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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但聞那中年婦人冷冷道:「你試試看,先把金鏈捏斷,老身再和你才拆兩招,總要叫你輸得心服口服,才答覆老身的問話。」

  容哥兒自知無能捏斷銬上金鏈,當下說道:「在下指力難及老前輩。」

  中年婦人冷漠一笑,道:「好!既然承認老身武功強過了你,那就老老實實的回答老身問話……」話聲微微一頓,接道:「令堂是否已到了洞庭湖?」

  容哥兒搖搖頭道:「這個在下確實不知。」

  中年婦人冷笑一聲,道:「看來,不加刑罰,容公子是不肯據實回事了?」

  容哥兒道:「老前輩加刑罰,在下也是一律不知。」

  中年婦人冷笑一聲,道:「也許容公子是鐵打的羅漢,不畏刑苦。」

  容哥兒看她說話之時,殺機浮動,心想她可能突然出手,暗中運氣戒備。

  那中年婦人緩緩舉起右掌,道:「容相公先接老身兩掌試試?」

  容哥兒一面運氣戒備,一面抬頭看去,只見那中年婦人不過片刻工夫,整個的手掌,都已經變成了鮮紅。

  一直沒有講話的玉梅,突然開口叫道:「少爺小心。那是硃砂毒掌,不能硬接。」

  中年婦人血紅右掌,緩緩向下拍去,一面說道:「這室中很小,容公子如若不肯硬接老身的掌力,只怕不易閃避。」

  她落掌奇慢,緩緩向容哥兒前胸拍下,正因她落掌過慢,反使容哥兒無法預料掌勢攻取之位,只好全神貫注,蓄勢待敵。

  那中年婦人掌勢逼近容哥兒前胸半尺左右時,突然由慢變快,一閃而下。

  容哥兒一吸氣,陡然向後退出兩尺。

  中年婦人冷笑一聲道:「好身法。」右掌一轉,橫裡拍來。

  她未出的掌勢沒有收回,一轉快速絕倫。

  這石室本就不大,容哥兒退了兩步,人已退到石壁前。

  除了硬接下對方拿勢外。唯一的辦法,就是施展突襲手法,逼她中途撒手。

  但對方連環快速的攻勢,使容哥兒沒有時間還擊。

  形勢逼人,只好硬起頭皮,接下了一掌。

  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容哥兒感覺到這一掌,有如去在燒熱的鐵板之上,整個的手掌上有著一種火燙的感覺。

  那中年婦人和容哥兒對了掌之後,飄身而退。冷笑一聲,道:「年輕人,老身的掌力如何?」

  容哥兒道:「並不見得強過在下……」

  中年婦人冷冷接道:「瞧瞧你右手再說。」

  容哥兒舉手一看,只見整個右掌,泛起了一片紫紅之色,不禁心頭駭然,暗道:「這掌力如此惡毒。」

  但聞那中年婦人接道:「那紅腫之勢,逐漸的向上蔓延,二個時辰之內,你全身都將腫脹起來,那時,所有武功也隨著消失。」

  ▼第三十四回 一命得償一面緣

  容哥兒一面聽他的說,一面運氣相試,果覺中掌的右臂上,有一股熱力,在緩慢的向上伸延擴展,心中暗自震駭,忖道:「看來她說的並非虛語。」

  只聽那中年婦人接道:「正因那毒性發作的緩慢,你將嘗盡病榻折磨的痛苦,十二個時辰之後,你即失去主宰自己的能力,靜靜的等待著死亡,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想,想你的親人。」

  容哥兒一直肅立不動,靜靜的聽著。

  那中年婦人停了一陣,仍不見容哥兒接口,又道:「容公子,你知道老身為什麼告訴你這些事嗎?」

  容哥兒道:「你讓我心生恐懼,求你治療?」

  中年婦人道:「容公子果然是聰明得很,死了實是可惜。」

  容哥兒道:「我如不畏死亡,不知老前輩還有什麼手段對付在下?」

  中年婦人臉色一變,道:「有!老身實不願在你容公子的身上加諸酷刑,但你容公子苦苦逼迫老身,實叫老身為難得很。」

  容哥兒仰天打個哈哈道:「老前輩有什麼惡毒手段,儘管施盡!不過,有一事叫在下死不瞑目。」

  中年婦人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在下一直未見過那真正的一天君主,實為一大憾事。」

  這幾句話說的聲音很高,似是有意的讓那紫帷後面之人聽到。

  中年婦人沉吟了一陣,道:「你已經決心死了,見他不見他,有何不同?」

  容哥兒道:「我要證實我心中所思,那一天君主是何許人物?」

  突然站起身子,直向紫色帷幕走了過去。

  那中年婦人似是料不到容哥兒有這一著,急急喝道:「你要找死嗎?快些站住。」喝聲中右手疾起,直向容哥兒右肩抓去。

  她出手快速無比,容哥兒還未打進紫帷,那中年婦人的右手,已經搭在了容哥兒的肩頭之上。

  容哥兒右肩一沉,右手臂拋出,一招「巧打金鈴」,反向那中年婦人右肘上打去。他雖然右手受傷,但因掌毒發作遲緩,尚有拒敵之力,這一擊更是全力出手。

  那中年婦人只想抓住容哥,阻攔他走入那紫帷中去,但因容哥兒反擊之勢,快速異常,迫得她不得不回掌自保,右手一轉,啪的一聲,硬接一招。

  容哥兒受傷的右手,又硬和那中年婦人拼了一招,只覺腕掌間一陣劇疼,幾乎失聲叫出。但這一掌,也阻止了中年婦人的攻勢,使他走入了紫帷中去。

  那中年婦人心中大急,怒喝一聲,突然反手一指,點向玉梅。

  玉梅驟不及防,待要讓避已自不及,被那中年婦人一指戳中穴道,剛剛站起的身子,突然又掉了下去。

  那中年婦人一指點倒玉梅,望也不望玉梅一眼,緊隨在容哥兒的身後,行入那紫色的帷子中去。

  容哥兒行進紫色帷子之後,只見一個全身黑衣,身材嬌小的人,坐在一張虎皮交椅之上。不禁喃喃自語,道:「果然在我意料之中。」

  那黑衣人背對紫帷而坐,但交椅和衣袂,還在微微的顫動,顯然,她是以極快速的方法,轉過了一個方向。

  這其間,只不過一瞬工夫,那中年婦人已然緊隨而入,揚手一掌,劈了下去。

  她心中似是怒極,出手再不留情,掌勢直奧向容哥兒的後背。

  容哥兒急急向前衝了兩步,避開中年婦人一擊,左手一抬,發出一掌,反擊過去。原來,他右手傷勢沉重,骨痛如折,已然沒有反擊的能力了。

  但聞虎皮椅上,坐的黑衣人清脆的聲音,傳入耳際,道:「雪姑,住手。」

  那中年婦人第二招已經攻出,聞聲突然又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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