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劍(143)_臥龍生

一四三

　　淩度月道：「姑娘這話問得很奇怪了。」

　　金鳳道：「一點也不奇怪，今夜裡，你淩少俠，不是娶媳婦，因為，你根本沒有重視這件事，充其量，只不過是收個小妾，或是收一個婢女罷了。」

　　淩度月心中暗道：「幸好，她和我這麼一談，如是她進門就對我熱情如火，這場面，真不知叫人如何應付了。」

　　心中念轉，口中卻笑道：「姑娘的意思怎麼辦呢？」

　　金鳳道：「我是問你，我只是被宰割的一隻小羊罷了。」

　　淩度月道：「這個，我看還是你姑娘提出來吧！在下能夠答覆的，我就當場答覆如何？」

　　金鳳道：「那很好！如是淩少俠不便說，賤妾我厚顏相問了……」

　　淩度月心中暗道：這金鳳雖然是丫頭身份，但她武功之高，心機之密，都非常人能及，尤其對十二釵衛的影響很大了。

　　心念轉動，微笑說道：「姑娘，不談洞房花燭之事，咱們還是深閨清談，姑娘有什麼事，只管吩咐，在下洗耳恭聽。」

　　金鳳黯然一歎，道：「淩爺，作人正室，我還沒有這個條件，所以，我想也沒有想過，只是我作妾作婢罷了。」

　　淩度月道：「姑娘的意思是……」

　　金鳳接道：「我沒有什麼意思，所以，才會對你問個明白。」

　　淩度月道：「作妾如何？作婢又如何？」

　　金鳳道：「你如收我作妾，我自然應該盡到了作妾之責，你對二爺說明白，從此之後，要把我帶在身邊……」

　　淩度月接道：「作婢呢？」

　　金鳳道：「作婢嘛？自然是身份更低一層，平常日子裡，我只不過是一個聽你使喚的丫頭罷了，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過你也要從此把我帶在身邊，不能讓我再受別人的蹂躪！」

　　淩度月道：「這個，你受什麼的蹂躪？」

　　金鳳道：「你一定要知道嗎？」

　　淩度月道：「如是方便，在下確希望多知道一些情形。」

　　金鳳道：「柳二爺，除了他，也沒有人敢動我，能動我。」

　　淩度月道：「哦！十二釵衛中個個如此嗎？」

　　金鳳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嗎？我不太清楚，但我推想，他要哪一個侍寢相陪時，誰都不會推辭了。」

　　淩度月道：「一國之君，也只能在後宮為所欲為，這柳二爺的享用，卻不在一君之下了。」

　　金鳳道：「你可是還要想它嗎？」

　　淩度月笑一笑，道：「大丈夫追求權勢，迷戀不舍，也就不過是如此罷了。」

　　金鳳沉吟了一陣，道：「現在，淩爺還沒有回答賤妾的話。」

　　淩度月心中暗暗忖道：糟了，這女人，仍是為婢為妾之事，追問得如此清楚，看來，是馬虎不過去了。

　　心中念轉，人卻低聲說道：「姑娘的意思是？是願意為妾呢？還是甘願作婢。」

　　金鳳道：「淩爺，那就要看你的了，殘花敗柳，我們還爭的什麼名分，至於小婢再三提醒此事，一來，今後賤妾不希望再受別人的蹂躪，這就要借淩爺的保護了。」

　　淩度月道：「好吧！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不論什麼名分，都不能再讓你受到一點欺侮了。」

