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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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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杏道:「小婢才貌,難及姑娘萬一,如何能夠裝作呢?」 黃十峰道:「這個不用姑娘擔心,區區早已為姑娘藉箸代籌了。」 紅杏道:「不知要小婢如何裝扮?」 黃十峰道:「你家姑娘嘀嘀自言之事,姑娘應已聽到了。」 紅杏道:「聽到了。」 黃十峰道:「今夜無月,你家姑娘在荒祠中,和人有約,區區想請姑娘,假扮作二姑娘的身份,到荒祠之中赴約。」 紅杏道:「小婢可以嗎?」 黃十峰道:「姑娘聰明伶俐,只要用點心機定可瞞過那人。」 紅杏道:「幫主如是覺得小婢可以,自是不便推辭。」 黃十峰道:「最重要的是,不論遇上什麼變化,姑娘都請沉住氣,區區當隱在姑娘身側相護。」 紅杏道:「小婢從命。」 黃十蜂目光一轉,掃掠群豪一眼,道:「此刻時光,諸位亦請乘機坐息一下,也許晚上還有大戰。」群豪依言,各自盤坐調息。 待天色入夜時分,丐幫弟子送來一餐豐盛的晚飯。 一餐飯畢,天色已經是初更時分。 黃十峰沉聲說道:「咱們得早一點去,諸位之中,何人願意留此?」 群豪相顧默然,無人應聲。 黃十峰道:「既然是諸位願去那荒祠,區區只好派我丐幫弟子,守護這雨花台了。」語聲略頓,又道:「區區有幾句話,不得不先行說明,咱們此去人手甚多,必得調度得宜,始能發揮效用,否則人多手雜,反要壞事了。」 王子方、田文秀等齊聲說道:「幫主眾望所歸,請主持大局,我等悉聽所命。」 黃十峰道:「既然如此,區區就僭越了……」目光投注容哥兒的臉上,道:「有勞容兄弟,帶上面罩,緊隨紅杏,進入荒祠,以保護紅杏姑娘為主。」 容哥兒轉眼望著王子方,只見他眼中滿是乞求之色,只好說道:「好吧!」 黃十峰微微一笑,道:「其他人等請王總鏢頭統率埋伏在荒祠邊一道荒僻小徑之側,就區區觀察所得,那人不來赴約,也就罷了,如來赴約,定然將由那條荒僻小徑上經過。」環掃了群豪一眼,又道:「咱們走吧!」 趁夜色朦朧,十幾條人影,飛離了雨花台,直奔正東而去。 王子方帶著田文秀、岑大虎,在兩個丐幫白袋弟子帶領之下,趕赴埋伏之處,黃十峰、趙天霄卻藏在祠外暗影處,容哥兒黑衣佩劍,面垂黑紗,緊隨在假扮二姑娘的紅杏身後,直入荒福大廳。 這座荒祠,規模氣派,都很宏大,只是已淪沒落之境,早已無人管理,滿祠荒草橫生,蟲聲卿卿,觸目一片淒涼。 容哥兒和紅杏直入正堂,堂上早已擺好了一張木椅,容哥兒低聲說道:「姑娘請坐。」 紅杏已得囑咐,能不開口,就少開口,也不答話,緩緩坐了下去。 容哥兒凝聚目力,四下打量了一眼,閃身躲入了供台後面。 夜蟲爭鳴,風聲呼嘯,襯托出這幽暗的荒祠中的淒涼、恐怖。 紅杏忍不住輕咳了一聲,扶一下頭上垂下的復面黑紗。 足足等了一個更次之久,已是三更時光,仍不見有何動靜。紅杏正自等得不耐,想招呼容哥兒同出荒相正堂瞧瞧,突然一陣沙沙的步履之聲傳來。 容哥兒凝目望去,不見有人到來,只聞腳步聲,不見人蹤影。 荒祠的幽淒,和那沙沙不絕的步履聲,交織成一種動人心弦的恐怖,紅杏雖然有著一身武功,但究竟乃是十幾歲的女孩子,聽得那腳步聲,仍響不息,不禁心中有點害怕,手中冒出冷汗來。 容哥兒為那不停的腳步聲,鬧得有些奇怪,暗道:「這是怎麼回事呢?