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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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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萍道:「沒有!那頭陀一身武功很高,我一時沒留心,竟然讓他跑了!不過……」 方雪宜道:「不過什麼?」 安小萍道:「他那左臂,卻註定殘廢了!」 方雪宜望著安小萍笑問道:「賢弟可問過那頭陀的名號?」 安小萍道:「沒有問,不過,在鄭大俠的口中,我卻聽出了他姓氏。」 方雪宜道:「姓什麼?」 安小萍道:「鄭大伯稱他為龍尊老!」 方雪宜心中暗道:她剛對曾說,那和尚很胖,焉知不是稱他為胖尊者呢?只是,他心中雖然這麼想,口中卻未說出。 安小萍眼見方雪宜沉吟不語,接道:「方兄,你可是不信那頭陀叫龍尊者嗎?」 方雪宜道:「不是!」 話音一頓,接道:「賢弟你是怎麼探查知了鄭大伯的身份?」 安小萍嫣然一笑道:「那不容易嗎?自從鄭大伯出來以後,那頭陀便一口一聲的叫他鄭大剛,我自然知道他是你的大伯了!」 安小萍話音一落,方雪宜不禁抱拳道:「賢弟如此關心兄弟之事,真正叫人感激得很。」 安小萍笑道:「這也算不了什麼……」 方雪宜道:「賢弟,鄭大伯怎樣受了重傷呢?」 安小萍道:「這……只怪我當時太過大意,沒有想到另外兩個的心腸那麼狠毒!」 方雪宜道:「不是那頭陀親傷鄭大伯?」 安小萍道:「不是!」 她臉上掠過一絲恨恨之色,頓足道:「怪只怪我一時粗心,眼見那頭陀不停喝罵責問鄭大怕,就該想到,他們可能會對他下那毒手,但我卻忽略了這一點,終於在那頭陀暴怒喝令他們廢了鄭大剛之時,才匆忙出手相救,卻叫鄭大伯吃了不少的苦頭……」 方雪宜心中雖然覺得安小萍真是有些不對,但轉而一想,如果她不是無巧不巧碰上了這等事,鄭大伯早已死在他們手下,自己還不知道呢!轉念至此,不禁柔聲道:「賢弟,這不是你的錯,想必是鄭大伯命中有著這等魔難,若非賢弟遇上,只怕鄭大伯的性命也要難保了!」 安小萍松了一口氣,道:「方兄,你沒有怪我?」 方雪宜笑道:「我只有感激你救了鄭大伯之心……」 安小萍嫣然回眸,笑道:「方兄不怪我,我就放心了啊!」 她笑意盈腮,顯得甚是高興。 方雪宜道:「賢弟,那散佈在廟中的人呢?你把他們怎生處斷了?」 安小萍道:「我在那頭陀喝令站在鄭大伯身旁之人,下手廢了鄭大伯之時,飛身躍下承梁,雖然將右邊一人擊出三丈,跌死當地,但左邊的那人,卻在傷了鄭大伯一掌之後,才被我用指力點倒。」 見她這等激動之色,便可看出,當時的情景,何等的叫人震駭。 方雪宜笑道:「想必賢弟出手傷人之後,那些人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安小萍道:「可不是?否則,那頭陀也逃不了他那狗命了!」 方雪宜問道:「賢弟,那六七名武林人物的武功如何?」 安小萍道:「不堪一擊!」 她沉吟了一下,接道:「不過,當時鄭大伯已經被人在命穴上擊了一掌,倒地不起,故而我只有先救鄭大伯要緊,也就無法追趕那凶僧了!」 方雪宜道:「辛苦賢弟了!」 他忽然又道:「賢弟,那廟宇中的暗室,你可曾入內查看過?」 安小萍道:「看過了!」 方雪宜道:「那是什麼所在?」 安小萍道:「一處地牢!」 方雪宜皺眉道:「那裡面還囚有人嗎?」 安小萍道:「有!」 她忽然笑一笑道:「如果不是那裡面囚得有人,我還真找不到人把鄭大伯抬回來呢?」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莫非那三名壯漢也是被囚在地牢中之人?」 安小萍笑道:「可不是?我放了他們出來,當然也要叫他們替我做一樁事報償呀!」 方雪宜道:「真虧賢弟想得出來!只不知那座廟宇,可有主持之人?」 安小萍道:「好像沒有,不過,我已經放了一把火把它燒了!」 方雪宜聽得一怔道:「燒了?」 安小萍道:「那廟宇八成是五大魔主屬下之人落腳之處,燒了它不是很好嗎?」 方雪宜皺眉道:「殺人放火,豈是我等所為?賢弟,以後可千萬使不得!」 安小萍白了他一眼,笑道:「下次不敢了!」 這時,只聽得鄭大剛長長地發出了一聲低歎。敢情,他醒轉過來了! 方雪宜迅快地轉身,走了過去,俯下身子,大聲道:「鄭大怕 鄭大剛緩緩地睜開雙目,盯在方雪宜身上良久,這才乏力地一笑,道:「你……可是瑜兒賢侄嗎?」 方雪宜眼眶中熱淚流轉,低聲道:「是啊!小侄正是方瑜。」 鄭大剛臉上有著驚喜之色,道:「賢侄,你長得這般高大,叫我幾乎認不出來了!」 方雪宜道:「大伯,你老……好些了嗎?」 鄭大剛這才想起自己已然負傷之事,連忙掉頭向那汗流滿面的宋孚大聲道:「多謝這位老人家相救……」 他忽然話音一頓,驚道:「你……莫非是宋兄?……」 敢情,他們中州三俠與宋孚原是老朋友。 宋孚笑道:「老弟還記得老偷兒嗎?」 鄭大剛一伸手,按在方雪宜肩頭之上,緩緩地坐了起來,笑道:「兄弟當然不會忘記宋兄……」 宋孚這時也伸手扶住了鄭大剛,兩人同時用力,頓時將鄭大剛架了起來。 安小萍適時地搬過來一隻下有蓮座的蒲團,讓那鄭大剛坐下。 鄭大剛苦笑一笑,道:「謝謝宋兄!」他說了這一句話,似是甚為吃力競是深深地喘了兩三口大氣。 宋孚笑道:「鄭老弟,宋某才智有限,你這傷勢,只怕不是宋某所能愈的了!」 鄭大剛聽說宋孚治不了自己傷勢,並無絲毫失望之色,卻是微微一笑,道:「宋兄盛意,兄弟已然感激不盡,死生由命,富貴在天,兄弟可從來不曾有過奢想,宋兄不用為兄弟的傷勢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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