　　不知是金鳳感激，還是有些失望，輕輕歎息一聲，道：「淩爺，有你這一句話，賤妾就放心了。」

　　淩度月微微一笑，道：「姑娘，至於為妾為婢的事，可以容我再想一想好嗎？」

　　金鳳道：「這個，隨便淩爺了。」

　　淩度月低聲道：「姑娘，此事沒有決定之前，在下決不侵犯姑娘。」

　　金鳳微微一怔，道：「這樣嚴重嗎？」

　　淩度月道：「是！十分嚴重，不過，姑娘可以放心的是在下決無厭棄姑娘之心。」

　　金鳳緩緩把目光移注到淩度月的臉上，道：「淩爺，你可知二爺的為人嗎？」

　　淩度月道：「這個嗎？在下知曉的不多，還得金鳳姑娘挑明一下。」

　　金鳳道：「你把我要了來，如是在人側不聞不問，一旦二爺問到小婢時，要我如何答覆？」

　　淩度月呆了一呆，道：「他會問你嗎？」

　　金鳳低聲道：「是的！柳二爺希望知道一切事情的詳細內情。」

　　淩度月道：「難道他還會問到咱們之間的床笫間事。」

　　金鳳道：「一個人的品德如何？此事關係甚大？」

　　淩度月呼的一聲，吹熄了室中的蠟燭，伸手握住了金鳳的柔荑，道：「鳳，咱們上床談吧！」

　　他的手微微發抖，內心中，也有著無比的緊張。

　　金鳳似很熱悉，比起淩度月，高明多了。

　　她輕揮著雙手，解去了淩度月身上的衣服，掩上紅綾被，然後，也脫下身上的衣衫，長裙，躺在淩度月的身側。

　　淩度月壯壯膽子，伸伸手輕輕一抱金鳳的身體，金鳳卻乘勢把嬌軀偎入了淩度月的懷中。

　　兩人都穿著一件極薄的內衣，這一來，立刻肌膚相觸。

　　淩度月的身體，突然開始有些抖顫起來。

　　金鳳輕輕籲了一口氣，低聲道：「淩爺，告訴我，你接觸過女人沒有？」

　　淩度月也明白，難以自主的這份緊張，無疑泄了底，如是再對她欺騙下去，實在也無味得很。

　　心中念轉，口中應道：「不敢欺瞞姑娘，在下嘛，和女人睡到一張木榻之上，這樣肌膚相視，卻還是第一次了。」

　　金鳳哦了一聲，道：「這麼說來，你那些風流情態，都是故意地裝出來的了。」

　　淩度月道：「這倒不是。」

　　金鳳道：「不是裝出來的，那我倒要請教一二了。」

　　淩度月道：「什麼事？」

　　金鳳道：「你既不是好色之徒，又未曾有過風流經驗，你選我的用心何在？」

　　淩度月微微一怔，暗道：這丫頭，不是簡單人物，尤其是，她們對那柳鳳山的忠誠，不可稍存輕視之心，必得動之以誠才行。

　　心中主意打定，口中緩緩說道：「鳳姑娘，在下卻不是好色之徒，但在下選姑娘作為投入柳二爺麾下的條件，是出於一片真情。」

　　金鳳怔了一怔，道：「一片真情……」

　　淩度月接道：「不錯，原來，在下是想娶姑娘為妻……」

　　金鳳身子抖動了一下，道：「這話，當真嗎？」

　　淩度月道：「自然當真了，在下幾位朋友，都是目睹此事的人。」

　　金鳳點點頭，道：「我不配，淩爺，我只能作一個侍妾或者作一個丫頭。」

　　淩度月道：「那是你姑娘的想法，在下卻是從未有過此想。」

　　金鳳道：「我已是殘花敗柳……」

　　淩度月接道：「但當時，在下卻不知道……」

　　金鳳接道：「現在，你知道了，心中很後悔，是嗎？」

　　淩度月右手緊緊一收，把金鳳抱得更緊一些，道：「金鳳，我如是真的後悔了，也不會和你共床一枕了。」

　　金鳳是過來人，床笫間的纏綿情致，自然是比那淩度月高明得多。

　　金鳳輕輕晃動著嬌軀，撓逗地伸出了右手，口中卻緩緩說道：「淩爺，柳二爺待我恩意太深，他要我們死，我們都不會說個不字，所以，他要我身體時，我也無法不答應他，不過，有一點，是我想不到的。」

　　在金鳳的挑逗之下，淩度月突然感覺到丹田下升起了一股熱流，迅速向四肢擴散。

　　淩度月咬咬牙，強忍著身上升起的異樣，反問道：「什麼事？」

　　金鳳低道：「他會把我送給人，唉！若非如此，我還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得寵愛的人，想不到，他竟把我視作一件物品似的，隨便就可以送人了。」

　　淩度月道：「姑娘完全是聽命行事了？」

　　金鳳道：「不錯，登上這牙床之前，我還是奉命行事的人。」

　　淩度月道：「那，現在呢？」

　　金鳳道：「現在嗎？我似乎已有了很大的改變，也正在把自己導入另一個自處的境遇之中……」

　　淩度月心中暗道：這丫頭雖然是有過一身成就，但究竟是女人，缺乏了那一股自主的勁道。

　　心中念轉，笑一笑，說道：「金鳳，能不能告訴我，那是個什麼樣自處的境遇中？」

　　金鳳道：「這個嘛，自然可以，從此之後，我整個的人和心，都已為君所有，還有什麼不能告訴你的地方。」

　　淩度月心中忖道：這丫頭心中似已有了改變，倒是不能激怒於她，讓她自然轉變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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