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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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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道:「去把楊非子殺了。」 夏秋蓮怔了一怔,道:「他有彈指飛毒之能,賤妾未練成玄陰神功,無法抗拒毒粉。」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那你去殺了柳鳳閣。」 夏秋蓮應了一聲,緩步向柳鳳閣行了過去。 柳鳳閣道:「三弟妹,你當真要殺死我這個大伯嗎?」 夏秋蓮道:「大伯鑒諒,弟妹奉命行事,不得不爾。」 一面作出了動手的暗記。 柳鳳閣哈哈一笑,道:「三弟妹,你已經控制了大局,掌握了我們的生死,但你這種做法,那是逼我們拼命了。」 突然一揚手,一串銀芒,立向那黑袍人射了過去。 黑袍人道:「這一批破銅爛鐵也能傷得了人嗎?」 插在袖口的雙手,突然抽開,右手一伸,竟然向暗器上面抓去。 暗器入手,突然冷哼一聲。 燈光下,只見他右手上,滴下來一串血珠,不自主一松右手,這枚五棱鏢,跌落在地上。 柳鳳閣哈哈一笑,道:「柳家暗器,無一不是天下的犀利之物,那是天山寒鐵,精製而成,鋒利能穿鐵石。」 黑袍人冷冷道:「你該死。」 忽然一個箭步,人已欺到柳鳳閣的身前,左掌一探,劈了過去。 他的動作太快,快得柳鳳閣想取兵刃封擋,已自不及。 但他心中明白更不能讓避,以黑袍人的快速身法,如若以身讓避,那無疑是授敵以可乘之機。 情勢迫人,只好咬牙出掌,硬接一擊。 忽然間,寒芒一閃,夏秋蓮嬌軀疾轉,短劍疾刺向黑袍人的左腕。 這一招變出意外,又快捷無比,但黑袍人確有過人的武功,掌勢收發已到隨心所欲之境,冷哼一聲,硬把劈出的左掌收了回來,人隨掌放,疾退五尺。 夏秋蓮感覺那蒙面黑紗巾,有如冷電一般,暴射出兩道冷芒,逼注過來,不自覺竟然向後退了一步。 這時,淩度月已然暗中移動身子,向前緩進三步,到了夏秋蓮的身後。 黑衣人冷笑一聲,接道:「夏秋蓮,只有這幾個人嗎?」 夏秋蓮暗自籲一口氣,突然說道:「不錯,我覺著這已是江湖中最強的陣容了。」 隔著蒙面黑紗,沒有人從那黑衣人的神情中看出變化。 僅幾個回合,即把楊非子、柳鳳閣等幾人連接起來了。楊非子、柳鳳閣相互望了一眼,彼此頷首,交換了心意,那是絕對真誠的一眼,互通間表達了信任。 那黑衣人雖然一直沒有左顧右盼,但他也體會出自己的鋒芒太露,已逼使了這些各懷鬼胎,陰謀互鬥心計的三股力量,合聚了一處。 右手的傷勢很重的,使他感覺到實力上有了很大的折扣。 他原本可以分別出手對付幾人,選擇時機,把柳鳳閣和楊非子兩人殺了,只餘下一個夏秋蓮,就算她全力反擊,那也是有限得很。 至於淩度月,因困在制穴金針之下,那是絕對控制的力量。 所以他一直不太留意淩度月。 心中盤算過了敵我的形勢之後,黑衣人也決心改變一下策略。 聽他輕輕籲一口氣,道:「三夫人,你當真要和我作對嗎?」 夏秋蓮轉動了一下大眼睛,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就不太清楚,咱們如何能合作……」 黑袍人道:「這些年來咱們不是合作得很愉快嗎?為什麼一定要改變一下現況呢?」 夏秋蓮道:「閣下言重了,你沒有和我平等的相處過,也沒有平等的合作過,所以,你忽然間改變了自己,使人很難相信。」 黑袍人極力壓制心頭的怒氣,道:「現在也不太遲。」 