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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所以到今天我才知道你們中原武林終究有人。」

  常玉嵐暗中注意附近動靜,見阮溫玉似乎只是單身一人,既無江上碧隨行,也無其他護從。

  常玉嵐不覺問道:「阮門主的屬下都到哪裡去了?」

  阮溫玉笑道:「單獨行動,不是自由得多嗎?常公子司馬山莊僕從如雲,還不照樣是單人一個?」

  常玉嵐見東方霞等人已經走遠,再不跟上去就要失掉線索。

  他只好說道:「逍遙津『雲集樓』之事,在下決定不再計較,我現在還有事,阮門主也該忙自己的去了。」

  誰知阮溫玉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小妹好不容易遇到你,正想找你談談!」

  這情狀使得常玉嵐最是尷尬不過,大街之上,男女拉拉扯扯,成何體統,他不得不暫時放下跟蹤的念頭。

  常玉嵐不動聲色的道:「在下和阮門主有什麼好談的?」

  阮溫玉嬌媚一笑道:「只要人和人在一起,就一定有話可談,何況你我在『雲集樓』一別,不覺已經一月,怎說無話可談?」

  常玉嵐略一遲疑,道:「好吧!由我作東,就請姑娘到『群賢老棧』小酌一番。」

  阮溫玉笑道:「那我就厚顏叨擾了。」

  她咂了咂嘴,又道:「鄢陵是開封府的地面,由你作東是順理成章的事,所以小妹也用不著客氣。」

  進入「群賢老棧」餐堂,常玉嵐點過酒菜後,和阮溫玉分賓主坐下。

  那店小二直是發愣,他從未見過像常玉嵐這樣的客人,在僅僅一個多時辰之內,竟然連吃三次。

  先是自己自飲自酌,接著又參加別人的筵席,現在又帶來一個女的再吃。

  其實常玉嵐起先除了在自己這邊喝了兩杯酒,吃過幾口菜,到了東方霞那邊的一桌,根本連筷子都沒動。

  此刻他肚子裡還真餓得很呢!

  店小二端上酒菜之後,忍不住直向阮溫玉偷瞧。

  他從未見過這樣美的女人,也只有住在這裡的另一位姑娘,還可以和她比上一比,不消說那是指的南蕙。

  阮溫玉似乎涵量頗佳,高高舉起杯來道:「小妹借花獻佛,先敬常公子。」

  常玉嵐喝下一口酒道:「阮門主有話請講,在下還急著趕回司馬山莊。」

  阮溫玉道:「鄢陵離貴莊至少百里路程,現在已是未末時分,返回貴莊,恐怕要帶夜了,何不就在這家客棧留宿一宵?」

  常玉嵐笑笑道:「上次在逍遙律『雲集樓』留宿,差一點送了命,這次又遇到阮門主,在下還想多活幾天。」

  「卟嗤!」

  阮溫玉笑出聲來道:「你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小妹可以向你保證,絕不再暗下毒手了。」

  「你可是因為這次沒帶手下,想到把在下帶走不方便?」

  阮溫玉依然笑個不停,道:「你想到哪裡去了?」

  「那是為什麼呢?」

  「因為你現在已不是我希望的對象。」

  「你是說我對你已經完全失去了吸引力?」

  「那倒不是,而是我覺得你已經有了妻室,而且,尊夫人又十分美麗賢淑,我不忍心橫刀奪愛,更不願平白無故的破壞別人的美滿家庭。」

  「你是什麼時候有了這種想法?」

  「在上次到貴莊以後,那次雖沒看到你,但尊夫人一定對你說過吧?」

  「內子的確對在下說過,那次你曾率領『塞外三凶』和『南海三妖』到敝莊,準備把敝莊一掃而平,可惜並未得逞,是嗎?」

  阮溫玉格格笑道:「常公子,何必說得這樣難聽,實對你說,小妹上次到貴莊絕無惡意,只是因為關心你的掌傷,看看你是否回莊。」

  「可是『塞外三凶』和「南海三妖」卻當場干戈相向,若不是紀公子前往相助,只怕那天的後果就難以收拾。」

  「你要明白,『塞外三凶』和『南海三妖』並非我的屬下,他們不過為了某種原因暫時聽命於我而已。」

  「那天他們遭到紀無情的懲戒,小妹不但不曾出手相助,反而當場責駡他們,這事尊夫人必定也對你說過?」

  常玉嵐點點頭道:「不錯,所以在下才弄不清你到敝莊的用意何在?」

  「用意方才已經對你說了,我不再以你為物件,也是那天到了貴莊以後才決定的。」

  常玉嵐不由心情已經輕鬆了下來,笑了笑,道:「不知誰有這份福氣,能被你雀屏中選?」

  阮溫玉帶著羞答答的神情道:「你的好友——紀無情。」

  常玉嵐不覺暗暗吃驚,心下沉思道:「糟糕,若在從前,她配紀無情未嘗不可,但現在不同,這讓南蕙怎麼辦?自己的一番用心豈不又將白費?……」

  阮溫玉見對方未做任何反應,蹙了一下眉,關切的問道:「小妹這項決定,你認為如何?」

  常玉嵐聳了聳肩道:「這是你自己的事,在下怎好妄自參與意見。」

  「因為你和他是生死相交的好友,自然對他的為人最清楚不過,所以小妹才想聽聽你的意見,須知女孩兒家的終身大事,關係著一生的命運,小妹怎能不慎重行事。」

  「你為什麼關忽然看上紀無情呢?」

  「小妹早就說過,小時候曾有一位相士為我推算生辰八字,然後告訴家父家母,說我將來的終身,一定要許配四大公子其中的一位。」

  「而紀無情又正是四大公子之一,我看中了他,又有什麼不對嗎?」

  「在下記得在逍遙律『雲集樓』時,你曾隨身擁有一份四大公子的畫冊,當時你對他並不喜歡,為什麼卻又改變了主意?」

  「因為那畫冊上所繪的紀無情,蓬首垢面,邋邋遢遢,我怎會嫁給那種人呢?」

  「那畫冊上所畫的他並沒錯。」

  「你只說對了一半,當我在官渡第一次遇見他時,他的確是那副骯髒樣子,但第二次在司馬山莊再見到他,就完全像換了一個人。」

  她不等常玉嵐的問話,她接著又說道:「至於今天再遇到他,他越發出落得一表人才了。」

  常玉嵐哦了一聲道:「你今天也見過他?」

  阮溫玉道:「剛才他和一位老女人以及司馬駿由這家客棧出去,你看見了,難道我不能看見?」

  常玉嵐似感不解的道:「你為什麼不追上他?」

  阮溫玉窘然搖了搖頭道:「我本想追上他,但有那老女人和司馬駿在旁,想了想,還是免了。」

  「你可認識那老女人?」

  「雖然不認識,卻和她交過手。」

  常玉嵐吃驚的道:「你怎會和她交過手呢?該不是認錯人了?」

  「剝了皮還能認得出她的骨頭,怎會認錯人。」

  「可是你根本不可能有和她交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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