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血劍丹心 | 上頁 下頁 |
一五五 |
|
易曉君高聲道:「此是我修羅門的家務事,二位不用管,你們可以走了。」 厲若花急道:「他呢?」 她嘴裡的他,自然指的是杜君平了。 易曉君沒好氣地道:「方才只是一句戲言,杜君平不在這裡。」 厲若花一臉迷惑地道:「他真的不在這裡?」 易曉君見四婢圍攻任長鯨,沒有占著絲毫便宜,心中甚是著急,狠瞪了厲若花一眼道:「我沒空與你嚕唆,信不信由你了。」挺著長劍直趨鬥場。 阮玲一拉厲若花道:「她說的或許是實情,不用問她了。」 目光一瞥任長鯨又道:「我們此刻還不能走,任長鯨已投靠天地盟,必要時得助易姑娘一臂之力。」 任長鯨想不到易曉君說翻臉就翻臉,身在四婢圍攻之下,驀地一式勇戰八方,擋開了四支長劍,大喝道:「住手。」 四婢聞聲劍勢一緩,齊把目光望著易曉君。 任長鯨滿面怒容,一指易曉君喝道:「賤婢,你這般沒大沒小,我可要拿家法來處罰你了。」 易曉君冷笑道:「你已不是修羅門中弟子,本門任何人均可對你格殺勿論。」 任長鯨突把語調放緩,徐徐道:「七妹,你不應聽人亂說,愚兄並未背叛本門,我現在已替代師父,接任天地盟的副盟,我要借這機會,大大弘揚本派。」 易曉君原想動以同門之情,使他幡然悔悟,此刻才知他陷溺已深,勸說只是白費唇舌,不禁唉聲一歎道:「三師兄,你我同門之誼到此為止,今天我不難為你,以後是友是敵那就全看你了。」 任長鯨目光四下一掃,朗笑道:「你以為眼前這幾個女郎便能奈何得了我?那可是天大的笑話。」 杜君平自任長鯨現身後,便對他十分留意,如不是因為不能洩露身份,他早已現身,此刻見任長鯨忽然強硬起來,便知他必有後援,想起他與自己結交一場,不由暗暗忖道:「任兄受人欺騙背叛師門,我若不趕此刻使他悔悟,以後便沒有機會了。」 心中正自轉念之際,突見一條彩輿緩緩行來,同時小庵的四周也出現了不少的人影,他伏身簷頭,竟不知這些人是哪裡出來的,心中不禁暗替阮玲著急。 此時庵內的阮玲,已然覺出任長鯨的態度有異,暗中一拉厲若花,輕聲道:「厲姑娘,咱們犯不上管人家的家務事,咱們走吧。」 厲若花點頭道:「小妹確實得走了。」舉步往外行去。 任長鯨驀地一聲沉喝道:「站住,誰讓你們走的?」 厲若花原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只因杜君平的關係,決心洗心革面,從新做人,是以處處顯得善良文靜。自從阮玲的口中,得知任長鯨曾經乘人之危,劫持杜君平後,她已將任長鯨恨入骨髓,聞聲面色一沉,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冷笑道:「姑娘要來便來,要去便去,你管得著嗎?」 任長鯨仰面笑道:「在本副盟面前如此放肆,你是死定了。」 厲若花霍地從懷中撤出一文短劍,氣虎虎地道:「姑娘已經很久沒與人動手相搏了,今天倒要看看是你死還是我活。」 任長鯨沉哼一聲道:「你還不配與本副盟動手,等會自有人來收拾你。」 厲若花怒極,短劍一掄,劈面刺去。她幼得東魔寵愛,將一身功夫傾囊相授,這番含忿出手,威勢果是驚人。 任長鯨不敢大意,長笑一聲道:「你是活膩了。」長劍倏然出鞘,直封了出去。 厲若花不容他劍勢施開,短劍銀光閃閃,刷,刷一連三劍,猛攻而上。 任長鯨一著大意,竟被逼得連退三四步,刹時俊臉通紅,厲聲大喝道:「賤婢,你果真是不要命了。」