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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四


  容哥兒道:「但她能懸崖勒馬,一樣受到武林同道的尊重。」

  黑衣少年似是已黔驢技窮,望了水盈盈一眼,道:「這人是誰?」

  水盈盈答非所問地道:「解藥放在何處?」

  黑衣少年眨動了一下眼睛,道:「什麼解藥?」

  水盈盈道:「我心中充滿怨毒,最好不要激怒我!」

  黑衣少年道:「咱們是夫妻啊!」

  水盈盈道:「世間最醜;最難看的一對夫妻!」

  黑衣少年道:「至少表面上,咱們是一對壁人。」

  水盈盈將匕首一揮,劃破了黑衣人前胸的衣衫,冷冷說道:「我要挖出你的心臟瞧瞧,為了什麼那樣惡毒?」

  容哥兒看那水盈盈的臉上,泛現著仇恨之光,心中暗道:「也許這人,就是害她的元凶,一個絕世無論的美麗少女,毀去了嬌美的容貌,心中這份怨毒,自然是深刻無比了,但此刻旨在逼取解藥,如是她一時激忿,殺死此人,那就大為麻煩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二姑娘……」水盈盈匕首連揮,在那黑衣人前胸之上,劃了兩道血口,接道:「你如能說出那解藥放在何處,可以饒你不死。」

  黑衣少年道:「你要救什麼人?」

  水盈盈道:「那山頂之上,茅舍之中,囚居著幾位高人……」

  黑衣少年接道:「兩個和尚,兩個道士;一個老叫化子,對嗎?」

  容哥兒道:「救那幾人的解藥,放在何處?」

  黑衣少年冷笑道:「他們服用奇毒已久,即使找到解藥,也無法救他們了!」

  容哥兒道:「這個倒不勞閣下費心,只要你能夠拿出解藥,那就成了。」

  黑衣少年冷冷說道:「在下答應了,你們兩人如何對待在下!」

  水盈盈冷笑一聲,道:「你要提條件嗎?」

  黑衣少年道:「不錯,這是在下唯一死裡逃生的機會,在下豈肯輕輕放過?」

  水盈盈揮了揮手中的匕首,道:「我知道你的五官之中,一對眼很靈活,也很完整,我先刺它兩刀,咱們再談。」匕首一探,直向那黑衣少年的左眼上,紮了下去。

  那黑衣少年吃了一驚,急急說道:「住手。」

  水盈盈手中匕首鋒芒已然觸及那黑衣少年的眉睫,毫釐之差,及時而位。

  黑衣少年長長吁一口氣,目注水盈盈道:「你心中很恨我,是嗎?」

  水盈盈道:「不錯,恨不得把你亂刃分屍。」

  黑衣少年道:「唉!其實,你又何必恨我呢?咱們是同病相憐,都是被害人。」

  水盈盈道:「咱們不相同,你是心甘情願,我才是被迫聽命。」

  黑衣少年搖搖頭,道:「表面上看起來,在下似是元兇人物,其實呢,在下和姑娘一般,姑娘身受之苦,在下都已經受過,不過,我比你更早一些而已……」

  長長吐一口氣,接道:「不止在下,就是我那三個兄長,也是一般,我們和姑娘不同的兩點是,我等是男人,被他收服的時間較久,享有較多的自由……」

  水盈盈冷冷接道:「你們四位公子,四個色中餓鬼,當今之世,不知有多少美貌少女,壞在你們手中了……」

  黑衣少年接道:「不錯,我承認,我們四個人,都是滿身罪惡、孽債,但那並非我們自願……」

  水盈盈接道:「你很會狡辯,別人未和你們相處過,自是不知,但我卻很明白,在我們相處時日中,從沒有看到什麼人控制你們!」

  黑衣少年嘆息道:「你自然看不到,你看的只是我們罪惡歡樂的一面,卻不知我們不得不如此狂歡度月……」

  容哥兒道:「為什麼?」

  黑衣少年道:「我們為一種癲狂的藥物控制著,不能自禁……」

  容哥兒心中暗道:「目下最重要的事,是設法找到解藥和真正的主謀這次大劫的首腦人物。」心念一轉,急急接道:「那是說,在你們之上還有主腦了……」

  黑衣少年道:「不錯。」

  容哥兒怕他話再扯離要題,急急接道:「那人是誰?」

  黑衣少年道:「我們都叫他父皇。」

  容哥兒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名字?」

  黑衣少年搖搖頭道:「不知道。」

  水盈盈冷冷說道:「你們也不知道,那就奇怪了。」

  黑衣少年長嘆一聲道:「我知道姑娘不相信,但在下說的是千真萬確的實言。」

  水盈盈道:「你如何見到他呢?」

  黑衣少年道:「在下說出來,恐怕兩位仍是不肯相信,不過,那可以立刻求證。」

  容哥兒暗道:「古往今來,武林之中,只怕也極少發生如此錯綜複雜的組織,重重複複,叫人眼花絛亂,那真正的主持人,不知是何許人物,其組織的嚴密,發展的奇幻,實叫人難以相信。」

  心中念轉,口中接道:「閣下如真能證明你所說之言,咱們很可能化敵為友。」

  黑衣少年瞪了水盈盈一眼,道:「有一件事,只怕諸位更難相信。」

  容哥兒道:「近月來在下日日驚變,見到的奇幻之事,實在是大多了,每一樁事情的變化,似是都大出人意料之外,見多也就不覺其怪,閣下只管說吧。」

  黑衣少年道:「表面上看,我們是奢華生活,為所欲為,其實,我們是情非得已,我們被一種神奇藥物控制著,欲罷不能,有一天,我們會耗盡潛能而死,而且,那日子很快就到。」

  容哥兒道:「既是如此,你們為何不起而反抗呢?」

  黑衣少年慘然一笑,道:「反抗?難呢!我們四個人,就是他罪惡的化身,一個自號父皇的人。但他卻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我們只能在控制下為他效命,才盡力竭而死。暫求瓦全,難為玉碎。」

  容哥兒心中暗道:「太玄奇了。」

  水盈盈道:「此時此刻,我們希望聽到那具體的內情。」

  黑衣少年接道:「好!我先告訴你們見他的方法。」

  容哥兒道:「在下等洗耳恭聽。」

  黑衣少年道:「除非他有事召見我等之外,我們只有一個辦法見他,那就是燃起一種信香,這信香能冒起一種紅色煙氣,而且可燃燒八個時辰之久,信香燃起之後,就盤坐在信香之下等候,自會有人和你聯絡……」

  容哥兒接道:「有這等事,你試驗過沒有。」

  黑衣少年道:「試過一次,很靈驗,在下燃起信香不過兩個時辰,就有人找上在下,先用暗語聯絡,然後聽那指令,在指定時間地點等候,屆時;自有人來接迎。」

  容哥兒道:「那是說,諸位的行動;隨時都有人暗中監視?」

  黑衣少年道:「也許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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