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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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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名老人的嚴格規定下,紀家別院只有她一個人可以隨便進出,另有,就是不屬於「垂楊草廬」中人的司馬駿了。 跨院進去的第一間廂房,便是紀無情的住處。 這廂房一共三間,最外面的一間算是小客廳,裡面兩間是臥室。 當真湊巧,紀無情和司馬駿正在客廳裡下棋,南蕙則在一旁觀看。 此時的司馬駿,已不適合再稱為無我和尚了。因為他已奉無名老人之命,改換了俗家裝束。 由於他雙目已經複明,看起來容光煥發,翩翩瀟灑,英氣勃勃,有如玉樹臨風,完全一副五陵佳公子氣派,似乎又恢復了十年前身為司馬山莊少莊主的模樣。 說來也許令人不信,他一向不喜與異性相處,不少絕色美女,都不曾放在眼裡,偏偏自從在紀家別院遇見紀家小姐紀小鳳後,竟然一見傾心。 起初,他因自己已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之人,也只是把一番愛慕之意,藏在內心深處而已。 自從奉命改換便服後,難免已形諸於外,因此,經常藉著來找紀無情談天,設法和小鳳接近。 紀小鳳自然也對他頗具好感,紀老夫人看在眼裡,也並不反對,只是司馬駿僧俗身份未明,不便公然表示而已。 紀無情呢?不消說也對兩人有意撮合,因之,他也是主張司馬駿棄僧還俗最有力的一個了。 這時,紀無情和司馬駿一見周翠玉來了,連忙停止對弈,站起身來迎接。 別看這兩人在外面耀武揚威,在周翠玉面前,卻乖得像兩個大孩子,最是彬彬有禮。 這原因很簡單,一來周翠玉是無名老人身邊最得力的人,二來她對他們二人也最為關懷照顧。 南蕙先襝衽一禮道:「周姑姑,你來了。」 此刻的南蕙,也和半月前像脫胎換骨一樣,完全不見了昔日獷傲不馴的野性,顯得是那樣端莊貞靜。 周翠玉坐下後,開口就說:「你們知道我是誰?」 紀無情等人只聽得大感一愣,幾乎是異口同聲的道:「誰不認識您是周姑姑?」 周翠玉這才覺出方才自己那句話太突然。 其實不能怪她,她因為內心太興奮,所以一心只想直接了當的先表明身分,然後再提藍秀和常玉嵐,否則,一開口就提起藍秀和常玉嵐,那才是真正的沒頭沒腦太突然了。 她不覺臉上一熱,頓了一頓道:「老身是說你們可知道我的身份來歷?」 紀無情道:「你老人家始終不肯講,晚輩們如何能知道。」 周翠玉道:「現在我就要對你們講了。」 司馬駿插嘴道:「那最好不過。」 周翠玉像費了極大的力氣,才緩緩說道:「我是藍秀的母親,藍秀是你們早已認識的了。」 紀無情等又是一愣,呆了半晌,才問道:「藍秀的母親,不是巫嫣紅那女人嗎?」 周翠玉隨即把詳細經過,毫不隱瞞的敘述了一遍。 紀無情大喜過望的道:「周姑姑,晚輩這些天來,就因為她是巫嫣紅的女兒,所以方心存恨意,現在得知她是你撫養長大的,以後便不會那樣對待她了。」 周翠玉深深一歎道:「可惜她現在已經落難了,不再是司馬山莊的女主人了。」 紀無情吃了一驚道:「周姑姑此話怎講?」 周翠玉道:「現在老身已用不著對你們隱瞞,常三公子在三、四天前就被巫嫣紅逼出司馬山莊,而且據說巫嫣紅還派出不少高手把他殺成重傷,此刻下落不明,秀兒為了出來查訪,那女人竟然連親生女兒也要追殺……」 她說到這裡,不覺滴下幾滴眼淚。 紀無情大為關切的急急問道:「周姑姑可有看見了她?她在什麼地方?」 周翠玉道:「我已把她安置在一處民家,還有她父親也在那裡。」 紀無情忙不迭的道:「周姑姑,快帶我們去,我們幫忙把藍大叔和她一起接回來。」 周翠玉稍顯猶豫的道:「別忙,我方才已經稟報過老爺子,老爺子寬宏大量,同意把她父親接回來,只是秀兒的事,還不敢對老爺子講,不知道老爺子肯不肯也讓她來。」 紀無情忙道:「那正好,她可以住在晚輩家裡。」 周翠玉有些為難的道:「那方便嗎?老太太同不同意?」 南蕙扯了紀無情一下衣角,低聲道:「二哥,你就對周姑姑實說了吧!」 她一向稱紀無情紀大哥,自從住進紀家別院,得知紀無情排行第二,已經改口稱二哥了,連姓兒也不再帶。 紀無情隨即歉然一笑道:「周姑姑,小侄因為先前不知您和藍姑娘的關係,所以有件事沒有告訴您,您女婿常玉嵐前天已經被接到捨下來了。」 周翠玉大為驚喜,啊了一聲道:「真的,他可是被你救下來的?」 紀無情望了司馬駿一眼道:「該說是事有湊巧吧!小侄和司馬老弟前天偶然在鄢陵城外一處山坡經過,得見令婿被六名高手追殺,可惜晚了一步,當時他已身受重傷,眼見就一命不保,小侄和司馬老弟趕上前去,總算將強敵擊退,當即把令婿攙回捨下養傷。」 周翠玉大為激動的道:「兩位賢侄,你們前後兩次救了常三公子的性命,老身真不知該如何感謝二位才好。」 紀無情正色道:「周姑姑說那裡話來,小侄們和令婿早已是生死故交,但為了一口氣,這些天來,卻一再故意給他難堪,他都能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憑這些,就足以證明他對小侄們的真正友情了,你老人家又何必再提什麼感激不感激的呢?」 周翠玉早知十年前紀無情對藍秀曾是一往情深。 此刻她真恨不得能再有一個像藍秀一樣的女兒,好在她已明白,紀無情目前已經有了意中人,而南蕙長得又多麼和藍秀相似。 她心裡想著,一面急切的問道:「可不可以帶老身看看常三公子?」 紀無情道:「丈母娘看女婿,當然可以,不過他剛才睡著了,所以小侄才能抽空和司馬老弟下棋。」 「這兩天來可都是你親自照料他?」 南蕙搶著說道:「可不是嗎!二哥兩天來幾乎日夜守在他床前,換藥療傷都是他親自動手,連陪我談天的時間都沒有了。」 周翠玉內心又是一陣感動。 紀無情道:「周姑姑先在這裡坐一會兒,小侄去看看他醒來沒有。」 常玉嵐就被安置在紀無情隔壁的另一間房裡。 紀無情悄悄進去後,常玉嵐已聞聲醒來,他因蓋著被子,無法看出傷勢,但氣色和精神還都很好。 紀無情來到床前,俯下身來,低聲道:「常兄,是不是要換藥了?」 常玉嵐搖搖頭道:「早上才換過藥,何必再麻煩,兄弟感覺已好得多了。」 紀無情道:「你別激動,我現在要告訴一件使你既吃驚又高興的事。」 常玉嵐緊鎖眉峰道:「兄弟最擔心的便是賤內,那女人連自己的女婿都要殺,只怕連她的女兒也難放過,我倒真希望賤內也能及早逃出司馬山莊。」 紀無情不動聲色的道:「不但嫂夫人已經逃出了司馬山莊,連令岳母也在咱們這裡。」 常玉嵐不由大吃一驚道:「什麼?那女人也來了?這怎麼可能?」 「你別驚,待我慢慢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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