手中長劍一緊,修羅門劍法施開,硬從一片閃耀的銀光中遞了進去,全力搶制先機。 厲若花武功原比任長鯨稍遜一籌,憑著一鼓作氣略占上風,時間一久,便漸形不濟,任長鯨一面展開一輪快攻,一面哈哈朗笑道:「賤婢,憑你這點點功夫也敢與本副盟作對,簡直是自不量力。」 阮玲見厲若花越來越不濟事了,心中大急,有心將她替下,但在她尚示落敗以前,卻又不便上前。 杜君平藏身簷頭,心中甚感猶豫,有心現身打個招呼,又恐引起誤會,正自委決不下之際。 突然,庵前人影一閃,五陰手秦奇呼地掠進門來,厲喝道:「住手,相好的,你還認得秦某嗎?」 任長鯨長劍一收,抬頭望去,認得是九洲鏢行的總管,當下朗聲一笑道:「原來是秦總管,久違,久違。」 秦奇自被炸去一臂後,已把修羅門恨入骨髓。當下暗凝功力,沉哼一聲道:「前蒙厚賜,沒齒難忘,今天咱們得好好算一算這筆舊賬。」 任長鯨哈哈笑道:「只要你有本領,老賬新賬都可以算算。」 秦奇側臉對厲若花喝道:「咱們的人手是夠,這裡不用你了,快走吧。」 厲若花搖頭道:「不,我要和伯伯一道走。」 秦奇瞪了她一眼,一趨身朝任長鯨沖去,單掌一揚,第一招使出了他仗以成名的五陰鬼手。 任長鯨仗劍而立,忽覺一陣蝕骨寒風迎面襲來,心頭一驚之下,長劍劃起一片銀芒,將門戶封往。 秦奇的五陰鬼手陰毒無比,發出時無形無聲,及至對方覺察陰風襲體時,已然中了他的掌風。 任長鯨一著大意,還不知自己受了暗傷,長劍施開,刷,刷,刷一連三劍疾攻而上。 秦奇單臂揮動,一面竭力封架,一面呼呼只是冷笑,他知凡中上五陰鬼手之人若不及時運功護住心神,等到陰毒發作,便只有束手待斃了。 厲若花畢竟心地厚道,急開聲喊道:「姓任的,你已中了秦怕伯的五陰鬼手,若再妄用真力,你便死定了。」 任長鯨聞聲暗運玄功一試,只覺全身酥軟,寒氣襲人,真氣竟已無法運轉。不由暗吃一驚,一撤身退了下來。 五陰鬼手秦奇冷冷笑道:「小子,你認了命吧,九洲鏢行的一筆賬咱們早核算啦。」邁步趨過來。 任長鯨自知身中寒毒,難以抗拒,但仍竭力提聚著一口真氣,橫劍以待。 雙方相距甚近,秦奇邁前二步,掌力已可夠著,手一揚,五陰鬼手掌力再聚,猛力往前一送。 驀地,斜裡一聲嬌喝,一道劍光匹練似地卷來,直襲秦奇。來勢奇突,秦奇不敢正面迎擋,急忙收掌往後一撤。抬首看時,只見易曉君杏眼含威,橫劍而立,不由奇道:「姑娘這是什麼意思?」 易曉君滿面怒容地道:「他雖是本派的叛逆,可由不得旁人處治。」 秦奇冷笑道:「倘若老夫一定要處治他呢?」 易曉君怒道:「那要看你有沒有本領。」 秦奇仰面一陣狂笑,舉手一抬,颯然一陣風響,颼颼暗影中一連射出十餘人,個個身著玄衣手執兵刃,將易曉君與四個使女團團圍困。 厲若花急趨身上前道:「秦伯伯,算啦,咱們犯不上與修羅門結下這梁子。」 秦奇聲色俱厲地道:「你不用管了,反正樑子已經結定,任憑是誰我也管不了這許多。」 厲若花知道勸也沒用,不禁唉聲一歎,此時雙方已然劍拔弩張,易曉君橫身擋在任長鯨的身前,四婢各挺長劍,面朝外立,眼看拼鬥一觸即發。 突地,門外大步行進一人,沉聲喝道:「副盟駕到。」來人聲若洪鐘,在場之人齊吃一驚。 杜君平暗中偷眼望去,來者竟是虎面鐵膽司徒景,心知他既來到,那乘彩輿之內必是孟紫瓊無疑了。 秦奇眼看司徒景來到,臉上顏色陡變,還未及開言,司徒景已然看見盤坐地下的任長鯨了,大吃一驚道:「是誰把他傷成這個樣了?」跨步便向任長鯨行去。 易曉君把臉一沉道:「站住,修羅門之事用不著你管。」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