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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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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麗卿亦怒道:「不用說了,你自以為德高望重,我就有辦法讓你聲名狼藉,同時我要眼看著你們痛苦的死在我眼前。」 飄唇谷主道:「姑娘無故血口噴人,指斥老身,實是大不應該,你該把事情先行查明才是。」 上官麗卿格格笑道:「我且問你,令師妹孟紫瓊她是如何脫離師門的?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那個該死的杜飛卿。」 飄香谷主怒道:「你胡說!」 上官麗卿看了孟紫瓊一眼,冷冷道:「這事你既占上風便該滿足,竟又得隴望蜀,再施狐媚,又把另一位臣服,手段未免太辣。」 飄香谷主忍不住尖聲喝道:「上官麗卿,你不要欺人太甚。」 上官麗卿冷漠地道:「本座句句實言,那杜飛卿若不是情場失意,怎會悄然南下,買醉秦淮,難道他就不怕風聲傳入心上人之耳內?」 飄香谷主一腔怒火上沖,已耐不住性子,舉手一掌劈去。 上官麗卿一挪身,哼了聲道:「杜飛卿在秦淮河遇害,不問可知,那是有人主使,因為他遇害之後,多情的美人亦傳言死亡,實際明眼之人一望而知,她是在為自己掩飾避嫌。」 在說幾句話的工夫,飄香谷主已連攻了七八招,上官麗卿為了說話,並未還一招。 杜君平突往前一趨身,擋在二人中間,大喝道:「請慢動手,把話說明瞭再打不遲。」 他這一介入,不問可知,想是受了上官麗卿那一席話的影響。 飄香谷主停下慨然一歎道:「莫非你也相信她的胡言亂語?」 杜君平道:「她的話雖難相信,卻也不是全然無因,前輩可有什麼解說嗎?」 飄香谷主長歎一聲道:「自你娘死後,令尊確有求鳳之意,並向老身微露口風,但為老身婉拒,想是因此而心灰意懶,南下金陵。」 杜君平又道:「前輩婉拒先父,想是已然接受了肖盟主的求婚了?」 上官麗卿在旁冷笑道:「江湖上誰個不知,杜飛卿與她姊妹二人感情都極好,就算求婚被拒,他仍可向小的去求,何況小的愛心至今不移。」 杜君平聽後心中大是惱怒,上一輩的愛恨糾紛,作一個晚輩的怎弄得清,但是此事關係他父親的慘死,卻又不能不問。 飄香谷主心情痛苦已極,有許多話,對方可以暢欲言,她當著一些晚輩之面,就很不好措詞。 上官麗卿心中十分得意,冷冷又道:「你為破壞師妹與杜飛卿的好事,竟不惜虛情假意,大施狐媚,使杜飛卿拜倒石榴裙下,等到孟姑娘一怒脫離師門,瞬即便與杜飛卿疏遠,而投入另一人懷抱,此人究竟是誰,自用不著我來說。」 又道:「本座乃是鐵髯蒼龍肖錚的師妹,自幼青梅竹馬,一塊長大,先師久就有意令我倆共結連理,不想師兄自與謝紫雲結識後,即把本座置諸腦後。」 長長籲了一口氣,又道:「本座亦知這事不可強求,是以並不計較,只是對他所行多種不義,實是難以容忍。」 她說話的嗓音極大,在場之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肖錚原與神機羽士說話,聆聽之下,心中大怒,一趕身沖到她面前,大喝道:「你再胡言亂語,我把你活劈了。」 上官麗卿看了他一眼,冷笑道:「莫非你要殺人滅口不成?」 肖錚沒想到她是如此狠毒之人,明明是自己所作,卻都推到旁人身上,由不得人不信,天衣無縫。 他雖是一代大俠,平日豪氣干雲,遇到這事,亦是大感棘手。 孟紫瓊冷笑道:「這件事你雖自認做得乾淨俐落,終難於一手遮天,今晚本盟替天行道,要讓汝等得到應得的報應。」 肖錚強壓心頭怒火,暗用傳音對飄香谷主道:「她二人成見已深,解說只是徒費辱舌,看來只有用武功來折服她們了。」 飄香谷主搖頭一歎,亦用傳音答道:「老身認為罪魁禍首,仍是那神機羽士,此人絕不能饒放了他。」 肖錚道:「此人道號神機,詭計極多,本座已約了修羅王郭兄與神風堡主千手神君二處人馬,料他也難逃公道。」 