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臥龍生 > 素手劫 | 上頁 下頁
六二


  黑衣少年道:「就在離此不遠之處,那地方我很難說出名字。」

  玄真回顧了百忍一眼,道:「咱們瞧瞧去吧!」

  唐老太太道:「任相公可就是老身在三元觀遇上的那位青衣人嗎?」

  玄真道:「正是那人。」

  那黑衣人似是已等得不耐,急急接道:「任相公告訴我說,諸位如若要去,愈快愈好。」

  玄真當先站了起來,道:「大師,任相公急促相邀,想來定有重要之事。」

  百忍回顧了百祥的屍體一眼,道:「走吧!」站了起來,去抱百祥大師的屍體。

  百代搶先一步抱起百祥,道:「各位僱的車還要不要?」

  百忍道:「行程遙遠,豈能背著你師弟的屍體趕路。」

  唐老太太伸出右手,一把扣住唐通脈門,玄光背起了玄月,隨在那黑衣少年身後,魚貫出了店門。

  這時,百代招的馬車,剛好趕到。

  唐老太太暗中點了唐通兩處穴道放在馬車之上。

  玄光、百代,也把百祥的屍體和玄月放置在車上,百代押車而行。

  那黑衣少年一直冷眼旁觀幾人的行動,一語不發。 玄真為人謹慎,對這位突如其來的黑衣少年,深懷戒心,暗中監視著他的舉動,那黑衣少年,當先帶路而行。大約走了七八里路。已到一處菜園旁邊,這是一片荒涼的郊野,一株高大的核桃樹下,有一座古老的房舍,一個赤足褸衣的大漢,還在踏著水車,灌溉著兩畝大小的菜園。那房舍建築在這片菜園的中間,四周種滿了各種蔬菜,阡陌縱橫,僅可一人通過。

  百忍大師低聲對百代說道:「你也進去吧!」

  百代道:「百祥師弟的屍體呢?」

  百忍嘆息:「唉!他已氣絕多時,世間那裡當真有起死回生之藥。」

  那黑衣少年已放步向前行去,眾豪魚貫隨行而入。百代大師隨在百忍大師之後,走在最後。唐老太太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馬車上的愛子,低聲對玄真說道:「道長,令師弟留在車中,沒有危險嗎?」

  玄真知她是擔心唐通的安危,淡然一笑,道:「咱們先會見過任相公,再來迎接他們不遲。」

  唐老太太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如何聽不懂玄真的弦外之音,當下不再言語,暗中卻調聚真氣,如若那房舍中不是任無心時,就立時動手。說話之間,已近房舍,那褸衣赤足,踏轉水車的大漢,對群豪行近之事,渾如不覺,群豪由他身側走過,他連望也未望一眼。

  那黑衣少年回首對群豪說道:「諸位請在室外等候一陣。」推開房舍兩扇緊閉的木門,走了進去。片刻之後,重又出來,抱拳說道:「任相公請諸位入室相見。」

  群豪魚貫入室,抬頭望去,只見一方白木方桌上,早已擺好酒菜,杯筷分列,酒香撲鼻。玄真迅快地掃掠了四周一眼,卻不見任無心停身何處,心中疑念方生,瞥見壁角草簾啟動,走出來一個藍衣少年。此人生的劍眉星目,玉面朱脣,舉動瀟灑,英氣逼人,正是群豪急欲一見的任無心。

  他曲盤著一條左臂,用白紗繫在頸間,似是左臂上,受了極重的傷。

  玄真微微一驚,道:「你的手臂──」

  任無心微微一笑道:「受了一點微傷,不要緊,諸位請坐。」群豪相繼落座,任無心舉起酒杯笑道:「各位先請盡此一杯。」當先一飲而盡。

  百忍大師道:「阿彌陀佛,貧僧戒酒,有負任施主的盛意了。」

  任無心道:「諸位自行食用,在下不再客氣了。」

  群豪的心中,個個如負重鉛,那還有心情飲酒。只有任無心神情輕鬆,妙語如珠,杯不停手的頻頻自行乾杯。玄真強行忍耐了一陣,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說道:「任相公把我等招引來此,想必有重要之事見教?」

  任無心道:「不錯,在下請諸位來此,確有要事與諸位相商。」

  百忍大師道:「可是為南宮世家?」

  任無心微微一笑,道:「不錯,正是為南宮世家。」

  百忍大師道:「這是江湖上從未有過的浩劫,唉!」

  任無心臉色一整,肅然地接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雖然是晚了一步,但並非完全絕望。」

  玄真道:「貧道有幾件不明之事,想請教任相公。」

  任無心道:「道長請說。」

  玄真道:「在那石室中擊襲誘開那黑衣人的,可是閣下嗎?」

  任無心微微一笑,道:「雖然和我有關,但卻非我本人。」

  玄真怔了一怔,道:「白河岸邊,以琴聲誘退那黑衣人的,想來定然是你了?」

  任無心道:「道長猜的不錯,正是區區在下。」

  玄真道:「你好像很清楚南宮世家中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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