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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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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代低聲說道:「諸位先行一步,在下斷後。」目光轉處,只見一個黑衣人疾撲過來,立時默運內功,揚手打出一拳。他的武功,在少林百字一輩中,最為高強,這一拳乃少林七十二種絕技之一的「金剛神拳」,勁道剛猛異常。只聽那當先衝來的黑衣人悶哼一聲,身子一仰,栽入水池之中。但他發這一拳,卻招來了更多的黑衣人,追了過來。但聞銅鑼聲一陣急響,那追過來的黑衣人,又被那銅鑼聲招了回去。 玄真仗劍當先,百代緊握匕首斷後,沿道急奔而行。片刻間,已出山洞,看天色時光微現,已經是五更過後時分。 百忍凝神聽去,仍隱隱可聞那銅鑼之聲,不禁嘆息一聲,道:「咱們雖然已離險地,可是那相救咱們之人,卻陷入了石室之中。」 玄真道長接道:「大師放心,以貧道的預料,那人不但能夠脫險,而且還可能先咱們而上渡船,不用多顧,咱們要早些趕路了。」當先飛躍而起,向前奔去。 百忍大師心中雖是不信,但卻不好出言反駮,只好緊隨玄真身後,急奔而去。奇怪的是南宮世家並無攔截之人,群豪順利的離開長青林,直向正南方奔去。這些人都是江湖上第一流的高手,奔行之勢,異常迅快。二十里路,也就不過是片刻工夫。東方天際,泛起一片銀白,景物清晰可見。橫攔去路的白河岸旁,果然停靠著一隻木船,風帆高漲,只待起碇。船頭上站了個三旬左右的大漢,正在東張西望,看他滿臉汗水滾滾,似是心中正等得十分焦急。一見群豪行來。立時舉手相招。玄真單掌當胸,正待發話,那大漢已收起鐵錨,搶先說道:「諸位快請上船,有話上船再說。」 唐老太太雙足微一用力,當先躍上船頭。群豪接連施展開提縱身法,飛上船頭。百忍大師最後一個上船,腳還未著船上,舟已開行。順風順水,急駛而去,片刻工夫已行出三四里路。這一段時間之中,那大漢一直在急急撐篙划船,不發一語,直待舟到河心,天色破曉,半輪紅日,昇起地面,那大漢才收了竹篙,拂拭一下頭上的汗珠,說道:「船艙之中早已備好了食用之物,諸位如若飢餓時,儘管食用。」 由於那大漢舉動的惶急神秘,使群豪都為之起了疑心,所有之人,都靜靜地站在船頭之上,未入艙去,監視著那大漢的舉動。百忍大師低喧了一聲現號道:「施主可是專以迎接我們的嗎?」 那大漢臉上的緊張之情,已然消去,微微一笑,道:「在下已相候各位一個更次以上了。」 百忍大師道:「施主尊姓大名?」 那大漢笑道:「武林小卒,名不見經傳,在下說了,諸位也未必知道,不說也罷。」 玄真突然接口說道:「大駕不願以姓名見告,貧道等自是不便追問,但有一事尚望不吝賜教!」 那大漢笑道:「道長客氣了,什麼事先請明示,在下如能作得主意,自當盡言所知。」 玄真道:「大駕何以知道貧道等要乘渡舟?」 那大漢道:「在下奉命而來。」 玄真道:「何人之命?」 那大漢沉吟了良久,道:「任相公。」 百忍怔了一怔,道:「任無心。」 玄真接道:「果然是他,未出貧道所料。」 那大漢點點頭,道:「任相公交代在下,諸位請在小的船上,停留一日一夜,今晨算起,要到明日晚上,諸位才能下船。」 唐老太太奇道:「為什麼?」 那大漢道:「任相公這樣交代,在下只有照吩咐行事,至於原因何在,非在下所知,日後諸位見著任相公時,再問他也不遲。」 百忍道:「南宮世家的恐怖,任大俠的神秘,倒使老衲等,不知所措了。」 那大漢笑道:「老禪師不用著急,任相公既然命在下迎接諸位,決無相害之心,艙內早已備好了酒餚素齋,諸位請自管食用,一日夜的工夫,彈指即過,屆時任相公或可親自趕來和諸位相見──」 忽聽玄真道長說道:「她們追來了!」 群豪轉頭望去,果見兩個全身素衣的婦人,騎著兩匹白馬,沿岸而行。在兩個白衣少婦之後,緊隨著八匹健馬,馬上人全身黑裝,背上分插著各種兵刃,雙方相距,大約有四五丈左右。兩個白衣婦人,又似是有意的不讓群豪看清,騎馬側臉而行,故意避開了群豪的目光。玄光想起昨夜敗在那白衣少婦手中之事,心頭大感氣惱,忍不住說道:「既然他們追了上來,我們何不也索性上岸去,和他們分個勝敗出來,如能生擒那兩個白衣少婦,也好交換玄月師兄脫險。」 玄真正待出言相阻,那大漢已搶先說道:「不成,任相公再三交代,不許諸位任何一人在一日夜之內,登上岸去。」 玄光道:「為什麼?我們難道還會走錯了路不成?」 那大漢微微一笑,道:「諸位請入艙中,來人由在下對付就是。」 玄真略一沉吟,當先走入艙中,群豪一見玄真入艙,群相隨入艙中。 唐老太太望了玄真一眼,道:「道長,各位能這樣坐在艙中嗎?令師弟說的大有道理,咱們如能生擒那兩個賤婢,也好和她換個師弟玄月道長,和犬子唐通回來。」 玄真搖頭說道:「唐老太太不用急,南宮世家的隱秘,既被發覺,自然不會就這般放過咱們,眼下情勢不同。那位壯士,堅阻咱們登岸,想必定有作用。」 唐老太太口雖不言,心中卻是大為不服,暗暗忖道:我不信,這兩個白衣婦人,能夠勝過咱們眼下之人?轉眼望去。只見那當先而行的白衣婦人,已經轉過臉來,舉手對那小舟相招。但那行舟大漢,卻是視而不見,望也不望那白衣婦人一眼,只顧搖櫓而行。 只聽一聲嬌脆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不靠岸,等我們追上,那就別想再活!」 這木船相距那岸上甚遠,少說也有八九丈的距離,但那傳過來的聲音,卻如起自身側,清晰可聞。任那白衣婦人出言威嚇,那搖船的卻是一言不發,聽而不聞,理也不理。河水急轉,小舟順流而下,那白衣婦人和那些黑衣大漢,漸不可見。 那搖船大漢忽然放下櫓,緩步走入艙中,笑道:「諸位吃點東西吧。」 玄真微微一笑,道:「我等尚不覺著飢餓。」微微一頓,又道:「敢問壯士,上姓大名?」 那大漢忽然轉變的十分嚴肅,說道:「有勞道長相問,但在下的姓氏,久已不願提起──」 忽聽唐老太太啊了一聲,道:「是啦,尊姓可是姓高嗎?」 那大漢臉色一變,緩緩別過頭去,道:「唐老太太竟還記得十幾年前的巫峽往事。」 唐老太太緩緩點頭道:「那是老身生平身經的有數惡戰之一,如何能夠忘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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