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劍(138)_臥龍生

一三八

　　語聲一頓，接道：「歐陽明在中原武林道上，是何等身份、聲譽，楊施雨也是望重一時的大俠，他們都已經為區區所用了。」

　　楊非子道：「那是為你們在暗中陰謀算計，武林也無人想到你們楊家人，會是掀起江湖暗潮、風浪的罪魁禍首，但如把此訊傳佈於江湖，情勢會立刻大變。」

　　柳鳳山淡淡一笑，道：「楊非子，你也算江湖上出類拔萃的人物，但你一樣為柳老大收羅所用，以此為喻，你也該心中有數了。」

　　楊非子道：「但在下已及時悔悟……」

　　柳鳳山道：「所以，你才能知曉這多的隱密，但你應該明白，像你這樣中途叛離的人不多。」

　　淩度月搖搖頭，籲一口氣，道：「柳鳳山，咱們似乎已經談完了。」

　　柳鳳山道：「閣下該有個決定了？」

　　淩度月道：「我已經決定了。」

　　柳鳳山道：「在下洗耳恭聽。」

　　淩度月道：「咱們無法合作，二東主的好意，在下只有心領了。」

　　柳鳳山道：「兄台不再多想想嗎？」

　　淩度月道：「不用了，對此事，在下早已想得很透澈了。」

　　柳鳳山道：「兄台斬釘截鐵，在下勢難勉強，柳某人告退了。」

　　淩度月搖搖頭，道：「不行，柳二東主沒有說服區區，在下倒要試行說明你柳鳳山。」

　　柳鳳山道：「好！不過，機會不大。」

　　淩度月道：「盡人力罷了。」

　　柳鳳山道：「在下恭候高論。」

　　淩度月道：「放棄你主盟武林的心願，立刻停下陰謀暗算，遣散你手下的殺手，跳出江湖是非之外，作你的銀號老闆。」

　　柳鳳山道：「很明快，可惜在下無法答允。」

　　淩度月道：「那只有一個辦法了。」

　　柳鳳山道：「請教高明。」

　　淩度月道：「咱們之間，作一決戰，如是柳二東主能把在下殺了，也可以減少一個勁敵。」

　　柳鳳山笑一笑，道：「拼命。」

　　淩度月道：「就算是吧！閣下想除去一個敵人，在下也想替江湖上除一大害，所以，咱們動上手時，柳二東主不要手下留情。」

　　柳鳳山回顧了楊施雨一眼，道：「施雨，這人的劍法如何？」

　　楊施雨道：「很高明，一把奇怪的兵刃，藏在袖裡及時射出。」

　　柳鳳山一皺眉頭，道：「施雨，以你的見識博廣，就無法猜出那是什麼兵刃嗎？」

　　楊施雨道：「在下一時間確然無法想得出來。」

　　柳鳳山突然歎一口氣，道：「看來，江湖之上，果然是無奇不有了……」

　　突然提高了聲音，道：「進來。」

　　但聞一陣鶯聲燕語，十二個仗劍少女，疾如飄風一般，奔入大廳。

　　十二個人動作迅快，立刻散佈在柳鳳山的身前。

　　淩度月抬頭看去，發覺這十二個少女很美，而且年齡相若，都在十八至二十六間的年齡。

　　十二個少女，都穿著一色的衣服，青緞子滾著金邊的疾勁服裝。

　　每人手中，都執著一把長劍。

　　都長的一樣美麗。

　　打量過了十二個青衣少女之後，淩度月淡淡一笑，道：「柳鳳山，這十二位姑娘是……」

　　柳鳳山接道：「十二金釵，在下的從衛。」

　　淩度月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們兄弟都是很喜歡用女子從衛。」

　　柳鳳山道：「女子從衛，有很多的好處，她們不會像男人一樣，那麼粗心大意，也不會像男人一樣為名利所誘。」

　　淩度月吸了口氣，道：「就只有這十二金釵嗎？」

　　柳鳳山道：「在下嗎？對保證自己安全的事，想得很周到，閣下先殺死十二金釵之後，在下自會再有人手及時趕來。」

　　淩度月心頭一震，暗道：「好冷酷的心腸，竟要人殺死這十二金釵，想這十二個人，個個年輕貌美，要想殺死她們，實非一件容易的事……」

