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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王珍回道:「于大叔現在書房運息,晚輩去請他出來。」飛步入內去了。

  紅臉老者又對藥中王問道:「這兩天可有什麼消息?」

  聞人可想了想道:「阮姑娘臂見一位自稱東海派門下的少年,用龍騰八式與孟紫瓊拚鬥。」

  紅臉老者目中精芒連閃,沉聲道:「她沒有看錆?」

  阮玲躬身接道:「晚輩絕沒看錯,我懷疑那就是平弟。」

  紅臉老者沉忖有頃道:「就是那少年一人?」

  阮玲道:「有一位高大錦袍老者與他同行。」

  紅臉老者又道:「錦袍老者曾通姓名嗎,他是怎麼一個長像?」

  阮玲搖頭道:「他不肯通名,晚輩細察之下,他似乎已掩去了本來面目,但說話卻有點海外口音。」

  紅臉老者神色凝重,沉吟了一會道:「此人莫非是修羅王郭兄?」

  此時於謙已行了出來,躬身道:「主人呼喚何事?」

  紅臉老者道:「你傳信之時,可曾戴上你那銀色面具?」

  於謙搖頭道:「因幾處地方俱是熟人,故老奴不曾戴著面具。」

  阮玲猛然想起兩個於謙之事,從旁插言道:「大叔向青衫劍客等人傳信之時,有沒戴面具?」

  於謙看了她一眼道:「當時你也在場,我就是這身打扮,難道你忘了?」

  阮玲驚訝道:「那就不對了,後來又來了個戴銀色面具的,據說也是傳信的。」

  于謙聞言怒道:「好啊,居然有人冒名我銀面摩勒於謙,我得看看此人是誰。」

  紅臉老者突然開言道:「此事非比尋常,顯然敵方是有意魚目混珠。」頓了頓目視藥中王道:「你那『血劍傳書』之事雖已傳出,到了那天總該有個交代。」

  聞人可想了想道:「沒有證據以前,只好說他有意謀奪副盟,是以將神劍杜飛卿害死。」

  紅臉老者冷笑道:「此事是你眼見的?」

  聞人可臉上一紅道:「當時設此謀之意,只不過是令人得知杜兄已然有後,明白天地盟追緝君平,乃是別具用心。」

  紅臉老者輕喟一聲道:「杜兄遇害之事,至今沒有眉目,兄弟實是愧對老友于泉下。」

  公孫喬道:「老爺子不用難過,你對平侄的深恩厚德誰不知道,可慮的是他至今沒有消息。」

  紅臉老者肅容道:「平兒不似夭折之人,兄弟深信九九大會之期,他會如期趕到。」頓了頓,目視於謙道:「近日趕來泰山的有些什麼人?」

  於謙躬身道:「華山三鶴、青衫劍客等人俱都來了。」

  紅臉老者道:「我問的是敵方之人。」

  於謙答道:「來的黑道門派極多,據說敵方的意思要借此次之會,修改盟章,在三十六盟友之外,加入七十二個黑道門派,湊成七十二地煞之數。」

  紅臉老者重重哼了一聲,沒有作聲。

  於謙又道:「本盟原有四個副盟,是由正道盟友中推出,他們此次又另推了旁門四怪為黑道門派的四大副盟,以便與正道門派分庭杭禮。」

  紅臉老者哼了一聲道:「簡直是胡作非為。」

  聞人可莊容接道:「敵方處心積慮,策劃此事,力量委實不可輕侮。本盟明著有三十六盟友,但內中有一大半已為他們收買,我們真得好好設法對付。」

  於謙亦道:「聞說敵方已有預謀,如若少數門派不贊成此事,大不了退盟,他們仍可以天地盟的名義,號令武林各派,那時武林便是他們的天下了。」

  紅臉老者霍地立起身來道:「他在做夢,誰不知天地盟的盟主乃是老夫。」

  聞人可輕籲一口氣道:「這就是了,近年來天地盟的所作所為,哪一件不是以盟主的名義做的,測其用心,自然是用來敗壞盟主聲名。」

  於謙道:「這倒不足為慮,只要盟主一出面,誤會自可澄清。」

  紅臉老者生性極剛強,畢竟是首腦人物,涵養工夫較深,此刻情緒已漸平復,沉忖有頃,肅容言道:「會期僅只三天了,時極迫促,咱們還有許多事要辦,還望各位多辛苦一點。」

  聞人可莊容道:「盟主何出此言,此乃兄弟份內之事,就算這條老命賭上,那又算得了什麼。」

  公孫喬接道:「聞大俠之言有理,只須盟主一句話,在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久未開言的薛姑婆冷笑道:「光說有什麼用,我老婆子的意思,我們無論如何得找到杜公子,如若杜公子落在人家手裡,那可是白費一番心機了。」

  紅臉老者點頭道:「薛姑婆之言甚是有理,各位可分頭出去尋訪。」想了想又道:「目下泰山魚龍混淆,處處隱伏著危機,還以小心為是。」

  公孫喬巴不得有這一聲,當先立起道:「在下這就走。」

  紅臉老者攔住道:「這事用不著你,公孫兄你留在家裡吧。」立起身來又道:「兄弟還有幾件事必須查證明白,最遲會前一天趕回,這裡的事請聞人兄多多勞神。」說著大步朝外行去。

  公孫喬心中大不以為然,但又不便說出。

  聞人可知他心意,拍著他肩膀道:「公孫兄不用難過,依兄弟看,杜賢弟決然無事。」

  公孫喬歎了一口氣道:「兄弟知他在金陵時曾在丐幫落腳,又曾與北妖門下混在一起,意欲從這方面去打聽。」

  聞人可搖頭道:「晚啦,此去金陵來回得好幾天,哪能趕得用,眼下只有在泰山打聽了。」

  公孫喬亦知自己人面不熟,要查探這種事情確也不易,便不再言語。

  聞人可立起身來道:「兄弟也得走,但有緩急,可用信號通告。」

  藥中王走後,于謙、阮玲姊妹等也相繼起程。

  再說杜君平偕同修羅王回到寺院後,杜君平劈頭一句便問道:「前輩怎知曉晚輩在那地方?」

  修羅王笑道:「修羅島全部精銳,俱已來了泰山,每一處地方都布有眼線,九洲鏢行一行人浩浩蕩蕩趕了去,自然瞞不了本島的耳目。」

  杜君平又道:「前輩既已得知此事,何故又讓任長鯨兄再度落到敵方之手。」

  修羅王道:「當時老夫只須一伸手,便可將他截下,如此一來,反倒招他們的懷疑,不如將計就計,看他們究竟弄些什麼玄虛。」

  杜君平恍然道:「他們口口聲聲喊任兄為副盟,那是至今尚不知前輩已然康復。」

  修羅王點頭道:「不僅天地盟不知,其他的人亦都不知,這樣才可收其不意之效。」話音一頓,突然道:「你好像與厲陰平那魔頭很有交情。」

  杜君平愕然道:「前輩何以得知?」

  修羅王微微笑道:「易丫頭假借你之名為餌,輕而易舉便將厲陰平之女誆來,可見你們交情不錯。」

  杜君平輕歎聲道:「她父女對晚輩確實不錯,不過他們枉費心機了。」

  修羅王不解道:「此話怎講?」

  杜君平大為感慨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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