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鐵劍玉珮 | 上頁 下頁 |
一〇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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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夫人不禁大駭,忙笑道:「小女劍法粗疏,絕不是秦姑娘對手。」 秦茹慧笑道:「夫人不必客氣,令媛的指法我已領教過,能夠以兩指夾住我的劍尖,實在令人佩服。不過……」語氣一頓,收斂了笑容接道:「指法略有取巧之嫌,不像劍法那樣堂堂正大,所以我今天專程來領教一下令媛的『玲瓏劍法』。」 柳夫人尚未應話,柳仙仙卻已搶道:「聽說你現在的劍術突飛猛進,我倒願和你走幾招。若是還像那日那樣差勁,我根本就不必拔劍了。」 秦茹慧頓時氣得柳眉倒豎,暴叱一聲,道:「休要張狂!」 「嗖」地一聲,那把長不足二尺的精鋼短劍業已出鞘。 柳仙仙絲毫未敢輕敵,「嗖嗖」連聲,兩柄短劍也由袖管中拔了出來。 柳夫人本想攔阻,可是柳仙仙已經亮了兵器,再攔阻已是來不及了。 秦茹慧短劍平舉,口氣托大地道:「小妹!我讓你先進招!」 柳仙仙正想欺身進襲,柳夫人忙叫道:「仙仙!慢點!」 秦茹慧目光向柳夫人一瞥,道:「夫人還有什麼話說?」 柳夫人道:「秦姑娘是為較量劍法而來,還是為行兇而來?」 秦茹慧雙目一掄,道:「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夫人道:「若旨在較量劍法,雙手就只能比劃一下招式,斷襟裂帛為敗。若旨在逞意氣行兇,小女一旦落敗,妾身難免會出手袒護,到時請姑娘勿怪。」 秦茹慧冷冷地笑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話音一頓,接道:「我無意行兇。不過,一旦出手,必定全力施為。殺傷難免,夫人儘管出手袒護就是,我不在乎。」 這番話使柳大人憤怒不已,不由得沉叱道:「姑娘好狂!」 秦茹慧冷笑道:「鬥口無益,劍上見高低吧!」 柳仙仙並未掉以輕心,對方既然說過讓她先進招,也就毫不客氣。待對方話音一落,兩劍一上一下,向對方中宮欺進。 使用短劍者,皆作近身之搏,身法步法甚為重要。 柳仙仙如閃電般欺進對方中宮,兩劍同時進襲,一削對方右腕,一取下腹,招式辛辣,進襲、守護兼顧。 如柳仙仙的身軀欺進懷中,秦茹慧手中短劍就沒有施展餘地。同時柳仙仙一劍向她右腕削到,除了回身閃避之外,別無解拆之招。 秦茹慧立刻飄退十步,一上手,柳仙仙算是搶得了先機。 秦茹慧也是用短劍行家,自然懂得近身搏鬥之道。飄退之後,短劍一橫,蓄勢以待,並未進招還擊。 柳仙仙雖有些納罕不解,何以秦茹慧只守不攻,但是,並沒有心有顧忌。雙腕一抖,再次前撲。 秦茹慧橫於胸前的短劍猛然向外一掃,只聽「嗆啷」一聲,柳仙仙左手的墨劍頓時撒手飛脫。 秦茹慧乘虛蹈隙,晶光一閃,短劍頓時遞進柳仙仙的懷中,只聽「嘶」地一聲。待秦茹慧撤劍回退之時,柳仙仙左脅下已是一片血漬,傷勢不輕。 柳仙仙準備作拼命一搏,一鼓作氣,正待前撲,柳大人已疾迅閃到乃女身後,彈指在柳仙仙昏穴上一點,怒目盯著秦茹慧,沉聲問道:「秦姑娘夠了嗎?」 秦茹慧面上呈現了一絲歉然之色,但是,那股歉然一瞬即逝。悻悻然冷哼了一聲,掉頭而去。 柳夫人這才檢視乃女之傷,雖未傷及內腑,自「乳泉」以迄腰際,卻有了一道盈寸的傷口,血流如注。如無十天半月的調養,是無法痊癒的。 忽然,柳夫人發現面前一隻雪白的手拿著一個綠色的玉瓶。柳夫人抬頭一看,見是一個紅衣少女,正含著善意的目光望著她。 柳夫人詫然道:「姑娘你……」 紅衣少女不是別人,正是淩菲。她輕聲說道:「柳夫人!令媛傷勢不輕。這是療傷治創聖品『凝血丸』,請放心給令媛服用吧!」 柳夫人遲疑地接過藥瓶,問道:「姑娘!我們見過嗎?」 紅衣少女道:「我姓淩名菲,與夫人在冷老魔開的松林酒店中見過一面。不過,那時我是以釵為弁,就是坐在柳相公身旁的那個藍衣少年。」 柳夫人「哦」了一聲,淩菲提起她曾與柳南江同行,也使柳夫人不再懷疑她別有用心,打開玉瓶,倒出兩粒藥丸,傾入柳仙仙口中。 淩菲歉然道:「想不到當初家兄一念之仁,在冷老魔手裡救出秦茹慧,卻為武林中帶來了劫難。」 柳夫人道:「這也不能怪令兄,傳說有一個黑衣蒙面人為秦茹慧療傷,才造就了她一身驚世駭俗的功力,不知傳說可是真的?」 淩菲點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我被冷老魔毒蛇咬傷後也是那黑衣蒙面人療治的。而我傷癒後和以前並無兩樣。」 柳夫人「噢」了一聲,道:「可知那黑衣蒙面人是難?」 淩菲搖搖頭,道:「那就不知道了。」 柳夫人沉吟了一陣問道:「淩姑娘最近可曾見過柳相公?」 淩菲神情微一遲疑,然後搖搖頭,道:「有十幾天不曾見到了。」 柳夫人道:「聽說他已死了,『祥雲堡』還為他舉喪了哩!」 淩菲驚道:「柳相公死了嗎?」 柳夫人道:「他的生死是一個謎。從仲秋之夜以來,他已是眾所屬目的人物,但他卻突然銷聲匿跡了,這豈不是怪事?」 淩菲笑道:「也許柳相公畏懼秦茹慧的魔功而躲起來了。」 柳夫人搖搖頭,道:「那倒不至於,也許他躲到哪裡練功去了。」 淩菲喃喃道:「江湖中的傳聞有時是不可盡信的。」 柳夫人將乃女背負在身,道:「淩姑娘!多謝你的藥丸。」 淩菲問道:「夫人需要我幫忙照護令媛嗎?」 柳夫人婉謝道:「不了!我的僕童使女在杜曲等候。」言罷,疾步向東南方向而去。 淩菲也回到樹葉之中,拿起一個大包裹背在肩上,穿林越草,疾步狂奔。 約莫天將擦黑之際,在狹谷深處卻有一間茅屋。草色清綠,可見搭蓋不久。 淩菲進入草屋之後,先燃起了一盞油燈,這時,一個輕微的聲音說道:「淩菲!你回來了!」 淩菲「嗯」了一聲,道:「南江哥!我今天上杜曲給你買了些喜歡吃的東西來。」 柳南江經過十天的調息,傷勢已經痊癒八九。 淩菲解開包袱,取出食物,在柳南江的身邊坐下。 柳南江問道:「十天來,江湖上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嗎?」 淩菲笑道:「有人說你死了。」 柳南江「噢」了一聲道:「一定是見我久沒出現,加以猜測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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