夏秋蓮忽然微微一笑,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把我當作個工具看待,現在怎會忽然要和我合作了?」 黑袍人冷冷說道:「因為老夫覺著一個人也享用不了這些財富。」 夏秋蓮道:「柳家的錢,多得世無其匹,但那都是柳家的……」 黑衣人道:「這就是咱們合作的重要原因了……」 夏秋蓮搖搖頭道:「我自覺對你知道的不多,所以咱們無法合作。」 黑衣人怒道:「夏秋蓮,你真要拒絕和老夫合作嗎?」 夏秋蓮道:「嗯!我已經拒絕了。」 黑衣人道:「你不怕老夫說出你的苦衷嗎?」 夏秋蓮冷冷說道:「你儘量去說!我已經不在乎了。」 楊非子望著夏秋蓮,口中雖然未言,但雙目中卻流射出了激怒的火焰。 夏秋蓮望了楊非子一眼,立刻接道:「你有什麼就說什麼吧!」 黑袍人接道:「你只要答允和老夫真誠合作,咱們就合力搏殺了楊非子和柳鳳閣。」 柳鳳閣冷笑一聲,道:「三弟妹,你已經被他迫害了很久,今天大約不會再被他的花言巧語所動了。」 一面說話,二面舉手揮動,指揮了屬下出手。 龍騰、虎躍,兩個人移動了腳步,堵在門口。 狼心、猿手,也選擇了準備出手的位置。 豬頭緊追著柳鳳閣,以便保護。 楊非子也以快速的行動與龍、虎並成了一體行動的舉動。 黑袍人冷笑—聲,道:「夏秋蓮,你怎麼決定,要聽你一言了。」 夏秋蓮搖搖頭,道:「我不會和你合作。」 黑袍人冷笑一聲,道:「好!那我先殺了你。」 突然出手一把,抓向了夏秋蓮。 他右手傷得很重,這一抓用的左手。 夏秋蓮手中仍然執著那拔自楊非子弟子身上的短劍,寒芒一閃,刺向左腕,但人卻滑步錯身,避開了她正面的掌力。 柳鳳閣右手探出,身側的豬頭人突然向前撲去,攻向那黑袍人的後背。 淩度月一直冷眼打量著廳中的形勢,看那戴著豬頭面具人一撲,捷逾閃電,分明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 黑衣人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一般,陡然一個轉身,左手斜揮而去。 這一擊有如流光飛至,快速難以言喻。 豬頭人冷哼一聲,雙掌疾推而出。 兩人的掌力接實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 豬頭人如受重擊,身不由己向後退了五步。 黑袍人腳步一抬,身軀忽然前進五尺,但夏秋蓮的短劍卻閃起了一陣劍芒,疾追上去。 柳鳳閣右手一抬,兩點寒星,飛取後腦。 黑袍人嘗試過柳鳳閣那天山寒鐵的暗器滋味,這種鐵中精英,鋒利無倫,專破內家氣功,那時還敢稍有疏忽,顧不得再取豬頭性命,回身拂出一袖。 一股勁氣,自袖底卷飛而出。 夏秋蓮識得厲害,一吸氣,收劍疾退。 這一股勁氣,有如實體一般,竟把柳鳳閣打來的兩點寒芒震飛,波然一聲,釘在橫樑上。 黑衣人雖然有著蒙面黑紗,但仍能使人感覺到他雙目中迸出的冷厲殺機。 柳鳳閣籲一口氣,凝聚了全身功力戒備。 他本想招呼楊非子等由那黑袍人身後攻上,但精神的壓力,使他無法分神說一句話。 夏秋蓮也感覺到退無可退,不知何時,兩人已轉到大廳一角。 突然間,黑衣人停下了腳步,兩目盯在柳鳳閣的雙手之上。 原來,柳鳳閣左手抓著兩枚棱形暗器,右手中,卻執著一把寒光耀目的匕首。 這黑袍人雖然功力深厚,一身氣功,刀槍難入,但對柳鳳閣手中之物卻有著很多的顧慮。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吃過了柳鳳閣一次大虧之後,不禁對他生出了很大的戒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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