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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三


  鄧玉龍微微一笑道:「能夠得容兄相助,咱們多增了不少勝算。」轉目望去,只見容哥兒緊閉雙目,似是在用心推想什麼事情。鄧玉龍低聲對慈心大師道:「我等去後,此地如有什麼變化,大師不妨和那位容小弟研究一下,其人年紀雖輕,但機智和才能都不平庸。」

  慈心大師望了容哥兒一眼,點點頭,道:「貧僧記下了,兩位如若能夠找出什麼結果,希望能夠早些回來。」鄧玉龍應了一聲,帶著容俊大步而去。

  就在兩人去後不久,突然間,一個身著黑衣、頭戴面紗的瘦小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急奔而來。慈心大師回頭望了容哥兒一眼,只見他仍然閉著雙目,似是在運氣調息一般。當下橫身攔住了來人去路。冷冷說道:「閣下找什麼人?」

  那黑衣人道:「我要找鄧玉龍鄧大俠。」

  慈心大師道:「閣下貴姓?」

  那黑衣人道:「找鄧大俠有重要事情,我的時間不多……」

  慈心大師接道:「閣下是男人還是女人。」

  黑衣人道:「你如再問下去,只怕要耽誤了很多人的性命。」

  慈心大師道:「閣下如不肯說出身份來歷,貧僧不能告訴你鄧大俠的去處。」

  黑衣人突然一閃身子,舉步直對容哥兒行了過去。慈心大師右手一抬,疾快地抓了過去。黑衣人突然一伏身,疾快絕倫地閃避開慈心大師的掌勢,到了容哥兒身側。這時容哥兒正全神貫注在鄧玉龍傳授的武功之中。他內心之中,有著一種沉重的負擔,覺得這是繼承絕學的大任,必得傾盡所能,學會鄧玉龍傳下的武功。是故,那黑衣人行到容哥兒的身前時,容哥兒還未察覺。慈心大師想不到來人的身法,如此滑溜,心中大驚之下,高聲說道:「容施主小心暗襲……」那黑衣人動作快速至極,慈心大師話出口,那黑衣人已然抓住了容哥兒的右腕。

  容哥兒睜開雙眼,望了黑衣人一眼,緩緩說道:「閣下什麼人?」那黑衣人低聲說道:「我是江煙霞,別讓他們動手。」這時慈心大師和另外三個灰衣和尚,已然欺身而上,團團把那黑衣人包圍了起來,準備出手。但因容哥兒落在了她的手中,使四僧有些投鼠忌器,不敢隨便出手。

  容哥兒環顧四僧一眼,高聲道:「四位大師不用擔心,這位是在下的朋友。」

  慈心大師道:「既是容施主的朋友,怎會對你施襲,扣拿住了你的脈穴?」

  江煙霞道:「我有事和他談,怕你們把我纏住,一時無法脫身,耽誤了事情。」

  慈心大師怔了一怔,望著容哥兒,道:「這話當真嗎?」

  江煙霞道:「自然是當真了。」

  慈心大師道:「貧僧等是問容施主,不是問你。」

  容哥兒道:「她說的不錯。」

  慈心大師道:「容施主要言出肺腑,雖然你被她扣住了脈穴,但貧憎等相信我等如聯手而攻,足可解你之危,而使你不受傷害。」

  容哥兒道:「她說的都是實話。」

  江煙霞放開了容哥兒的右手,緩緩說道:「現在,你們可以相信了吧?」

  慈心大師望了容哥兒一眼,道:「容施主現在已經自由了。」

  容哥兒道:「諸位不用多疑了,她說的都是實話。」

  慈心大師道:「果真如此,容施主和她談談吧。」舉手一揮,群僧退開。

  容哥兒回顧了江煙霞一眼,「有什麼事?」

  江煙霞道:「關於取得解藥的事。」

  容哥兒喜道:「姑娘有辦法取得解藥?」

  江煙霞點點頭,道:「不錯,不過,很冒險。」

  容哥兒道:「姑娘不用冒險了,只要把解藥存放之處,告訴在下去取就是。」

  江煙霞道:「你不能去。」

  容哥兒道:「為什麼?」

  江煙霞嘆息一聲道:「咱們早已有了婚約,算起來,我已是你的妻子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目下武林情景,叫人觸目傷心,那王子方一日不死,決不會安度歲月。」