　　但聞柳鳳山呵呵一笑，接道：「淩少兄，這一十二人，也許不能算武林中高手，但她們卻是久經訓練的劍手，她們很善合搏之術。」

　　淩度月道：「閣下告訴我這些話，是何用心？」

　　柳鳳山道：「我不希望十二金釵從衛，有什麼損失，但更不希望你淩少兄有什麼失閃。」

　　淩度月道：「柳二東主這麼掛念區區，倒叫在下甚覺意外。」

　　柳鳳山道：「閣下你在數招內，擊傷楊施雨，這一份過人的成就，好叫在下敬服，所以我很希望能夠有你淩少兄這樣的人物相助。」

　　淩度月道：「柳二東主最好別存此念。」

　　柳鳳山哈哈一笑，道：「我相信一句話，只要工夫深，鐵杵也可磨成針。」

　　淩度月不再理會柳鳳山，卻望著那十二個金釵從衛，冷冷說道：「你們都聽到了那柳鳳山的話了嗎？」

　　十二釵頭點點頭，那面對淩度月的一位，開口說道：「我們也是第一次聽到二爺對人說出如此敬慕的話。」

　　淩度月心中一動，暗道：「這丫頭一開口，就詞鋒犀利如刀，看起來，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心中念轉，緩緩說道：「姑娘可是十二釵衛之首嗎？」

　　青衣女笑一笑，道：「是的，我是釵頭。」

　　淩度月道：「姑娘可否見告姓名？」

　　青衣女道：「真正的姓名，早已不用，二爺一向都叫我釵頭金鳳，事實上，十二金釵，都用金字排名。」

　　淩度月道：「領教，領教……」

　　語聲一頓，接道：「柳二東主的話，諸位既已聽到了，是否可以證明了一件事？」

　　金鳳道：「什麼事？」

　　淩度月道：「柳鳳山待你們並不好，他只是要你們送死而已。」

　　金鳳微微一笑，道：「用不著挑撥我們，事實上，這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淩度月接道：「在下只是想把個中的實情，告訴姑娘罷了。」

　　金鳳道：「我們從小被二爺調教長大，他對我們很愛護，我們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身世為何？我們心目中，只有一個柳二爺，視他如父、如兄，敬他如主、如師。所以淩少俠，如是想用點什麼手段，來離間我們姐妹對柳二爺的忠實，很難辦到。」

　　淩度月點點頭道：「姑娘，你能代表十二個釵衛嗎？」

　　金鳳道：「能！我們相處十餘年，情同姐妹，她們既然用我擔任釵頭，自然是可以讓我作主了。」

　　淩度月道：「這麼說來，咱們談得很投機了。」

　　金鳳道：「這要看你少俠了。」

　　柳鳳山哈哈一笑，道：「淩少兄，我待人和家兄有些不同，他們對我很忠實。」

　　淩度月冷笑一聲，沒有答話。

　　柳鳳山接道：「淩少兄如是和兄弟合作，我立刻把十二釵衛，撥你淩兄手中聽遣。」

　　淩度月道：「在下嗎？可沒有這份豔福，用十二個美貌少女，作為保駕之用。」

　　柳鳳山笑一笑，道：「十二金釵衛，雖然久隨在下，但在下和她們之間，卻是清清白白，區區還有一點人所不及之處，那就是一向不貪女色。」

　　淩度月道：「你們柳家有的是銀子，就算私行敗壞一些，只要大虧大節，不強暴行，不會有人找你們的麻煩……」

　　柳鳳山長長籲一口氣，接道：「淩度月，你仔細地想想吧！我要先告退一步了。」

　　一揮手，兩個大漢，拾起木椅而去。

　　淩度月厲聲喝道：「站住！」

　　但柳鳳山已頭也不回，離開了大廳。

　　楊施雨緊隨在柳鳳山的身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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