分明是人行走的腳步聲,怎的老是響不絕耳。」 忖思之間,那腳步聲突然停了下來,一個幽靈般的黑影,陡然出現在門口處,靜靜地站著不動。這情景,有著一種莫可言喻的恐怖,容哥兒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氣。他強自鎮定了一下神,施展傳音之術,道:「姑娘,沉住氣,不要害怕。」 紅杏正為著一種襲上心頭的恐怖戰慄、驚懼,容哥兒及時之言,果然對她產生種莫大的慰藉。長吁了一口氣,閉上雙目。 那幽靈般的黑影,在那正堂門口處,停了足足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突然舉步一跨進入了正堂。紅杏聽得腳步聲,陡然睜開雙目,那黑影已到了身前四五尺處。 她想開口呼叫,但嘴巴似是被人堵住,竟是說不出話來。 只見那幽靈般的人影,緩緩舉起右手,取下了頭上高聳的氈帽,現出面目來,低聲說道:「二姑娘嗎?」 聲音細細,分明是女子口氣,紅杏心中暗道:「好啊!你原來是一個姑娘,卻幾乎把我嚇死。」心中念轉,口中卻簡短的應道:「不錯。」 那人影又道:「公主還未到來,特遣小婢先來。」 紅杏已得黃十峰等,指點了應付之法,盡量少說話,當下哼了一聲,也不言語。那人影說完之後,悄然向外退去,站在廳堂外門口之處。 容哥兒心中暗道:「這丫頭只問了紅杏幾句話,就深信不疑,當真這般的容易對付嗎?」 心中忖思之間,突問那黑衣女婢嬌聲說道:「荒祠、黑夜,人未靜。」 這顯然是一種暗語,要紅杏回答。 紅杏心中也明白這是一種特殊的聯絡暗語,但一時卻想不出該如何回答。 只見那黑衣小婢又重複念了一遍,「荒祠、黑夜、人未靜。」 紅杏仍是想不出回答之言,只好默不作聲。 那黑衣女婢果然動了懷疑,冷冷問道:「你是什麼人?」 容哥兒心中暗道:「要糟,立刻就要露出馬腳,這丫頭如若逃去,那什麼公主的首腦人物,自然是不會來了,但自己停身之處,距那黑衣女婢甚遠,縱然躍出施擊,也是無法擊中的。」他暗自歎了一聲,例道:「我如是黃十峰,必將在這大廳之外,埋伏上幾個武功高強之人,那就不用怕這黑衣女婢逃走了。」 只聽紅杏答道:「我!金鳳門裡二姑娘。」 那黑衣女婢微微一笑,道:「多謝二姑娘了。」 容哥兒手握刀柄,全神戒備,只要一見那黑衣女婢有什麼舉動,立時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施襲。哪知那黑衣女婢竟然不再多問。 容哥兒心中暗自奇怪,怎麼?那黑衣丫頭又不多問了? 其實,紅杏心中亦在暗自奇怪,那黑衣女婢何以忽然不再多問了? 沉默,大約有一盞熱茶工夫之久,那黑衣女婢突然急步行人室中,道:「公主駕到,二姑娘快些迎見。」紅杏也不答話,仍然靜坐不動。 那黑衣女婢回過頭來,想待說話,但兩條人影,已然疾快地到了廳堂之上。 容哥兒凝目望去,只見兩個身材瘦小的黑衣人,臉上也垂著黑色的面紗,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武林中人,都講究明來明去,何以這些人都帶著面紗,隱去了本來的面目。」 只見那最先趕到的黑衣女婢,對那後來的黑衣人,欠身一禮,道:「小婢叩見公主。」 容哥兒心中忖道:「這些人一般的衣著,如何能分清楚誰是公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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