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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虯髯大漢笑道:「白衣吊客成玄通曾經對我誇口,說那鬼火傳迅之法,不但神速無比,一日可千里,異於常情,我聽他自吹法螺,未理會他,成玄通也就未講下去,究竟是什麼方法。」

  方天成道:「是一雙猛禽,身後帶上一根藥線和火花,說穿了,也不值識者一哂,和一般信鴿相似,可能比信鴿飛行較高一些。」

  虯髯大漢道:「原來如此。」

  方天成輕咳了一聲,道:「此番和五鬼訂約,小弟全是為了程子望,此人在嘉定雄峙一方,多半是仗憑他作人的義氣,黑、白兩道中人,都肯替他保持面子,才保持嘉定一方的安靜,但如遇上劍門五鬼這等勁敵,只怕是無法應付了……」

  長長吐了一口氣,接道:「他為咱們奔走不停,情誼之上,咱們也不能不管,只是咱們面對大變,結局難料之際,小弟又攔下了這檔子事,怕要增加大哥很多麻煩了。」

  虯髯大漢道:「五鬼惡名,早著江湖,只不過他們行動一向縝密,江湖中人雖都曉他們為惡,但又無法抓到他們的把柄,小兄早已動過訪查他們惡跡的念頭,但別事延誤,一拖至今,咱們嘉定可停留一天,如是路上趕緊一些,可再加兩天,只要咱們能夠在五天之內,辦完此事,那就行了……」

  方天成不見大哥怪責,心中登時一寬。

  但聞那虯髯大漢道:「五鬼齊聚,必有大事,嘉定地面上,定然有著值得五鬼齊集的事物,這一點我想程子望一定明白。」

  方天成道:「小弟已答允他,明日午時,咱們遷居程府。」

  虯髯大漢道:「好吧!明日咱們搬過去就是。」語聲一頓,接道:「兩位賢弟,奔走勞累,也該早些休息了。」

  方天成欲言又止,欠身而退。

  一宵易過,人日天色近午,方天成結了店賬,步出店門。

  方珞經過一日夜的休息,又眼用了靈丹,人已可以自行走動。

  中州三俠,依序而行,方夫人、方珞,方瑜緊隨身後,最後是東耳老人。行出店門,程子望立時迎了上來。

  虯髯大漢一皺眉頭,道:「程兄到了很久嗎?」

  程子望笑道:「時刻未到,不敢打擾……」語聲一頓,道:「車只都已備妥,夫人、少爺請先登車。」

  舉手一招,一輛四匹健馬的大篷車行了過來。

  方夫人、方瑜、方珞進入車廂,東耳老人和趕車人,同時坐在車子前面。

  緊接著,四個青衣人,牽過來四匹健馬。

  程子望低聲說道:「方兄騎來的馬匹,兄弟已吩咐他們牽回莊中多加草料。」

  方天成道:「多謝程兄了。」

  中州二俠及程子望齊縱上馬背,直奔程家莊。

  程家莊緊臨嘉定城,相距不過二三裡,但卻是一個四不臨村的獨出院,四周滿布翠竹,中間用鐵網連起,看上去綠直臨風,實則防備十分森嚴。

  大門是碗口粗細的松木排成,一座十分廣大院落,分成育馬棚和練武場。

  名為程家莊,實則只住著程子望一家人,上下百十號人,除了程子望、程夫人、和一位程姑娘外,盡都是奴婢武師和養馬飼犬的下人。

  穿過廣場,才是宅院,重樓疊閣,白石走廓,四進院落,各具廳廂,氣魄宏偉,佈設豪華。

  程子望當先下馬帶幾人直入第二進院落的大廳中。

  程夫夫早已在二廳前相迎,帶著方夫人、方瑜、方珞進入後廳。

  一個帳房先生模樣的中年人,迎著東耳老人,另行入座跨院中去。程子望帶著中州三俠進入了二廳之中。

  兩個青衣小童,獻上茶,又悄然退出。

  虯髯大漢道:「劍門五鬼的事,二弟已告訴我……」

  程子望接道:「程某慚愧,原想為三位略效微勞,卻不料要三位幫我程某人了。」

  方天成道:「事情是在下攬下,這個和程兄無干。」

  程子望道:「方二俠不用向程某人臉上帖金子了,如非方二俠和石三俠在場,五鬼董方當時就不肯輕易地饒過在下了。」

  虯髯大漢道:「事情已經發生,要緊的是如何想法子對付強敵。」

  程子望道:「鄭大俠說的是,在三位面前,程子望也不會客氣,此番迎敵之事,還望鄭大俠從中主持。」

  虯髯大漢道,「咱們研商決定就是……」語聲一頓,接道:「在下想先瞭解程兄這方面的人事情形,我們三兄弟不能在此多留,必需有一戰之中,解決五鬼的事。」

  程子望道:「老朽武功平平,三位早已知曉,老朽也不用隱瞞二位了,因為,我這程家莊中,倒有幾位助拳之人,一般的江湖武師,可以對付,但如像劍門五鬼這等高手,那就無法對付了!」

  他似是自知來說清楚,急急接道:「能夠和人動手的大約有十幾個人,二十幾名弩箭手,施用連珠匣弩,一匣十二支,每人帶有弩箭四十八隻,四頭西藏猛犬,另外二十名守更哨的健漢。」

  虯髯大漢點頭道:「這些實力,防守這座程家莊已然算得很強,不過,必得妥為安排,才不致於有很大的犧牲,因為那劍門五鬼都是暗器能手,尤以白衣吊客成玄通那追命蛇羽箭,在武林中享名甚盛,二十名匣箭手,必需要有著很好的掩蔽才成。」

  程子望道:「在下家中,收有十面盾牌。」

  虯髯大漢笑道:「盾牌倒是不需要了,這些箭手和武師,也只不過是用作警戒,要他們對付劍門五鬼,形同送命。」

  方天成道:「大哥和白衣吊客成玄通很熟,可知他武功如何嗎?」

  虯髯大漢笑道:「很高強,其餘四鬼,也都不弱。」

  方天成道:「咱們是否也要準備一下呢?」

  虯髯大漢道:「此刻也無從準備起,因為咱們還無法預測那劍門五鬼是明來呢?還是暗襲,如是他光冕堂地的投帖求見,咱們任何佈置都歸無用,我們只好多準備一下,到時隨機應變就是。」語聲微微一頓,目光轉到程子望的身上,道:「程兄,在下有幾句話,請教程兄,希望程兄能夠據實而言。」

  程望道:「什麼事?兄弟是知無不言。」

  虯髯大漢道:「必有重大事故發生,五鬼要在這嘉定地面會齊,這嘉定必有吸引他們的事物了?」

  程子望沉吟了一陣道:「十年來,嘉定地面上一直是風平浪靜,雖然電有武林人在此鬧出械鬥的慘事,但都是意氣衝突,一時之差,預為籌謀的事還未發生,兄弟出面調解,大家也都很賞臉,常常是化干戈的為玉帛。」

  虯髯大漢道:「在下之意,是說返嘉定地面,有什麼足以引起五鬼的事物,例如一種名貴的寶物,或是武林秘錄之類的東西,千古名劍等,價值連成的奇物,在嘉定出現。」

  程子望沉思了良久,道:「有一個傳說,發生在一年前。」

  虯髯大漢道:「什麼傳說?」

  程子望道:「距嘉定十裡左右,有一座張家莊,每夜子時,常現出寶氣,時斷時續,綿延三個月之久,但以後卻證明了那是一口火井。」

  方大成道:「程兄,可曾瞧到那井升起來寶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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