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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林寒青目光轉動,左右顧盼了一眼,似是在他身側站了不少的人,一個個都是身著彩衣的宮裝女子,一時間心頭茫然,再也想不出是怎麼回事?忍不住問道:「小翠姑娘──」

  身著紅繽宮裝少女,笑道:「不用加上姑娘了,叫我小翠就是,」

  林寒青道:「這是什麼地方?誰把我的衣服換了?」

  小翠笑道:「天下何處有此家,誰也難說出這是什麼地方,只當它是一場夢,留下些溫馨的回憶,也就是了。」

  林寒青神志已然完全清醒過來,突然挺身站了起來,伸手去取頭上珠冠。

  小翠吃一驚,道:「你要幹什麼?」

  林寒青道:「我要脫下珠冠,撕去紅袍,還我本來面目。」

  小翠道:「不行,我們東主即將現身相見,你如脫去紅袍,摔了珠冠,那是自絕於他,見不到我家東主,可不能責怪敝東主失信於你了。」

  林寒青聽得怔了一怔,忖道:「這話倒也不錯,那梅花主人,似是極不願和人相見,我如錯過今日之機,今後能否再見到他,很難預料,眼下白惜香下落不知,如若見不到那梅花主人,祇怕這些人都難作主說出她的下落。」

  他心中風車般打了幾轉,暗暗嘆息一聲,緩緩坐了下去。

  那名叫小翠的宮裝少女,突然附在他耳邊低聲說道:「你能得我們東主接見,難得至極,耐心的等一陣,有何不可?」

  林寒青心頭憋了一腔怒火,無處發作,聽完後冷冷說道:「你們那東主是不是人?」

  小翠愣了一愣,嚴肅的說道:「你講話要小心一些──」聲音頓得一頓,接道:「如若這世間當真的有神,敝東主當之無愧!」

  林寒青心中一動,強自按下怒火,忖道:「那梅花主人,不知何等惑力,控制了屬下,使這些人個個對他崇敬至此。」

  忖思之間,忽見那旋轉不息的燈光,忽的停了下來,室中景物,隱隱可辨。

  這是座廣敞的大廳,除了四周七彩的宮燈之外,敞廳裡品字形,擺著三張木桌,木桌上鋪著錦緞,中間放了一隻白玉瓶,瓶中插了一來梅花。

  兩張木桌,都空著,只有自己據案而坐,獨霸一桌。

  四五個身著彩衣的宮女,分列在他身後。

  案上白梅花,發出一陣陣的清香,撲鼻沁心。

  突然間響起了一陣細樂,隱隱約約的飄傳過來。

  小翠附在林寒青的耳際說道:「林相公,敝東主大駕即到,你見他之後,最好能有禮貌些。」

  七盞彩燈,一齊熄去,室中黑暗如漆,伸手不見五指。

  林寒青暗暗罵道:「哼!鬼鬼祟祟,見不得天日。」

  心念未息,突見火光,四個彩衣宮裝少女,各抱著一個玉盤,珊珊而來。

  玉盤上放著一隻金色燭臺,臺上插著一隻紅燭。

  紅燭高燒,火光熊熊,照亮了全廳。

  四女之後,緊隨著八個女童,每人捧一束香火。

  一股濃烈的檀香氣味,撲了過來。

  四個捧燭的宮裝少女,分佈成一個方形,環繞著三張鋪有錦緞的木桌。

  八個捧香女童,緩緩把手中捧的檀香,放在三張木桌的中間。

  剎那間,香煙裊裊,滿室盡都是蒸騰的煙氣。

  檀香味更是強烈,香煙編繞,視線逐漸的不明。

  但聞一聲清脆的嬌喝,道:「東主駕到。」四隻火燭,突然熄去。

  倏忽間,只見人影閃動。

  林寒青閉上眼睛,定定神,再睜眼望去,只見兩張木桌後,已然有人落座。

  這時,室中只有那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

  如論林寒青的內功目力,藉著八束檀香的微弱光芒,足可看清楚室中人的衣著面貌,但那縷起的香煙,有如濃霧,使林寒青有些現線不清,三張木桌,雖然擺的很近,林寒青也難能看清那些人面貌。

  只聽一清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要見我麼?」

  林寒青聽辨聲音,是由右面一張木桌後傳來,凝目望去,隱隱可見有張秀麗的面容,當下說道:「在下林寒青。」

  那清冷的聲音接道:「我已經知道大名了。」

  林寒青道:「姑娘可是梅花主人麼?」

  那清冷的聲音答道:「不錯!」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只覺千言萬語湧了上來,想不出該如何開口?

  那清冷的聲音,接道:「有什麼話,快些說吧!我沒有時間多等?」

  林寒青心中雖有千言萬語,但目下最為重要的還是白惜香的生死安危,當下問道:「和在下同來的那位姑娘,不知現在何處?」

  那清冷的聲音,說道:「她很好,安然無恙,只不過此刻你不能見她。」

  林寒青道:「為什麼?」

  梅花主人道:「我雖把你們當作上賓款待,但卻不能使你們見面,那位白姑娘人雖聰明的很,可惜的是她在打賭時,忘記加上一條,說明在接受款待時,不能把你們分開。」

  林寒青道:「在下只要知道她安好無恙,就放心了。」

  梅花主人道:「現在你已經知道了。」

  林寒青暗暗忖道:「他是在下逐客令,但難得和她見一面,總該把心中的疑問,問個明白。」當下較輕咳了一聲,道:「適才在大廳上,那穿著一身黑衣的人,是你麼?」

  梅花主人道:「就算他是我吧!你只要知道有一個梅花主人,也就是了,用不著把事情了解的十分清楚。」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適應,林寒青的視線清楚了甚多,用足目力望去,只見那梅花主人穿著一身深色的衣服,手上也帶了一付深色的手套,但臉上卻是未戴面具,隱隱可辨端正的五官,秀麗的輪廓,但他卻無法辨識出他衣服上的顏色,和那清晰的像貌,濃重的煙霧環繞下,一切都是隱隱約約的輪廓,無法留下清晰的記憶。

  只聽那梅花主人冷冷說道:「你這般瞧我,一定是瞧得很清楚了?」

  林寒青道:「煙霧繚繞,視界不清,看得不十分清楚。」

  梅花主人道:「已經夠了,未入梅花門下的,能這樣看到我,那已經是很難得了。」

  林寒青道:「咱們不談此事也罷,在下有幾樁事情,想請教閣下?」

  梅花主人道:「說快一些,我們最多還有一盞熱茶工夫的相處時間。」

  林寒青道:「天下武林同道,和你何仇何恨,你要這般對付他們?」

  梅花主人道:「我如何對付他們?」

  林寒青道:「你在那烈婦塚設下筵席,邀請天下英雄赴宴,是何用心?」

  梅花主人道:「個中的原因很多,但此刻卻沒有時間對你說清楚了?」

  林寒青道:「此刻在下是何等身份?」

  梅花主人道:「貴賓身份。」

  林寒青道:「既屬貴賓身份,在下不知是否有自主行動?」

  梅花主人道:「自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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