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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容哥兒道:「家母親不善和生人談話……」

  萬上門主接道:「我們是老相識,她還未嫁給你爹爹之前,我們就認識了,這也就是我定要見她的原因。」

  容哥兒滿臉茫然之色,回顧母親,道:「她說的當真嗎?」

  容夫人輕輕嘆息一聲,道:「你先退出去吧!」

  容哥兒似是想再說什麼,但又強自忍了下去,大步行出大廳,直回到自己臥房。

  玉梅正在替容哥兒打掃房間。

  容哥兒輕咳了一聲,道:「你在這裡,那很好,我正要找你。」

  玉梅道:「什麼事?」

  容哥兒道:「你不要騙我,我要問你一件事。」

  玉梅道:「你問吧!」

  容哥兒道:「你是我母親唯一的從人,她做些什麼事,你自然都知道。」

  玉梅道:「你見過夫人了,為什麼不問她呢?」

  容哥兒道:「她來了客人,無暇和我多談,問你也是一樣。」

  玉梅道:「來了客人?直衝到夫人坐息的大廳中?」

  容哥兒道:「不錯……」

  玉梅道:「那人的膽子很大,不知是男的,還是女的?」

  容哥兒道:「女的,萬上門主鄧夫人。」

  玉梅道:「她和夫人的交情很好,可直入夫人的住處。」

  容哥兒一皺眉頭,道:「我母親會見外來之人,從不在居住之地。」

  玉梅道:「你怎麼知道呢?」

  容哥兒道:「她如在家中會客,那也不會瞞過我這多年了。」玉梅微微一笑,不再接口。容哥兒走上一步,抓住了玉梅的右腕,肅然說道:「玉梅,如再不肯告訴我實話,支吾以對,那就有得你的苦頭吃了。」

  容哥兒暗中加力,但覺五指有如抓在一塊堅鐵之上,玉梅竟然是若無所覺,面不改色,不禁心頭一震,暗道:「這丫頭武功如此高強,那是我始料未及的了。」心中念轉,放開了玉梅手腕。

  玉梅緩緩放下手中的抹布、毛撣,慢慢說道:「你知道拜天石嗎?」

  容哥兒道:「知道啊!就在墮猿洞下。」

  玉梅道:「夫人一向在那裡會見客人……」轉身出室而去。

  容哥兒急急叫道:「玉梅姐姐,請留步片刻,好嗎?」

  玉梅轉過身子說道:「幸好小婢的骨頭還結實,如若不夠結實,叫你剛才一抓,早已經筋斷骨折了。」

  容哥兒急得抱拳一揖,道:「在下心急失常,開罪了姐姐,還望姐姐多原諒!」

  玉梅冷肅的臉上,綻開了一絲笑容,道:「少爺,別忘了我是丫頭身份啊!怎能夠姐姐、姐姐的叫不停口?」

  容哥兒歎道:「如母親厚你薄我的情形,說你是我姐姐,豈有不當?」

  玉梅淡淡一笑,道:「你不能辜負你母親的好意,她不讓你知道此事,是要你專心一志於練習武功。」

  容哥兒道:「但姐姐你可知道,你的武功,並不比我差啊?」

  玉梅神氣肅然地說道:「你只想一面之理,那是覺得自己想的很有道理了,但你如知曉了很多事,那就有些不同了。」

  容哥兒道:「可我不知曉啊!」

  玉梅沉吟了一陣,道:「現在你已經知曉了很多事,夫人如若不告訴你內情,勢將無法遮掩,我想,她定會顧及此事,今天,也許明天,定然告訴你所有內情,你可以放開胸懷,好好地休息一夜了。」

  容哥兒心中鎮定了下來,當下運氣調息一陣,和衣睡去。

  他一路奔走,早已困乏累極,這一覺直睡到日昇三竿才醒。

  容哥兒望著那滿窗陽光,不禁啞然一笑,匆匆起床,急急漱洗一番,行出臥室。

  只見玉梅手中執著一把鐵剪,正在剪那院中花樹。

  回顧了容哥兒一眼,笑道:「少爺,起床了!…」

  容哥兒道:「起來了。」大步向前行去。

  玉梅輕輕咳了一聲,道:「少爺要到哪裡去?」

  容哥兒道:「去向母親請安。」

  玉梅搖搖頭,道:「不用了……」

  容哥兒急急接道:「為什麼呢?」

  玉梅道:「夫人已經出門去了。」

  容哥兒吃了一驚,道:「出門去了?那是……」

  玉梅道:「夫人本想當面囑咐少爺幾句,她連來兩次,見你好夢正甜,不忍叫醒你,才吩咐小婢幾句而去。」

  容哥兒道:「我母親說些什麼了?」

  玉梅道:「夫人要你好好守在家裡,等她回來。」

  容哥兒道:「可是她幾時回來呢?」

  玉梅道:「夫人臨去之際交代小婢說,多則七日,少則五天,就可以回來了。」

  容哥兒道:「我母親一個人去的嗎?」

  玉梅道:「還有那位萬上門主鄧夫人結伴同行。」

  容哥兒道:「玉梅,你曉得我母親前往何處嗎?」

  玉梅道:「似是要去會一個人,詳細內情,小婢確然不知。」

  微微一頓,接道:「今天再好好的養息一天,明宵我要借重少爺幫忙。」

  容哥兒奇道:「借我幫忙?」

  玉梅道:「不錯啊,此刻這『養性山莊』中,只有你少爺和小婢兩人,不請你幫忙請哪一個幫忙?」

  容哥兒心中暗道:「事情是越來越奇怪,萬上門主來了一趟,十幾年不肯下山的母親,竟然被她說服,陪她下山而去。」

  「再說那玉梅武功亦似是在我之上,她武功如是母親傳授,為什麼會對兒子藏私,卻把真才真學,傳給一個女婢?我又怎會像煞了鄧玉龍?」

  但覺重重疑問紛至沓來,泛上心頭,是那般千頭萬緒。

  玉梅眼看容哥兒一直呆呆出神,半晌不發一言,忍不住說道:「少爺,你在想什麼心事?」

  容哥兒道:「我在想母親的事!」

  玉梅輕輕嘆息一聲,接道:「你已經等了十幾年了,難道就不能再多等幾天嗎?」

  容哥兒苦笑一下,道:「我知你不能告訴我,問你也是枉然,不過,要我助你的事,希望你能坦然的告訴我!」

  玉梅微微一笑道:「好!告訴你,名義上是你助我,事實上讓你自己也去見識一番。」

  容哥兒眼睛一亮,道:「什麼事啊?」

  玉梅緩緩說道:「明日是夫人會客之日,夫人臨去之際,交代小婢代她會客。」

  容哥兒道:「你代家母見客,我又代表什麼人呢?」

  玉梅道:「委屈相公,暫時填補一下小婢之位。」

  容哥兒道:「在下雖然相助,但卻心餘力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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