飄香谷主又道:「神機羽士假借天地盟名義,約下了許多黑道門派,以他的為人,決不會棄而不用,而以真實武功來與咱們決勝負。」 肖錚道:「本座對此已略作安排,谷主請暫忍耐些時。」 上官麗卿與孟紫瓊知他們在蟻語交談,暗中一丟眼色,悄悄往後退去。 杜君平一聲大喝道:「站住,事情尚未了結,如何便走?」 一飄身把二人去路擋住。上官麗卿冷笑一聲,翠袖往前一拂,一股柔風緩緩往前推去。 肖錚見她出手便施辣手,心裡一急,沉喝道:「平兒小心。」 杜君平近年來,不僅功力精進,閱歷亦已大增,當下猛地一凝功,抬手也推出了一股掌勁,朝翠袖推去。 一剛一柔兩股暗勁一觸之下,各自心頭一震,知已遇上了強敵。 孟紫瓊格格笑道:「這叫大水沖了龍王廟,你們叔侄怎麼動起手來了。」 暗中玉手輕揮,直取杜君平左肋,出招陰毒,了無聲息。 杜君平知她為人,早已暗中戒備,腳下一挪,側閃五尺,避了她這一招。 可是,上官麗卿與孟紫瓊並非真個要跟他動手,就在他身形一挪之際,腳步一抬,雙雙躍到了神機羽士的身旁。 杜君平知已上當,霍地長劍出鞘,朝神機羽士撲了過去。 神機羽士冷笑道:「不用狗仗人勢,今晚有你們瞧的。」口中發出一聲怪嘯。 排立於谷内的三十六個黑衣人,一聞嘯聲,就在谷内穿梭飛舞,迅速的將杜君平與肖錚等人團團包圍于人群之中。 杜君平一見黑衣人各站方位,便知是在排演陣法,立時身形一窒,停步不前。 肖錚哼了一聲,對薛姑婆道:「你與平兒守一方,本座與谷主扼守一方,玲姑姐、珍姑娘可在中央隨時填補漏隙。」 此時四下之黑衣人已愈逼愈近,卻沒有發動攻擊。 肖錚剛才已跟四五個黑衣人交過手,只知道這批人武功俱都不弱。 杜君平心中十分惱怒,高聲道:「前輩,咱們趁著對方陣勢未發動之前先沖出去吧,免得被她們趁機逃走了。」 肖錚道:「不用急,她們自認已穩操勝算,豈會逃走。」 杜君平又高聲道:「可是……」 說話之間,黑衣人的攻勢已發動,每三人成一組,三支長劍挾著嘶嘶急嘯之聲,直向杜君平胸前襲來。 杜君平大喝一聲,揮劍往外一封,他此刻內力何等精純,三支長劍立被封得直蕩開去,只這一封擋之際,已然覺出,黑衣人劍上所隱含的勁道,十分強勁。 黑衣人動作輕靈快速,前一排稍沾即走,後面的一組已迅速填補,瞬刻之間,場中人影交錯,劍芒電閃,交織成一片劍山,陣內之人只覺每過一片劍山,壓力便增加一分。 肖錚位列乾坤雙絕,無論武功、閱歷,俱都高人一等,他並非是無力突出陣外,而是要藉這段時間內,看看對方的武功、耐力如何?究竟他們要耍什麼花樣?是故靜立於陣中。 陣外的神機羽士見肖錚等人俱都被黑衣入團團困在劍陣之內,毫無突圍的動靜,不由得意地笑了笑,突地嘬口發出一聲倏長尖銳的怪嘯。 這怪嘯有如軍前擂鼓,火上加油,黑衣人的攻勢陡然加快,但見一片劍芒閃耀,有若巨浪排空,一波一波直湧了上來。 杜君平展開杜門大千劍法,在身前布起一重劍牆,任黑衣人衝刺猛撲,亦無法撼動分毫。 最感吃力的莫過於薛姑婆了,被強猛的攻勢,逼得她怒吼連聲,步步後撤。 阮玲見狀,知她已然不支,急與王珍雙雙躍前,三人協力才算把局勢穩住。 就在黑衣人陣勢發動到巔峰之際,谷外倏起一聲大喝,兩條人影如飛射入陣中。 這聲大喝競似具有無限威力,黑衣人聞聲俱覺心神一振,不自主地停下手來,而來人中的一位黑袍老者,就像一陣旋風在人群中盤旋急轉,所經之處,黑衣人紛紛倒地,不及片刻工夫,三十六人全都躺下了。 來人中另一個走方郎中打扮之人,也沒閑著,每倒一人,他都在此人嘴裡塞進一顆丹藥。 杜君平細看來人,乃是藥中王聞人可,另一位黑袍老者卻是南毒莫懷仁,心中大感驚異。 神機羽士原以為自己精心排成的劍陣,縱不能困住肖錚等人,最低限度也要耗損對方不少的力量,詎料晃眼之間便為來人破去,且動手之人竟是自己引為臂助的南毒,心中頓時大怒,厲聲喝道:「莫懷仁你好大的狗膽!」 南毒森森笑道:「老夫一時不察,上了你的圈套,幾乎讓我鑄成了大錯,這遭我可覺悟了,再不會上你的當啦。」 神機羽士哼了一聲道:「你別以為這樣便可討好,當年神風堡之事可是你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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