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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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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三五丈外,高高的聳立著一座六丈余高的牌樓,四根兩三人才能合抱的粗大的柱子,漆得一色朱紅,每根柱子前佇立著一個高高的舉著火把的和尚,粗大的柱子上反射出陰森可怖的耀眼光華。 這還不算稀奇,也不算驚人,使五人吃驚的倒是一丈多高的屋頂上,竟然盤布著栩栩如生的龍鳳,五丈處有一塊寬大的銀色的橫匾,上面書有「天門」兩個五尺方圓的鎦金大字。 「天門」一過,兩排火龍長約七八十丈,地上已由細細的白沙,改為青石鋪地,非但排列整齊,而且磨得十分光滑。人影,也許那就是剛才智心所說的「星弧門」了。 再過三十丈左右,才是高大雄偉的屋宇,在火把映照下,朦朧的月光中,遠遠望去,是那麼壯觀!那麼神奇! 這些建築,與王侯的宮殿相比,恐怕只有過之,而無不及,五人如何能不驚異至極呢? 燕造奇不禁暗自忖道:這樣的環境,倒真是不錯,這兒是「天門」,前面是「星弧門」,又有什麼「月魄堂」、「載月塔」,就憑這些名字,似乎也煞費了一番心機,此中的人物確實不可輕視! 五人思忖間,已走過了「天門」,緩緩向前走去。由於「善普寺」中這種驚人的氣派,五人均不禁暗中存下了幾分戒 不知不覺間,五人又走出了二十餘丈,身後的火把,也增加到了五六十支了。 倏地,身後的五六十個和尚齊聲地一聲暴喝,聲音震耳欲聾,久久不絕。 五人均不禁一驚,猛然將緩緩前行的身形頓住。盧子俠手握腰間金色長鞭的鞭尾,巧手吳連也情不自禁地將手伸入懷中。 刹時之間,但見人影晃動,火光亂竄,身後的五六十個和尚,分向五人兩邊飛快地挪動著。轉眼間,已分立於五人兩旁,仍然高舉著火把,排成了兩排,向前走著,對五人驚異的舉動,好像根本沒有看見一樣。 突然的舉動,使五人受了一場虛驚,盧子俠垂下了腰際的手,吳連也緩緩的將伸入懷中的手,掏了出來。 這時,每走丈餘之後,佇立在兩旁的衣著怪異的和尚,必然高舉著火把,閃入兩排火龍之前。 不一會兒,第二座高大的牌樓已在眼前,弧形的牌樓之上,三個大大的金字,正是「星弧門」。 門下昂然佇立著十余條人影,除了智心,他身旁還站著四個裝束與其一模一樣的和尚。前一排卻是三個身著黃綢衣衫,年約六旬的和尚。再前面,又是一個長髯拂胸,面貌威嚴,頭髮灰白的老和尚,手中握著一根金光閃閃,分量似乎!甚重的禪杖,身上穿的卻是大紅大綠,繡著龍鳳的長衫,顯得十分刺目。這麼多人。就沒有一個打扮象真正的和尚的,除了他們都剃光頭髮,而且頭上有戒疤之外。 而更令人奇怪的,那白髮者僧身旁卻佇立著兩個面貌有五六分相象的婦女,一個年紀在三四十歲之間,一個卻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 幸好剛才已經聽陳文說過,善普寺中的和尚,有不少已經娶妻納妾的奇聞,否則他們不驚愕得呆若木雞才怪呢! 那手持金色禪杖,身著紅綠長袍的老和尚,神光炯炯的雙眼中,閃出了逼人的光芒,向五人一掃後,盯著燕造奇打量了半晌,緩緩說道:「老衲就是本寺的主持人大覺禪師,你就是人稱玉尺書生的燕造奇嗎?」 燕造奇抬眼望了大覺禪師一眼,略一欠身說道:「在下正是」。 大覺禪師雙眼微微一眯,眼中的神光象兩道冷電似的,緊盯著燕造奇,似乎這一眼就要把他整個的心事看穿似的。 燕造奇與大覺禪師四目相對間,心頭不禁微微一震,暗自忖道:「這個老和尚目光銳利至極,似乎甚難騙過。」一念閃過,不禁更多加了幾分戒心。 大覺禪師雙眼倏然一睜,沉聲說道:「燕造奇,我問你,你自願入寺剃度出家,永遠為本寺效命,是真的?還是另有打算,有為而來的?」 說話的聲音雖然輕微,卻帶著攝人心肺的力量。燕造奇心中不禁微微一震,暗暗叫了聲:「好厲害的老和尚!」 燕造奇到底是個功力深厚之人,心中雖然一動,臉上的神色仍然絲毫不變,他昂然答道:「難道老禪師還信不過我,有什麼疑問不成?」 大覺禪師冷哼了一聲,說道:「笑話,我還怕你跟我耍什麼花樣!不管你是真是假,好,你先接我一拳試試。」說著,身形未動,左腕一翻,掌心一展,緩緩推出了一股淩厲已極的勁力,似緩卻急地向燕造奇襲去。 燕造奇本已存下了十分的戒心,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大覺禪師竟然會無緣無故地突然向他發難,兩人隔得又近,勁風拂面間,他已再也沒有多加考慮的餘地。 他冷哼了一聲,銀牙緊咬,右掌快逾閃電地翻出,用出了八成的勁力,推出了一股淩厲已極的掌風,直向大覺禪師的掌勢飛快的迎去。 南飛雲,盧子俠、黃慰慈、吳連,均不禁大吃一驚,勃然變色,不自覺地近上了一步,似欲有所行動。 然而,就在這一刹那間,「砰」的一聲震天的巨響後,勁氣排空激蕩,卷起了陣陣的狂飆,掀動了場中所有人的衣衫,逼得人透不過氣來,四人不自覺退了兩步,就連近丈外高舉的火把,也被這陣陣的勁風吹滅了好幾支。 雙掌勁力一接間,燕造奇不能自製地被震退了兩步。大覺禪師身形微微一晃,然而,兩隻腳已整個的陷入了背磚之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誰都沒有吃虧,而誰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大覺禪師不禁驚異地向燕造奇打量著,他這一掌雖然發掌之時,看似十分平淡,其實暗中已用出了六七成的勁力。在他認為,燕造奇即使不受傷,至少也會丟個破綻,沒有想到,對方非但沒有受到絲毫的損傷,自己竟然沒有占到半點便宜。 善普寺中所有的弟子,均不禁為這種驚人的氣勢所懾,南飛雲等四人,也緊張地暗中戒備著,準備及時應變,全力一拼。 燕造奇望著大覺禪師,一挺身形,昂然說道:「原來這就是你善普寺接客之道,大覺禪師,你準備怎麼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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