  江煙霞道:「怎麼?你們已知曉是王子方了。」

  容哥兒點點頭道:「鄧大俠當面揭穿他偽裝武當代掌門三陽道長的面目……」語聲一頓,道:「藥毒時限已過,這些人,都已經奄奄一息,你既知藥物存放之處,咱們立時動手才成。」

  江煙霞略一沉吟,道:「容郎,咱們得仔細研商一個辦法才是。」突然轉身,舉步向前行去。容哥兒心中大奇,暗道:「怎麼她說了一半,就舉步而行。」心中念轉,人卻緊追身後行去。江煙霞行約兩三丈,停下腳步,低聲說道:「有些話不能讓別人聽到。」

  容哥兒道:「四個僧人都是少林寺中高僧,滿懷救世之心……」

  江煙霞搖搖頭,接道:「我知道,那些話,我是羞於出口……」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容郎,你要拯救天下武林同道呢?還是要一個白壁無暇的妻子。」

  容哥兒呆了一呆,道:「這話用意何在?在下聽不明白。」

  江煙霞道:「回我的話,唉!如若我還是自由之身,咱們沒有婚約,這些事自然也用不到和你商量了。」

  容哥兒皺皺眉頭,道:「這兩件事風馬牛互不相關,你要我如何回答?」

  江煙霞肅然說道:「你要立救世大志,挽回這一次大劫,你可能失去一個妻子,你如想娶一個清白的妻子,那只有放棄救世的俠行,帶我走,找一處深山大澤,過咱們平靜的日子,武林中是是非非,慘劫大難,都和咱們無關了。」

  容哥兒心中有些明白,但又不完全瞭然,凝目沉思了一陣,接道:「賢妻可否把話說明,也好讓在下抉擇。」

  江煙霞道:「妾身明說了吧!那解藥存放之地,有極惡毒的機關和高手防守,如是賤妾取藥很可能遭遇不幸。」

  容哥兒道:「夫妻本是同林烏,如若要涉險,為何不要我和你同行?」

  江煙霞道:「就賤妾所得消息,那地方男人不能去。」

  容哥兒道:「為什麼?」

  江煙霞道:「因為,因為……」只覺話難出口,因為了半天,仍然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來。容哥兒皺皺眉頭道:「既然咱們是夫妻,還有什麼不能出口的事呢?」

  江煙霞道:「那守衛解藥之人是男人,只有女人,或可能逃過死亡之路。」

  容哥兒接道:「既是彼此為敵,我可以出手反擊,怎知一定會被他們……」語聲一頓,道:「再說,你一人前去,也使我放心不下。」

  江煙霞肅然說道:「你不能去,去則必死無疑,而且還將壞了大事。」

  容哥兒心中暗道:「聽她口氣,那地方險惡無比,去則是非死不可。」當下說道:「如是全無一絲生機,賢妻自是也不用去了。」

  江煙霞突然微微一笑,道:「女人有一死一生的機會,男人則非死不可,除王子方本人,天下再無第二個男人能夠取得解藥。」

  容哥兒道:「那解藥現在何處?」

  江煙霞道:「就在這君山之上。」

  容哥兒道:「你知道那地方嗎?」

  江煙霞道:「知道。」

  容哥兒道:「帶我去瞧瞧如何?」

  江煙霞低聲嘆息道:「容郎,我說的句句實言,這不是爭強鬥氣的事,憑一時血氣之勇,多送上條人命而已,你既有濟世救人之心,賤妾亦願冒險一試。」

  容哥兒道:「我已然費盡了推敲心機,仍然是想不通原因何在,為什麼那地方女人有一分生機,男人卻非死不可?」

  江煙霞道:「因為,看守解藥的是男人,滿懷著殺機、仇恨的冷僻男人。」

  容密兒若有所悟地啊一聲,道:「他不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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