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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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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鳳山道:「請說。」 淩度月道:「咱們同來之人,全都要歸依二爺手下,但都要在區區手下聽差。」 柳鳳山道:「求之不得,但不知他們是否會答應呢?」 淩度月微微一笑,道:「這個包在區區的身上,如是他們不肯答允,在下只好先為二東主立個頭功,把他們斬斃劍下。」 柳鳳山道:「好!一言為定。」 淩度月道:「第三,在下此後,只聽命二東主一人,別人不能命令區區。」 柳鳳山點點頭,道:「此後,淩兄就算是在下的心腹重臣,自然只聽命於我了,還有什麼?」 淩度月道:「放了綠竹堡中所有衛從,傭人,並解去他們身中之毒。」 柳鳳山道:「好!還有嗎?」 淩度月道:「只此四樁,柳二東主如肯答允,咱們就算是談定了。」 柳鳳山笑一笑,道:「告訴他們,凡是歸伏於我的人,各支月奉三千白銀,償賜在外。」 淩度月道:「二來請給區區頓飯時光,不肯依附之人,在下就送上他的人手。」 柳鳳山道:「淩兄快人快語,好叫在下佩服,我在廳外,恭候佳音。」一招手,撤退了十二釵衛。 淩度月一直暗中注意著金鳳,只見她神情沉重,臉色微泛激忿之色。 目睹柳鳳山撤走了十二釵衛之後,淩度月招呼過來楊非子等,集於一處,道:「在下和柳二東主交談之言,諸位都聽到?」 雷慶一皺眉頭,道:「聽到了,但還不夠仔細,老弟可否再說一遍。」 淩度月淡淡一笑,道:「在下自知無能闖過十二釵衛的劍陣、毒陣,如其死在毒針之下,何不和柳二東主連合一處,咱們江湖人,一直在風浪險惡中謀生,生死難料,活的時間,過幾個快活日子,有什麼不好?」 王人傑嗯了一聲,道:「淩兄弟是貪圖那金鳳的美色呢?還是貪圖那月奉數千兩的白銀。」 杜天龍道:「龍鳳鏢局的財產不少,但如淩少俠不降的話,咱們可以全數奉上。」 歐陽鳳道:「綠竹堡田產不少,淩少俠,只是想過些好日子,咱們也可以奉養。」 淩度月淡淡一笑,道:「杜夫人,咱們都已見識過江湖險詐手段的酷惡,十二釵衛雖然劍中藏有毒針,但我淩某人,如想破圍而去,實也並非難事,只是諸位……」 杜天龍接道:「這就是不勞淩少俠費心了,瓦罐不離井口破,將軍難免陣上亡,生死之事,實也用不著太過擔心,只求活得心安,死得瞑目也就是了。」 淩度月低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日咱們如若全死在十二釵衛的劍中毒針之下,在下想不出對江湖大局,有什麼補益,對綠竹堡有什麼好處?」 歐陽鳳道:「淩少俠,咱們本無深交,生死大事,各有看法不同,咱們不也勉強淩少俠,但淩少俠也不用勉強我們了。」 楊非子冷冷說道:「諸位最好別要多接口,聽淩少俠說下去。」 淩度月沉吟了一陣,用極低微的聲音說道:「柳鳳山裝作的雖然大方,一舉間,撤去了所有的人手,但我相信,他會派人在廳外暗中監視咱們……」 王人傑接道:「我到大廳外面瞧瞧。」 淩度月道:「不用了,那將只會引起他們更大的疑心……」 語聲一頓,道:「在下記得有一計略,叫作騙虎容狼,有些不同的是,咱們要先為虎爪。」 楊非子點點頭道:「淩少俠說的是。」 