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鐵笛神劍 | 上頁 下頁 |
一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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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醉儒」行道江湖數十年,還有什麼神情看不出來,當下呵呵一笑,道:「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那老年化子,沉吟了片刻,才訕訕的說道:「『雙龍鏢局』在這一帶,名聲不錯,況且與咱們──」他說到此處,哼了幾聲,竟然說不下去。 「江南醉儒」哈哈一笑,知他完全誤會了自己的意思,立即說道:「這一點我知道,我絕不是想為難他們,說不定還有他們的好處。」 那老化子一聽,這才鬆開臉色。 「江南醉儒」道:「現在我要知道他們押的是什麼紅貨?是什麼人託運的?這趟押鏢之人是誰?此人是什麼腳色?你一定要在他們動身前後一個時辰之內,告訴於我,你能不能夠辦到?」 那老年化子躬身道:「長老言出,法隨言至,交下之事,一定查清回稟就是。」 「江南醉儒」點頭道:「如此就辛苦劉香主了,我就住在他們『大興棧』對面的『茂隆老店』的臨街樓上,有什麼事找我,可按本門暗號行事。」頓了頓又道:「時間有限,我也不耽誤你,我走了,劉香主,你多辛苦。」 那劉旺待「江南醉儒」起身之後,才爬起來,跟在身後。 「江南醉儒」揮手阻道:「我來只當是遊廟的,你不必送我,以免有形跡落在別人眼裡,反而礙事。」 劉旺自然依言退回房去,肅立相送。 「江南醉儒」帶著傅玉琪返回「茂隆老店」三人就在店裡,點了菜飯用了。因為天氣炎熱,無法入睡,坐在臨窗之處,古今東西的閒話一陣。好在「江南醉儒」胸羅萬有,「虯髯神判」也是路行萬里,有的是談說資料,只聽得傅玉琪怔怔入神。 三更過後,涼風徐來,略有爽意。 陡然間,只見地下黑影一閃,一眨眼,已繞到樓下「啪」的一下,響起了輕輕的一聲掌聲,隔了呼吸兩口氣的時間,又有兩聲掌聲「啪啪」連著響了兩聲。 「江南醉儒」一聽這一長兩短的掌聲,這正是化子幫的暗號,知是劉旺已到,立即也輕擊兩下。轉頭對「虯髯神判」和傅玉琪,道:「大熱天氣,也難以入睡,倒不如找處清涼所在,看看夜景來得好。」 三人自是同意,當下收拾妥茶具,反帶起房門,來到樓頭拐角之處,放眼一看,四周沒有發現有人。「江南醉儒」身肩微動,領先躍落地下。 「虯髯神判」、傅玉琪輕功也自了得,跟著也飛躍而下。 那邊劉旺,早就迎了上來。 「江南醉儒」悄聲道:「有話稍待再講,你先找處幽靜風涼之處,咱們坐坐去。」 劉旺略一沉思,道:「好,請跟小的來。」說著當先走去。 三人跟著劉旺走了約莫三四里路光景,來到一處山崗,遙遙便望到山崗之上,有座廟宇,還有座頹塔,透出樹梢。 劉旺領著三人,翻上山崗,指著那樹叢背後的廟塔道:「這是間破廟,也無僧人守留,也只是一些幫中弟子寄避風雨之處,後面古塔,雖然破敗,卻還能上得了人,而且地方高,也必定風涼一點,我領你老人家看看去如何?」 「江南醉儒」點頭,道:「既有這些好處,那自然是去的好。」 劉旺應了一聲,就領先走去。 三人跟著走了一陣,已越過頹寺,來到塔下,階石已傾,但卻難不住這幾人。 幾人來到之後,劉旺又下去,重返前寺在寄居的化子處,要了一些紙布,鋪攤地上,幾人都席地坐下。 據劉旺所探得的訊息,這「雙龍鏢局」在買賣上,很是公道,這次是受人情重託,替江西客人押了一批貴重財物,去到四川。 「江南醉儒」道:「你可聽說,押運之人是誰?」 劉旺道:「不敢欺瞞,此次押鏢之人,乃是『雙龍鏢局』二鏢主龍慕文所押。此人與他哥哥龍效武一樣,善使一條鏈子錘,所以這條路上,又叫他們兩兄弟『雙錘龍』。」 「江南醉儒」點了點頭。 那劉旺又道:「據小的所知,這雙錘龍的人緣頗好,在本省境內,還沒有出過岔子,不知長老──」說到這裡,覺得自己與對方輩份相差太遠,不能如此相問,倏然住口不言。 「江南醉儒」素來不講究這些,何況自己也不是化子幫的什麼長老,不過是『獨臂丐王』的朋友而已,又何必擺什麼身份,當下笑道:「劉香主所問之事,我們也不是真的見到什麼跡象,只是發覺一二可疑之人,前途如何,還不敢料定。」 又問了問他附近的險地和知名的人物,閒聊了半晌,才重回城中,辭過劉旺,逕返茂隆老店。 一宿無話,直到次日辰時,那「雙龍鏢局」的鏢車,才轆轆上路。前面走著三匹馬,後面跟著三匹,兩側各有一騎相護,趟子手則隨車守護,聲勢、氣派很是不小。 「虯髯神判」一見鏢車已走,急的催著「江南醉儒」道:「師叔,他們已走,咱們也該上路啦。」 「江南醉儒」卻是不慌不忙,抱住酒壺,又吃了一頓早酒,然後要店家把酒葫蘆沽滿,這才算清店賬,拖著帶醉不醉的步子,出店而去。 出了縣城尾隨鏢車向西南而行。 這一天走了約莫八九十里,傍晚時分,到了一處鎮甸,名叫「拓林鎮」。鎮甸不大,而且這鎮子乃是嚴陽山的入口之處,鎮上房舍,是倚著山陵所建,高高低低,散散落落的,看來更顯荒涼,這乃是出建昌,上經湖北,下轉湖南的站驛,往來商旅,必在此住宿,如若錯過這一站,再往前走,就進入前無村後無店的深山。 「江南醉儒」二人暗中跟著「雙龍鏢局」的鏢車,來到拓林鎮,另投小店住下。 傅玉琪因少在外走動,覺著跟了鏢車一天,也未見有何動靜,忍不住問道:「師叔,咱們跟了他們一天,也未見有什麼變故,咱們明天是否還繼續跟下去呢?」 「江南醉儒」笑道:「由建昌出來,這一帶路途不險,縱然有山,也不過是小小丘陵,歹徒既不易藏伏,也不宜於行事,自然不會有什麼動靜。」停了一停又道:「明天出了拓林鎮往下走,便進了嚴陽山,這一帶山嶺嶙峻,十分兇惡。如果沒有變故便罷,如若有什麼變動,那就準在這裡。」 「虯髯神判」接道:「師叔說的甚是,明天,咱們還是暗中跟下去,到時看情形而定──」 「江南醉儒」道:「好,到時如若真的有事,你們還是忍耐一下,待弄清楚之後,我自會招呼你們,今晚你們先好好睡一晚,有精神明天好好的玩玩──」 這時正是大熱天,趕路的人,也都是絕早起來,趁太陽尚未出來,趕一段路。 是以次日天尚未亮,就聽得「雙龍鏢局」牽馬套車的聲響,「江南醉儒」忙的喚起傅玉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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