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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七


  燕造奇聽了不禁一愣,暗自忖道:「哪裡有這種比劃法的?你天天用腳指頭掛著,我要跟你比的話,當然要輸給你。」

  燕造奇思忖間,癲公公又從上面拉下了一條鐵鍊說道:「其實你要是早個五年來的話,咱們還把你當上賓看待,好好的招待你一番!因為我跟瘋婆婆比劃了數十年之久,仍然分不出個上下。所以在五年前,咱倆才決定要跟外來的人比。」

  癜公公略為頓了一下,又望著燕造奇翻了翻眼說道:「不過現在跟我比劃也是享受呀!你沒看見,上面有酒有肉,隨便你吃,愛吃多少就吃多少!」

  燕造奇不禁長長地吐了口氣,忖道:「算了吧!用一個腳拇指頭掛在那兒,喝酒吃肉,還說是享受,不口吐黃水白沫已經夠好的啦!真是天曉得。」

  燕造奇眼珠一轉,坦然說道:「老前輩!如果您下來了,您就算輸,那麼您就得送我出去,這可是您說的喲!總不會說了不算數吧?」

  癲公公立即接口說道:「當然是我說的,難道我活了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會騙你這麼一個小娃不成?真是!」

  他翻了翻眼,又接著說道:「不過小子!你可別看得那麼容易啊!兩三年前來了一個叫什麼邛崍君的傢伙,比你可狂得太多了,他掛了不到三個時辰,一連掉下去了三五次,後來我叫瘋婆婆把他右腳的大拇指緊緊地綁在了鐵環之上,結果兩天一過去,他人也昏死過去了,大拇指也斷了,還是栽了下去,真是不中用!」

  燕造奇「哦」了一聲,說道:「確實是不中用。不過我覺得您這個比劃的方法不好,只合於一些打赤腳的!晚輩還有一種更好的比劃方法,不知道老前輩認為如何?」

  癲公公看著燕造奇,似乎滿感興趣地說道:「真的嗎?好!那你不妨說來聽聽。不過記住了,小子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喲!」

  燕造奇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是真的,晚輩怎麼敢跟老前輩開玩笑?這個方法可以適合於任何人。我覺得用一隻腳的大拇指倒掛在一根鐵鍊上,不如用一隻手的大拇指倒立在地上,看誰立得久好些!」

  癲公公「嗯」一聲說道:「這個方法好是好,不過……」

  燕造奇立即接口說道:「這個方法非但好一些,而且又雅得多,至少,您這麼一個老前輩跟我這個後生晚輩比劃,總應該遷就小子一點,小子叫了您這麼多聲老前輩,才不算冤枉了,是嗎?」

  癲公公又「嗯」了半天,望著燕造奇說道:「好!這回依你的,小子你也聽清楚了,咱們下不為例喲!」

  癲公公說完,不再等燕造奇答話,腳指一松,人已輕飄飄地落下!他右手大拇指在地上一撐,已挺捉地倒站住。

  他一抬腦袋,抖開了遮在眼睛上的鬍鬚,向熬造奇說道:「小子!你也應該像我一樣,倒站起來呀!」

  燕造奇含笑走到了癲公公的身旁說道:「老前輩,您剛才不是說,只要您一下地,您就認輸,送我出去嗎?」

  癲公公似乎不解地望著燕造奇答道:「是呀!我剛才是這麼說過的呀!」

  燕造奇面上露出了得意無比的笑容,望著癲公公不慌不忙地說道:「那麼!老前輩!您該認輸了!」

  癲公公臉色驟然一變,怒容滿面地一聲大吼,身形一曲,飛快地站了起來,瞪著燕造奇,激動地大聲喝著:「好小子!原來你騙我,你騙我!」

  燕造奇全身不由一震,暗自忖道:「看樣子這老頭兒似乎反悔了。」他已經知道癲公公的武功實在太高,在這一刹那間,他暗暗地提起了「三昧神功」,小心地戒備著。

  ▼第八章 智鬥一殘

  猛然,癲公公一陣狂笑,笑聲在石室中繚繞,經久不絕。半晌兒,癲公公望著燕造奇舒了口氣後,說道:「看不出你這個小子還有點鬼聰明!好,算我癲公公輸給你了,反正瘋婆婆輸在頭裡,我跟她仍是不分輸贏,誰也別想讓誰先開口求婚。」

  癲公公雖然說得那麼爽快,那麼堅決,但聲調中已帶出了一些微微的失望。

  燕造奇望了癲公公一眼,暗暗歎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情。他向癲公公一抱拳,以一種感慨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晚輩尚有急事在身,就請老前輩送我出去吧!」

  癲公公看著燕造奇,翻了翻眼睛之後,搖晃著身形走到石壁的邊上,他雙掌在石壁上一搭,透進了一絲光亮,這塊石壁竟然是活的。

  燕造奇走到了石壁的旁邊,向癲公公說道:「那麼晚輩就此告辭了。」

  癲公公哈哈一笑:「好吧!小子!有空不妨再來走走,也許我老頭子還有機會和你比劃比劃,到那個時候,你說什麼我老頭子也不會上當了。」

  燕造奇含笑地望了癲公公一眼說道:「日後有暇,晚輩一定再來拜望老前輩。」

  說完,躬身一禮後,轉身走了出去。呈現在眼前的,並不是下來的那口古井,而是一個山洞口。洞口透進來一片強烈的陽光。已是日過中天了。

  燕造奇長長地舒了口氣,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耽擱,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呀」「轟」的一聲,石壁合上了。燕造奇回頭望處,那裡還有半點形跡可尋?若不是他剛才從裡邊出來的話,誰會相信這山洞裡別有天地呢?

  燕造奇雖然跟瘢公公相處了沒多久,但癲公公的音容笑貌卻已深深地留在了他的心中,回頭一望間,眼神中帶出了一絲分別後的依依之情。他感到遺憾的是,沒有看見癲公公所說的瘋婆婆到底是怎樣的人。他暗自忖道,有朝一日,我倒真的不妨再來看看這兩個武功奇高、性情卻怪異的老人。

  驀然間,他想到了江慧姬。在一段不算短的時間中,他與江慧姬日同行,夜同住,饑同餐,渴同飲,感情與日俱增,如今突然分開真有一種寂寞之感。他知道,江慧姬必然是被季飛霞帶走了。他暗想,這樣也好,江慧姬跟著我,孤男寡女的,會時常覺得不方便,而且,還要使她擔不少的風險,多吃不少苦頭,等自己把所有的事情辦完之後,再去找她也不遲。

  燕造奇一邊思忖著,一邊信步向前走去。

  不知不覺間,燕造奇已走到了一片山林之間。他突然一皺眉頭,向一棵古老的大樹下望著。但見大樹下,躺著一個五十開外,兩鬢灰白的老者,赤胸露背,滿面通紅地大睡著。

  燕造奇暗忖道:「看樣子他必然是喝醉酒了,在這荒野之中,如果突然被野獸侵襲,那豈不是白白地把一條命送掉?」

  燕造奇思忖著緩緩地向對方走去。他剛想叫醒這個老者,那老者突然翻了一個身,晃了晃腦袋,張開了血紅的醉眼,向燕造奇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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