淩度月接道:「放眼當今武林,似已大半為柳家天下,他們挾雄厚財力,幾乎網羅了天下黑、白兩道的精英,似乎是目下還沒有一股力量,能和他們對抗,整個的江湖的形勢,似乎是他們兄弟在互作對抗。」 雷慶點點頭,欲言又止。 淩度月接道:「這位柳老二,青出於藍,比他那位大哥似是還要狡猾一些,咱們既無能正面抗拒,何不借刀殺人。」 楊非子道:「利用柳老二的力量,對抗柳老大。」 淩度月道:「如是在下沒有看錯,柳老三可能還好好地活在世上。」 杜天龍道:「淩少俠,這個,可能嗎?」 淩度月道:「為什麼不可能,能裝作死亡的,必然是一位智計多端的人物,咱們不能再失措了。」 雷慶道:「淩少兄,如是他們兄弟故意布下這麼個疑陣,那又該能如何?」 淩度月道:「就目前的看法,這個可能不大……」 放低了聲音,接道:「柳鳳山用兵遣將無一不是武林中的新銳,這些人名不見經傳,但武功都很了得,咱們除了和他混在一起之外,又如何能查出他們的底細?」 雷慶點點頭,道:「原來如此,咱們錯怪淩少俠了。」 淩度月提高了聲音道:「咱們就此一言為定了。」 目注大廳外面,高聲說道:「哪一位執事,去請二東主來了。」 片刻之間,柳鳳山帶著十二位釵衛又行入了大廳。 柳鳳山舉手一拱,緩緩說道:「淩兄,他們同意了嗎?」 淩度月道:「同意了,不過,他們不願意在別人手下聽命。」 柳鳳山道:「全數在淩兄的手下做事。」 淩度月道:「還有幾個條件,不知二東主作何處理?」 柳鳳山笑一笑,道:「說吧!我記得我已經答應過你很多了,只要你說的不離譜……」 淩度月道:「二東主,其實,這也不算什麼條件,只不過在下覺著應該把事情說個明白。」 柳鳳山道:「什麼事?」 淩度月行前了兩步,低聲說道:「二東主對我們這群人中,比較重視的,是楊神醫和區區了。」 柳鳳山笑一笑,道:「這個嘛?紅花雖好,還要綠葉相襯,有雷慶、杜天龍等一般人,才能把兩位托襯得更具氣勢了。」 淩度月道:「所以,在下覺著不能欺瞞二東主。」 柳鳳山微微一怔,道:「什麼事?」 淩度月道:「在下沒有事,事情出在了楊神醫的身上。」 柳鳳山道:「此言怎講?」 淩度月道:「楊神醫是天下第一神醫,也是位絕無僅有的用毒的高手……」 柳鳳山接道:「這個,我知道。」 淩度月道:「但他卻中了一種自己無法解去的奇毒,只怕活不多久了。」 柳鳳山道:「天下還有楊非子無法解救的毒性?那是什麼毒?」 淩度月道:「那是令兄柳大東主所下,聽說是南荒之蠱。」 柳鳳山道:「原來如此。」 淩度月道:「只怕他無法對二東主長期效命。」 柳鳳山微微一笑,道:「這個,你可以放心,用藥解毒,在下自知不如楊神醫,但對付南荒蠱毒,在下卻是甚有心得,只要淩兄和楊神醫,都是真心歸降區區,七日後,我替他解去蠱毒。」 淩度月聽得心頭暗暗震動,忖道:這人口氣如此托大竟能解南荒蠱毒,但此情此景,卻又不似謊言。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那就謝過二東主了,楊非子如是被解了南荒蠱毒,想必會對二爺忠心不二了。」 他忽然改口叫了一聲二爺,聽得柳鳳山心花怒放,笑一笑,低聲道:「度月,你最重要,我看得出,你具有奇高的身手。」 淩度月道:「二爺太看重了。」 柳鳳山笑道:「我手中用了不少人,我對他們,也很憂遇,但像你這樣談條件的絕無僅有……」 鳳山哈哈一笑,接道:「度月,你該知道唐太宗用魏征的往事吧!用賢臣才人,必得雄主明君,我如不具有一點過人之量,如何用得到你這樣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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