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桃花血令 | 上頁 下頁 |
一一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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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笨!」 「不是笨,是糊塗!」 「唉!」 常玉嵐喟然一歎,已拉開了錦囊的封口。 竟然是一塊血玉古珮,大小型式,與藍秀胸前所佩帶的那塊完全一式無二,唯一不同的是玉珮上的花紋不是飛鳳,而是一蟠昂首吐珠的蟠龍。 他不由將玉珮送到藍秀眼前,晃了晃,又與她所佩的那一塊比了比道:「這是一對,甚至是一塊玉分割開的,你看。」 藍秀不由紅著臉道:「是的,可是……」 常玉嵐見她久久不語,問道:「可是什麼?」 藍秀凝神遠望,喃喃的道:「她怎麼會有這塊古玉血珮呢?」 常玉嵐道:「這有什麼奇怪的,你有,就不許她也有嗎?」 藍秀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常玉嵐道:「你的意思是……」 藍秀接過玉珮,與自己胸前懸掛的一塊翻來覆去的比了又比,並了又並。真的,連古玉本身的血紋都非常吻合。 她交回給常玉嵐道:「帶起來吧,古玉是可以避邪保身的。」 常玉嵐道:「我能帶嗎?」 藍秀道:「為什麼不能?」 常玉嵐道:「一龍一鳳,別人看到了該怎麼說?」 藍秀露齒一笑,嬌羞的道:「你想別人該怎麼說?」 常玉嵐道:「當然會說我倆是親兄妹喏。」 「親兄妹?」藍秀撇著嘴,久久不言。 常玉嵐也愣愣的盯著藍秀胸前迎著朝陽光耀奪目的玉珮,在陽光反射之下,那只飛鳳栩栩如生,真的要淩風飛去的一樣。 藍秀被他盯瞧著胸前,不由一蹬腳道:「發什麼呆,要不要趕路?」 常玉嵐忙道:「要,要,當然要。」 藍秀道:「那還呆頭鵝似的愣在那兒幹嗎?」 常玉嵐陪著笑臉道:「我在想這塊玉珮要不要佩帶起來。」 「帶不帶由你。」藍秀沒好氣的說著,也不向常玉嵐招呼—聲,騰勢向柳林外躍去。 常玉嵐忙叫道:「喂!等我,等我。」 回聲,在林野間四下飄蕩。 太陽,升起了老高,陽光,普照著大地。 ▼第二十八回 江湖論道 秦淮河的污水,帶著刺鼻的腥氣,緩緩的流。 莫愁湖靜靜的,水紋似有若無。 堤樹,半焦黃的落葉,飄在水面,泛起小小漣漪。 黃昏的斜陽,送著幾點歸鴉。 偶爾,發出一兩聲低啼,掠過滿天彩霞。 「金陵世家」的金字匾額,在晚霞反映之下,閃閃發光。 天色尚未入夜。 兩對紗燈已經點燃。 四個擴院,佩刀分兩側肅之。 入門處,有一班吹鼓手侍候,凡是有「客」,就奏起迎賓樂。 這是「金陵世家」的例行禮儀。 可是—— 今天來的客人不大相同,一個個佩刀帶劍,橫眉豎目,有僧、道、尼姑等方外之人,也有短打勁裝的江湖浪子,只是沒有—個衣冠楚楚的達官貴人。 大廳上兒臂粗的紅燭高燒,數十對「氣死風燈」,照耀得如同白晝。 「武學泰斗」的橫匾,是文淵閣大學上蘇建章奉旨代筆所書魏碑字體,越顯得威嚴顯赫,氣勢懾人。 一排五間寬的大廳,雕花格扇早已打開。一排排的太師椅上,坐滿了八大門派有頭有臉的人物。 少林明心人師坐在左首的客位首席,閉門垂睛,面色端肅凝重。 右首,是武當的鐵冠道長為首,掌門人白羽道長手按劍柄,緊貼著師叔鐵冠而坐,滿臉的怒火,目露煞氣。 大廳上雖有許多人,但是肅靜無嘩,就是有一根針掉下來,也可以清楚的聽得見。 山雨欲來風滿樓。氣氛緊張得像拉滿了的弓,只要一言不和,禮數都將化為干戈,血腥在所難免。 主位上,空著五張太師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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