以為我會因你而得到災難嗎?」 燕造奇低頭答道:「芝姐!老實說,我自下山來,遇過好些女子,但我從未有意地去親近她們;可你雖然沒有誘惑我,但我卻不能自主,我無法從腦海中抹掉你,我希望我倆能永遠在一起,但是我心中又時常有莫名的恐懼,擔心我倆突然的分開,我……!」說著他又歎了一口氣。夏佩芝道:「奇弟!不要傻,如果我們有一天能永遠在一起,我相信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開的!」 燕造奇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如果……,那麼我情願只能見著你,我只希望能常常見著你!見了你,我心中就會很高興了,我也不再希望別的了!」 夏佩芝的心上也莫名地蒙上了一層陰影,她勉強地笑著道:「奇弟!我不喜歡聽你這種話,你的意思好象我倆就要分開似的,難道我們不會永遠在一起嗎?」 燕造奇沉默了一會道:「不!我希望我倆永遠在一起!」 夏佩芝欣慰地笑著,燕造奇也笑著,但他心中如受針刺一般難受。他上有師長母親,他生活在禮法森嚴的社會,他不能不受禮法的約束,除非他能完全脫離人群,但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他知道現在抱的希望愈大,將來失望也將愈大,這對他對她,都是極為難受的。 夏佩芝的笑容也漸漸收斂,默默無言地站著。她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她只覺得她再也笑不出來了,她勉強耍笑,但面部肌肉卻那麼僵硬,使她無法將笑容呈現在臉上。 燕造奇望著她,勉強道:「怎麼了,芝姐!」 夏佩芝低下頭,輕輕道:「奇弟!我心裡好似突然覺得不舒服,又好像再也不會笑了!」 燕造奇沉默了一會兒,苦笑道:「是我不好,你受了我的感染了,我一定要盡我的可能,我將永遠和你在一起!」 夏佩芝寬慰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翌日,天色初明,二人已收拾好行裝,向山腳下奔去,趕赴鷲嶺。 一輪紅日自東方升起,映照著昆侖山起伏的山脈。 燕造奇左肩背著琴,右肩背著劍,夏佩芝只背了一張琴,二人並肩而行。 夏佩芝長吸了一口氣道:「我好久沒有下山了!」 燕造奇也笑道:「真是的,我也該再回江湖上看一看了,一別半年,她們不知都怎樣了?」 夏佩芝眨了眨眼道:「是嗎?想她們?」 燕造奇自知失言,尷尬地一笑,呐呐道:「這只是責任罷了,如果萬一她們出了什麼事,你如要是我,也會於心不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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